第十七章
我迎接着曹学锐冰冷的眼神,心里有些不安,但我仔细想了想,我似乎找不出能让自己不安的理由来,于是在原地愣了几秒后,我若无其事的走上前,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我说,你怎么会在这里?
曹学锐看着我说,这话应该是我问你吧,在派出所门口叙旧的感觉还不错吧?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不知道他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我无暇猜测,此刻的我心底生出一丝失望,这种失望来自于他对我的不信任。
我抬起头来问他,曹学锐,你跟踪我?
他似乎根本没有注意到我此刻的情绪,继续用这种阴阳怪气的语调跟我说,火炎,你知道什么叫廉耻吗?这样好玩吗?旧情难忘是吗?
我不敢相信这样的话竟然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我竟不知面对这样的曹学锐我该做出什么样的姿态,我扭过头不想看他。
曹学锐一把捏住我的下巴,扳过我的脸,他近距离的看着我说,火炎,你知道我最痛恨欺骗。
我直视着他说出三个字,我没有。
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终于放开了我,低着头冷笑了一下,然后对我说,回家。
回去的路上我一直望着窗外,尽管能够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曹学锐也是一言不发,他什么都没有问我,而我也不愿意向他解释什么,在一个人不信任你的时候,解释也只能是让他多一种怀疑你的理由。
到家后,我径直走向卧室,脱了衣服就钻进了被窝,我闭上眼睛,却再无睡意。曹学锐没有进来,他坐在客厅里,我听到他点燃了一支烟,过了一会儿,他关了客厅的灯走了进来,我紧紧的闭着眼睛,听着他一步步走近,脱了鞋爬上了床,黑暗中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自己的呼吸,这是我们第一次吵架,我不想表现出我很难过。
我确定他也没有睡着,他睡着的时候会发出轻微的鼾声,而此刻整个房间里安静的异常。就这样不知道过去了多久,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我感觉到曹学锐慢慢得靠近我,伸出一只胳膊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了我,我没有动弹,假装睡得很熟,我听到他轻轻的说了声,对不起。
我紧绷着的神经终于在这一刻失去防线,嗓子里有些哽咽,一滴眼泪无声无息的流了下来,我假装翻身,将眼泪蹭在枕头上,回过身钻进了他的怀里。
我很清楚曹学锐对我的爱,我也坚定的认为他终是了解我相信我的,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但其实这也只是我一个人的想象。
从那以后曹学锐就像变了一个人,他的猜忌心在那夜之后无限膨胀,总让我感觉快要窒息,他开始翻看我的手机,限制我的行踪,上下班准时接送,后来干脆就把车停在我公司楼下,哪也不去,从早到晚的坐在车里等我,十分钟一个电话询问我在做什么,若是看到我和男同事有言语上的交谈,他能像联邦探员似的调查出同事的一切信息,就差挖出人祖坟在哪里了。
起初我还能理解曹学锐,耐心的向他解释,每天跟他说一万遍我爱你都不嫌烦,毕竟上一段失败的恋情带给他巨大的阴影,我以为他只是害怕失去,可在长时间的精神束缚下我终于失去了最后的耐心,我没必要承担他上一任留给他的罪恶影响,这对我不公平,我开始跟他争论,直至争吵,我想要一点自由的空间,想要他能够尊重我的自我,但他总是有各种各样的理由让我无言以对,他会告诉我他时刻紧随我只是因为想我,想多点时间和我在一起,他会理直气壮的质问我,若没有做过什么亏心事,为什么会害怕他查我手机。
我承认在专业的讲师面前我的思维逻辑与口才水平确实有限,但我依然相信我没有做错过什么,于是我们之间的争吵持续升级,我不肯妥协,他不肯让步,俩人的脾气都一样的固执,最后我终于吵累了,我转念一想觉得我没必要让自己瘦弱的身躯正面迎敌,我的目的是得到自由,绝不是和他战个你死我活,于是我决定采用迂回战术获取胜利。
为了能够重见光明,我和冯小超开展了数次地下会议之后,决定让她出马带我脱离苦海,于是那一段时间,曹学锐经常会接到冯小超打来的电话,向他请示借我出去陪她买内衣啊,做头发啊,看电影啊。理由正当,态度诚恳,曹学锐碍于面子自然是不好说什么,每次都答应的特爽快,每当我听到他在电话里说你们去玩吧,玩开心点,没事,火炎开心就好。我就心花怒放得像马上要出狱的犯人,提了鞋子就往外跑,生怕他下一秒反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