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雪是入冬以来最大的一场雪,有些地方的积雪厚度甚至达到了半米,大雪导致大面积的交通瘫痪,尤其是我省的QSH县积雪更是深达…。。。。尚北北看着电视屏幕,突然嚷了一声,左小乙和马小涛也赶紧坐到了电视机前,怔怔的盯着电视屏幕,不知何时站在他们的身后刘菲说赶紧打电话问问情况。两人才慌忙的掏出手机拨过去,结果不是占线就是无法接通。正在两人焦急无奈的时候,左小乙的电话响了,接了王海的电话,他们悬在高空的心终于平安落地了。
原来王海是在下雪的两天前回村里办事,正好又在下雪的那天住在了小乙的家里,那晚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不想都是关机,因此在电话里把左小乙好好的骂了一顿。
QSH县的雪下得确实大,除了县城外,山村里的老百姓并没有感觉到有太多的不便,本来寒冷的冬天,只要是不着急的,他们宁可推到明年开春去办。临走时,左老三一再挽留王海,但他心里装得全是安雨晨,恨不得长对翅膀立时飞过去,告别小乙父母,走出村口的王海,心想还好是搭车来的,确认了家里无事后,他在路边撒了泡浓浓的黄尿,顺手折了对枯枝作为手杖,唱着依然跑了几里远调子的林海雪原,向县城方向蹒跚而去。
天近黄昏时,王海才走过了黑头山,望着依稀可见的几栋高层里发出的灯光,老子终于到了,他忍不住的干嚎了一嗓子,禁不住的想没准就有一盏灯光是他们老王家的,他掏出烟闻了闻觉得心里舒坦极了,其实他心里清楚自从他们的孩子没了后,他和安雨晨之间不对劲儿,两人越是亲近越觉得不对劲儿,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也说不清楚,想的认真竟没注意那烟被他捻得粉碎,步子不觉得慢了许多,却是一脚没落稳,重重的跌在雪海里,越是靠近城区,路也变得好走了些,到家时已是晚上九点,看见门口外傻笑的王海,安雨晨嗔他不要命了,这么厚的雪还来,要是出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又在王海肩上打了一记重拳,赶紧把他拉进屋里,回身进了厨房忙起来。
吃过晚饭的王海,把一支未点燃的香烟放在鼻孔下用力吸了吸,这是在安雨晨怀孕失败后,王海保持的一个习惯,为了戒烟,有一段时间,他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她担心他再病的厉害,在一日晚饭后,她说可以闻一闻,这般如此,这个习惯便坚持了下来,后来即便去闻,也是兴奋到极致或者是百无聊赖的时候,他知道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好,为这个家好,本来很平常的事,可总能让他觉得怪怪的。
他忘不了他们从石门回来,踏进家门的那一刻,安雨晨是如何伤心的,那真是肆意的痛哭,看见她躲在卧室哭泣,他恨不得去分担她那份哭泣,可这又是分担不了的,也是让他顶心焦的事。
那几天,他烦闷的时候,总是躲到外边去抽烟,一直抽到很晚,总要散尽身上的烟味才上楼,其实他并不知道,这一切都没有逃过在楼上她的眼神,这时的两颗心是那么近而遥远,像极了如履薄冰,稍有不慎,就会碎个七零八落。那时屋里的空气是沉闷的,死沉死沉,似乎都在躲避着什么,而两人刻意要躲避的东西,时刻也没有消失过,或者根本就是没有发生过。
她还是很感激他的。那晚,躺在床上的王海,看着一侧背对他的安雨晨,他把她轻轻地拉进怀里,抚顺着她的额前的一簇散发,两人就那样静静的相依着,一切都在这相依中度过。
这时的王海把那支闻过的烟放回到了烟盒里,凝视着餐桌旁的安雨晨,目光随着她的身子一拉一推的,他突兀的把手里的烟盒扔进垃圾楼里。“咚”的一声,惊扰了专注擦拭餐桌的安雨晨,她扭过头,看了眼垃圾桶,又把目光移到王海身上,嘴角显了一抹微笑,回过头,又开始擦拭起来,一下透着一下,每一下都让人感觉踏实安心。
忙完活计的安雨晨,坐回到沙发上,倚在王海身边,脸颊搭在王海的肩上,一起看着电视里那暖暖的桥段,她想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切都会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