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又回到眼前,这时倚在沙发上的莫晓琪,想到他已经找到了她,便不免的又想起了马哲,她凝视着手机屏幕上马哲的名字,她在想要不要打过去,想着竟打过去了,不曾想:电话已关机。她把手机丢到几上:这次我一定不会再逃避。
莫晓琪按照纸条上地址,找到了马哲的公司。这还是她舅妈讨来的,临走时舅妈嘱咐说这是好不容易才讨来的,一定要去的。到底该不该去呢,这样想着,她的腿已经迈进了大厅,看了眼跟前的楼层的平面指示图,很快锁定了马哲的公司,就在她专心等电梯时,她隐约发现左侧半步外有个眼光打量着她,贪婪的打量着她的每个细节,像是要把她做一番切片分析,她想大城市怎么什么人都有,生气的扭过脸,却发现那张脸笑的似曾相识,笑的心里暖暖的,她禁不住的喊出:北北。尚北北嘟嘟小嘴,生气的说现在才认出来啊。
“怎么来这里了”
“找个人”
“男朋友啊?”
“嗯?!不……”
“那你去几楼”
“十三楼”
“我也是,对了这是我的同事苏霞”
“你好!”
“你好!”
电梯门在十楼启开时,一堆的笑声便涌了出来,四散开去。尚北北没想到莫晓琪找的竟是马哲,虽然莫晓琪找寻了顶烂的借口,却还是让她猜到了,她突兀的冒出一句:马哲啊。又瞟了眼左侧慢他们寸步的苏霞,笑得僵在一瞬,两眼空空。她想对苏霞说些什么,觉得说什么也不合适,只好暗自祝她进展快些。
莫晓琪坐在马哲办公室的沙发上,茶几上放着一杯开水,那是苏霞帮她接的,热气有一段没一段的冒着,弯弯曲曲的散尽,她起身环顾着办公室里的种种,端详着与人合影的马哲那冷峻的面孔,也不知是在什么会上或者说什么场合上照来的。据说,这种照片在一些事情上很管用,管用的让人窒息。她瞧得出奇,并没有发觉,已经站在身后的马哲。
晓琪,什么时候到的。马哲说道,他原想是叫“丫头”的,口型都成了“丫”型,那是他们热恋时,他对她的爱称,可这“丫头”一别三年多,想叫出口太不容易了,话到了嘴边,换做了“晓琪”,莫字他是不愿叫的,他觉得他们还没到那份上。
莫晓琪听到马哲略显沙哑的嗓音,惊得转过身,手指不自然的滑过额前的碎发。她说昨晚上到的。话音落时,她才发现他根本就没问,他淡淡的撇出一丝微笑,这微笑对于莫晓琪再熟悉不过了,那是两人私密的笑,便请她坐回到沙发上,他自己也坐在另一侧,他看了她一眼说为什么不提前说,我好去接你啊。他其实再说这么多年了还生我的气啊。她回了他一眼,很快目光落到几上的那杯水上,说,单位告知的急就匆匆来了。她也是在说我早就不生气,只是,就算是朋友你也应该打个电话吧。他请她喝水,她便抿了一小口水,放下杯子,说,你还喜欢我吗?
这句话问的马哲一愣,他没想到她问的直接,问得他断了思绪,他知道自己头两年没少想她,但每次回保州,他就是不想谈及任何和她有关的事,谁说和谁急,起初双方老人没少生这两个孩子的气,也为他们创造了不少的机会,但他就是刻意躲避,都想让对方先让步,甚至走个面对面也懒的说话,真要说了也是牛头不对马嘴,路人一听那就是刻意伪装或者叫耍酷。他想如果这句话在一周前,哪怕是昨天,他都有回旋的余地,但现在不行,他已经把心全移到了苏霞身上,尽管他还没有来得及说。他匆忙的错过她的眼神,他曾经发誓不想在伤害她,但今天,时隔多年的今天,他还是伤害了她。
他已不再是四年前的他了,他的发型也不再是三七式的偏分头,他变得成熟,这时在她听到他说对不起时,从他的眼神里读出来的,这样的结果,在她离开保州时就想到了,她就想试一试,赌一把,看看多年后的自己变了没有,她启合着嘴唇接过那句“对不起”后,竟是全身心的放松,在那一瞬间,她看不见自己脸上闪过的那一丝安心的微笑,这笑是对禁锢自己的释放,浑身轻松,晕晕的。她已记不得离开时,他是什么表情,办公区其他的人是什么表情,她只觉得有个人搀扶了她的一瞬,还说了些不疼不痒的话,她想挣脱,可那只手就是不听使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