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胡同里撞见了小涛母亲,打过招呼却没等她把话说完,转身钻进了院子里,叫嚷着,大步的闯进了小涛的房间,却被门后面“啊”的一声尖叫给惊了出来,慌忙退出来的屁股重重的撞到了马小涛身上。
“我日,这么大的事你也不给我通报一声”
“啊,咋样?”
“不错,挺丰满的”
“去你大爷的!”
“昨天找我有什么事?”
“我在省城看见一个身影特别像北北!”
“北北!等我一下”
尚北北听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不等他开口,单凭那股喊话之前的气息她便猜出了是谁,暗暗地蹙起眉头:你好讨厌!回转身时,脸上仍是十足的职业性微笑,微斜了肩膀,停在一棵不大的杨树旁,夹着些许不耐烦的语气,说:“都下班了,老板!”
“别、别这样叫啊,见外了不是,都说下班了,叫马哥、哲哥,再不济叫个马哲我也是挺乐意的”,话说到一半时,马哲已经来到了尚北北的近前,诚惶诚恐求爷爷告奶奶似的,望着她那无奈之后顺从的眼神,惹出他大片的怜惜和自责,又不无得意说:“还是我送你回家吧”
起初,尚北北想出百般借口婉拒过,他都顺从了她,可就在顺从之后的一分钟里,便由他一反常态的无赖不攻自破了。之后,尽管她仍想出了一海的借口,可每次对他的厚脸皮又都无计可施,况且要拒绝一个善意的关怀更是难上加难,只好都应了他。他想进一步,她仍站在原地,他想更进一步,她却倒退一步,他疑惑了,她想他知难而退,不曾想竟激起了他的狼性,他曾经在他的朋友面前夸下海口:我一定要拿下这座山头。
马哲是独生子,也是地道的“官二代”,家资殷实也算是“富二代”,父亲早就为他铺好了仕途路,只等他一句话,就在毕业前一个月,坐在电视机前的他告诉正在一旁翻阅报纸的父亲他要做属于他的事业。父亲以为他只是随口一说,等到手续办妥时,他相信他那天是真的,为此父子两人大大的吵了一架,他为了证实自己的能力,只身离开保州来到了石门,只有这样才能脱离父亲的“阴影”,通过几年的打拼证明了自己,父亲妥协的方式就是为他注册了一家广告公司,他的妥协则是请父亲吃了顿饭,有了一次父子间迟来的深入沟通。
马哲殷勤的为她打开车门,紧着步子绕道了驾驶位置上,尚北北系好安全带,她对他的态度明朗,因此她和他之间只谈工作,这次他又想约她出去吃饭,仍是被拒绝了,他要送她上楼,还是被拒绝了,只在距离小区较近的一条小马路旁停了下来。他望着尚北北远去的身影,肆意的嚷道:“北北,我一定会追到你的!”
尚北北也曾感动过,也曾动摇过,也曾怨恨过,她也曾信心满满的决定重新开始,应该给自己一个机会,每当回到自己的房间马上就像变成了先前那个自己,对着照片无辜的发呆,一呆就是老半天,望着那些许泛黄的照片,眼角的泪水禁不住的流淌下来:我该怎么忘记你?
钥匙插进锁孔不等旋转时,门却打开了,母亲高娜笑盈盈的看着她,她很意外她能来,她表现出了十足的嗔怪:妈,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啊。
“哼!姐,还有我呢”
“天乐!你怎么也来了”
“想你了呗”
“妈,叔叔挺好的吧”
“嗯,还是那个老样子”
“妈,我饿了”
“唉,傻丫头,都做好了,快过来吃吧!”
吃过晚饭,尚北北争抢着洗刷碗筷,全被高娜挡了下来,生生的将她按压在了沙发上。坐下来的尚北北望着母亲忙碌的身影,眼里顿时觉得热热的,心里漾出一股说不出的小幸福。
撅着小嘴的天乐倚躺在沙发上,捺着遥控器,一边捺一边说姐姐家的电视不好,一个中意的节目都没有。这是尚北北租住的两室一厅,也是电话里高娜叮嘱的,她告诉她房费由她来出,她想去看女儿时方便些,她始终觉得对不起她。租房时亏了有同事介绍,位置很好,租金也很合算,尚北北便一口应了下来,她起身对高娜这样说。时间久了,每当对着空荡荡的屋子发愣时,她觉得每个角落里都是他的身影,那个时候她特别恨他,恨得牙齿痒痒,没有缘由的,第二天便找了个合租的女孩,从此那个他就自作主张的移进了她的卧室。
尚北北亲昵的挽着母亲的胳膊去了她的房间,两人倚在床上,高娜揽过女儿,搂进怀里,轻抚过额前一缕散发。她静静的躺在母亲的怀里,脸上是暖暖的撒娇样,聆听那熟悉安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