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乙从曹老师的办公室出来,扯起围在颈子上的蓝白两色围脖的一角,禁不住的颔首闻了番,飘雪的那天,仿若昔日重现。那可是尚北北熬了一星期的夜,连学再练,才编结完成呢。这时左小乙正要拐角上楼时,撞见了刚要下楼的尚北北,两个人得隔了有七八节楼梯,一上一下的站在那里,有一句每一句的,他说她等着,他等着她说,说话的语气,冷得像清水河里的冰。
飘雪的那日,此刻来算,还要往前推演个七八天,雪花飘起来的时候,左小乙正站在河边老柳树下,一阵北风吹过,使得他翘首以待的颈子快速的缩回到了衣领里,不过冷风还是灌了进来,他不得不转过身,背靠着大树,不时的用嘴巴哈出的热气暖暖冻的有些发红的双手。上课时他收到尚北北的纸条,说是让他放学后在老柳树下等她。不明原因的他回传了纸条,等待答案时竟是等来了她一次回眸的微笑。
这时清水河面已经结了厚厚的冰,昔日热闹的两岸如今变得安静,静的让人生寒。眨眼的功夫,冰面上已显了一层薄薄的白纱,那白纱轻盈自在,和着微风,扭动着躯体,像极了舞池中翩翩起舞的少女,他望的出奇,对于早已站在身后的尚北北丝毫无察觉。直到她的一声“喂”,他才回转过身,一脸吃惊不知的样子
她特别喜欢看他那幅启口吃惊的样子,傻傻的张着嘴巴,启也不是,合也不是,她快速的从背包里掏出一个蓝白两色的围脖,话也不说的,踮起脚尖替他在颈子上环了两圈。
这时左小乙笑了,是那种暖暖的微笑,她也笑了,是那种安心的笑,在这笑与笑之间,完成了一次心与心的交流。
因为“早恋”学校里不得不劝退了一些学生,说到儿这时,尚北北总是忍不住的叹息,原本年少阳光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若干年后才能拥有的无奈的表情。两人回学校时,也是各走各的,就在他们分开时,她说她可不想因为这个耽误他的学业,欲抬腿转身的他,听到这句话,胸口冷不防的一紧,紧到心痛。
自从学校开始“早恋”整顿后,他们也收敛了些,甚至像往常的纸条也折了翅膀,断了音信。看到这份“陌生”的安雨晨欣喜不少,可这欣喜也使得她有些惶恐。
“快点,就差你了”,站在上方位置的尚北北俯视着左小乙说
“啊,知道了”,左小乙环视四周,见无人,笑着压低了声音说:“这次你想唱什么歌啊”
“不告诉你”,尚北北亦如小乙那样压力声音,一脸俏皮的说
也许是曲子有些生疏,也许是触景生情,尚北北有几个调子竟唱错了,甚至引来同学们的非议。这非议是被王海的眼神呵斥住的,他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直瞪的他们没了脾气,貌似狠狠地再说:日,你们懂个毛啊。不知谁回了他一眼:你懂?离别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在“接受”中最简单的方法就是拒绝,不去承认它,事情就不会发生,可事实总是相左,总在发生,这首引来非议的歌曲,就在第二天的早自习上,好似觉得每个人都在小声哼唱,默默的祝福着即将毕业的同窗好友:一路顺风。
这时随身听里的曲子也接近末了,左小乙的扇子不再摇摆,马小涛也怔坐着,就连阿旺也老实的趴在地上,回想着不知哪年生生拆散的亲狗弟阿财。忽然“啪”的一声重响,左小乙拍了下摇椅的扶手,欠着身子,惊奇的问这玩意什么谁的。那语气听起来好像是在问:怎么把我的偷来了。马小涛才不管他呢,语气里满是得意的说:要你管啊。
他把随身听拖在掌心,向小乙方向做了个“还你”的姿势,嘿嘿一乐,露出一口白牙,好奇的,又像是知晓底细的说:那天你和尚北北都说什么了
他问:哪天?
他手一撤,头一扭,不满的说:装吧你就!
他说:唉,你不知道,我也正烦这事呢。
他说:怎么了
他又说,唉!
他说:日,你倒是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