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海外三十六国,自西南至东南方,结胷民,羽民。”每一周的文学课白马师太都会设置一个课堂话题,而羽民是第一个话题,在大学正式上课的第二周。
白马师太是庭周的文学老师别号,源于她对古代文学家的一个经典定义,即古代所有的文学家都是最早的文学青年,他们的形象总结起来一句就是骑着白马逛窑子,而师太一说,则源于庭周对这个定义的一个演绎:忽一日,月已高悬,十里花巷,未曾见得故人来,忽闻马嘶,莺莺燕燕俱起身以迎,及近,惊慌四散,原是师太骑了郎君马来,告与众人,郎牛昨夜宿醉。自此大唐只闻花巷丝竹唱无量寿尊。
“羽民国在其东南,其为人长头,身生羽。一曰在比翼鸟东南,其为人长颊”郭璞注曰”能飞,不能远,卵生,画似仙人也”。庭周幼时以文言开蒙,因此在潜意识里,他会用先用文言来跟人交谈,然后用白话文再来复述一遍,当然他的复述并不只是简单的翻译文言句子,而是根据自己的理解去讲一个故事。
你是否曾经有过这样的经历,你一直在追赶林间仙女的脚步,她总是离你很近,仿佛触手可及,但是你确实总也追不上他的脚步,你彷徨无奈失措,却不得不一次次挣扎着起身,因为你不愿意失去林间仙女的踪迹。
每一个人都会有自己的林间仙女,在人生的某个阶段或者是整个人生扮演着启明星的作用。羽民,能飞,不能远。飞翔即是上天给予羽民一族的恩赐,也是一种加锁。每一个羽民族人自出生之时起就会被告知,山谷外的世界充满了危险,山崖是不可逾越的,凡是冲出山崖的族人,都会遭到可怕的天罚。其实,危险并不是山谷外的可怕遭遇,而是谎言在一代代传承后形成的约束。
然而总会有人与众不同,某一年某一天,羽民尾生出生,羽民生而能言,生而能飞,尾生出生后第一次飞翔就是向着山谷里最高的山峰。对于不能远飞的羽民来说,这是一个无法达到的高度,然而随着尾生的成长,人们发现他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远,越来越久,直到有一天他在所有羽民的注视下,他从最高的山峰上跃下,去往了另外的世界。
十年后,当羽民们渐渐从尾生 违背禁忌的恐慌中平静下来的后,在一个午后,一只身上绘着云纹,头上长着独角的白羊出现在山谷里,背负着已经没有了翅膀的尾生 。白羊乃是上古圣兽,名白泽,能通晓万物之理。
白泽向所有羽民讲述了尾生 在外界的故事,十年前尾生 降落于世间小镇鸾镜。而尾生 遇见的第一个人便是鸾镜城城主之女镜缘,****的尾生初见镜缘便失了心魄,一见倾心而难以自拔,因种族的差异,尾生不敢与之相见,因此祈求诸天神佛,混鲲祖师周游天地偶遇,感其诚,便化身道人相助与他。祖师告于尾生 ,天地万物依法而行,尾生只能以另外一种方式与镜缘相会。
第一世,镜缘爱春光,尾生便以容貌为交换,舍身为红蜻蜓,只为在镜缘肩头停驻一个下月的时间,年年经历生劳病死四苦。第二世,镜缘好声乐,尾生便以视力交换,化身为游吟诗人,每每于幕后为镜缘唱歌,却不能相见,日夜经受求不得与五蕴之苦。第三世,镜缘恋犰狳,犰狳为恶世间,镜缘却不能自拔,祈求能伴其遨游周天,尾生便以羽翼为交换,化身为翅,助镜缘日日与犰狳相伴,受求不得、怨憎会之苦。后来犰狳抛弃镜缘,镜缘却痴心不改,愿意历经五世轮回之苦。
谷中方一年,人间已百年。三百年轮回,尾生却放弃所求,看着镜缘在人世间寻找犰狳五百年,五百年后又相伴修佛两百年。白泽说,因为历经八苦之后的尾生,已经看透万物姻缘,犰狳历七世之苦后,化身蒲团常伴镜缘偿还恩情,镜缘不知,而尾生知,因此尾生选择回到山谷。
又十年,白泽四兽与青龙四兽战于山谷,山谷破而与外界相连,羽民举族搬离山谷,入世间,而尾生却留了下来再也没有出现过在世间。
故事的结尾庭周说,这个故事的名字叫做孤城羽民,一个走不出自己城池的人。其实,世间的东西没有什么是注定的,爱情,幸福是很长久的事情,不是一个缘分就能决定的了的,需要长久的经营和呵护,所以那些认为姻缘天注定的人往往不会得到幸福,但是谁又能指责他们呢,因为每个人的世界都是不同的,盗用韩寒的话就是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座城池,有的人躲的时间长,有的人躲的时间短,而我却一直没有走出去。
其实这一句话,还有一句最为关键的一句,那就是当你想逃避的时候就会躲进去。讲完最后的一句的时候,庭周看向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给人带来舒服的睡意。就像是上天注定的那样,尾生会在人世间遇见镜缘,而庭周会在大学遇见亦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