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临行前,她还是去找了一趟思寒。不过没有遇到他,他早回去上班了,只能给他发一短信:此去无它度,白云际无边。
看到信息的思寒很是着急,打电话又不接,很怕她会想不开,便请了假去找她。在发信息也不回的前提下,他硬着头皮去找了若初的爸爸,家里人看到她发的信息,同样担心。在爸妈的反复拨打下,她才接起电话,告诉爸妈不用担心,她就想静一静,现在在一古寺,一年后回来。
听到这里,思寒已经明白了她的心意,他想阻止一切,可又无能为力,真是:我入古刹,削断华发,只为守你回家。
若初的遁入空门,给了家人及思寒莫大的打击。当然他的打击还不光这一件,回到矿区后,才知道易婧已离职,只在桌上给他放了一封信:
希望你找到合适的人,这么多年我都在矿区,渐渐厌倦了这里,想出去走走,换个工作,换种心情。房子和车就当我我送给你的礼品,谁叫我们有缘,谁叫我爱过你,不必找我,也不必感激,爱你的易婧!
看完信,地板上滴答滴答地下起了雨。她的走,办公室里的人不在羡慕他的好福气,渐渐由挖苦变为了鄙视,最终转变为笑柄,大家都知道她是辞职。可都像邻居对祥林嫂的关怀一样,不厌其烦地问他家阿毛的故事。思寒也知道这是取笑他,但又不想同大多数人怄气,更不想惹事。当然这些都不足以让他辞职,压死骆驼最后一根稻草的是张仕泽几次三番的挑衅。
易婧离职后,他顺理成章的坐上了她的位置,张仕泽经常说他做的账有问题,一下说矿工的工资很多高于自己,一下又说采购的机械设备报账过低,一下又说他们领导的福利没有做到位,一下又说死伤赔偿过高等。对于这些,思寒都一一做了回应,说这些都是严格按照规定执行,至于设备问题,已高于市场价的百分之五十,这明显就是狼吃羊的故事。
张仕泽对于他的解释是极不满意的。他的那几个打打将兄弟在他的怂恿下又出马了,先是下班时泼了他一身冷水,这些他忍了。接下来划了他的车子,连当地派出所也不敢管。最终直接跑到他的家里闹事,忍无可忍的他打开门操把菜刀就出了门,结果他的背受伤,张仕泽的那些兄弟个个进了监护室,在大舅的帮助下,大家和平解决问题,张仕泽和思寒一样辞职,只是吴是被动的,尽管他四处求饶,不过还是进行了必要的劳动改造。
离开矿区的思寒,把房子借给了即将结婚的刘业。在大舅的庇护下,他主动走了一次关系,进了这里的职校,走上了教师岗位,成为了市场营销专业的第一位专业教师。
但不幸的人生总是不幸。上课不到一个月,又遇到了新问题。班里面的一位女生经常上课捣乱,几次三番的课堂教育无果后。他便第一次把她叫去去办公室处理,这位叫余妙妙的女同学,尽然当着其他同事的面,跪在了思寒面前,说她喜欢他。
与老师当时头脑里一片空白,不知如何是好,同事也惊讶地看着他。他本来是想拉她站起来,可余妙妙把这件事传为:她当时向与老师表白,他激动得连话也说不出来,一把将她仅仅抱住。他做梦也想不到这些话会从一个十六岁的女生口中说出,并在一个晚上邀约其他同学到他的寝室下面大声向他表白:“与思寒,我要做你的媳妇、、、!”这件事一下子在学校及媒体炸开了锅,万幸的是当时都有同事作证,不幸的却是她是余大妈的孙女,正是这位救命恩人的亲人。
思寒惆怅的把余大妈和孙女送出了校门,久久地立在那里,听着天空响起第一声春雷,这是雨季快来的前奏。他想拿出手机拍照,纪念这一刻,这才发现里面有林子溪发的一张照片,上面写着:我在苏拉威西等你!
他知道苏拉威西岛是千岛之国印尼的一个大岛,那里有美丽的海滨,婆娑的椰林,象征热带居民的茅草屋,是一个令人神往的旅游胜地,但对于一个火山国度来说,岛上也有频繁的火山地震,地形因素致使位于赤道附近的岛屿全年高温,降水却只有雨林区的一半,是一个天堂与地狱共存之地。
看了她写的这些,和她站在海边甜蜜的笑容,他留下了感动的眼泪。
思寒决定赶赴一场旅行,不管有没有等在那里。爱其实就是一场慷慨的赴死,不会有太多的原因。这是关于理想、厮守、人性的命题,他不去,也许遗憾只能停留在心里。
他再次收拾行囊,戴上墨镜出发了,她并没有食言,早早就等在海边,给了她一个最永久的拥抱。并在苏拉威西火山下,陪他看了最后的日出。
“师傅,请你告诉我,为什么我与我的爱人都没有缘分?”存活下来的思寒向桥上走过的苦行僧问道。
“施主,有缘也是缘,无缘也是缘。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师太达道。
“那我活下去还有意义吗?”
“施主,你觉得我们这样走下去有意义吗?”
“我不知道!”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样走下去并不是说能功德圆满,但是这是一种信仰。”
“信仰?”
“对,信仰,我们也不知道佛究竟在哪里,但是我们都相信他一定会出现!”
“师傅,我懂了,也许缘分就在不远处!”
穿过剪彩的酒吧门口,蒋若初正立在那里。
“我以为你出家了?”思寒惊问道。
“哪有啊,我只是去静养一段时间!我放不下你,尘缘未断,寺庙不收我!”若初笑着说道。
说完两人紧紧地抱在了一起,看着远去的僧侣。
“我们去山中隐居吧,我要为你生儿育女!”若初躺在他怀里说道。
此时,街边的电视里,正播报着“把权利关进制度的笼子里”的社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