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把领导赶跑了,要下的雨还是也下了起来。老天丝毫没有半点的迟疑,就在思寒坐上出租车没多久,雨就稀里哗啦下起来,歇斯底里的下个没完没了,仿佛要把这几天积压愤怒全都吐向大地。尽管司机把雨刮器调到最快档,但还是无法清除前挡风玻璃上呈现的这一大瀑布,司机只能缓慢蚁行,思寒的心里当然是忐忑不安,但只要前行,总会有希望,这样的前行才过十几分钟,师傅就一脚刹车踩到底,这好似要停下来的节奏,师傅打开车窗看了看,原来是前面的车追尾了,这下真不知要等多久了,思寒真是欲哭无泪,低下头陷入旷日持久的亚里士多德沉思中。
窗外依旧是倾盆大雨,似乎要把这座城市的尘埃洗去,可无论怎么洗涤,有人扫地时,总免不了其他人扒灰。
蒋若初也是今天早晨去雨霖公司交设计方案,是公车送去的,那时的天空还很干净,没有乌云的影子,若初把方案交给陈秘书并介绍了设计理念就走了,陈秘书左留右留都还是阻止不了她的步伐,连说贾懂事忙完请吃饭的事也没在意,对于若初来说,她讨厌这种应酬,她更担心遇到男经理或男懂事,眼下她早已回到局里,坐在办公司里听着同事吴姐的奉承,同事约莫三十多岁,已是孩子的母亲,身材依旧保持得完整,听她说老公是教师,当然,此时只有什么也不了解的若初跟她走得这么近。
雨还在延续,思寒此刻十分想冲出去,可伞也没有,出去一定会淋成落汤鸡,但坐以待毙也没有意义,听前面传来的追尾车辆传来的争吵声,好像在昭示其他人,就算雨停了,他们的争吵仍将继续,计算交警来处理,在监控不清晰,现场被大雨冲刷的情形下也难以划定责任,想到这些,思寒的心越来越急。索性付完钱,轻轻打开车门就向大雨中跑去,按照司机指的方向,思寒用了将近半个钟头的时间才找到这家公司所在的大致位置,问来问去也没人知道这家公司的位置,最后只得拨打了公司的联系电话才找到了他们的办公位置。
思寒湿淋淋的走进办公楼层里,即使他精心呵护,方案还是变得潮湿,此时的楼层里竞选的人已经渐渐散去,贾雨霖去接孩子,只有秘书小陈还呆在空旷的办公楼里筛选这些方案,其实他也不是挺懂,只是从这些方案中了解一下各个地方的环境,思寒就去打了一下招呼,陈秘书仍旧低头看这些稿子,丝毫没把眼前这位打哆嗦的小伙子记在眼里,真是君子失时,草木无光。
过了几分钟陈秘书才把头抬起来斜视了思寒一眼说道:“我们的竞选已经过了,看你冒大雨来不容易,你把稿子放在这里,如果被选中的话会通知你的!”
听到这里,思寒一下子心灰意冷,觉得这次努力又白费了,谁会看这种又湿又皱的垃圾?但既然来了,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他还是把稿纸放在了这里。
当然确实如他所料,陈秘书并未对他的稿纸产生兴趣,依旧对那些他看也看不懂的东西倒腾来倒腾去,犬类就只对屎产生兴趣,对于散落一地的黄米饭总是闻也不闻。
思寒走出公司时,雨停了,太阳照在他的眼角上,幻化出了五彩斑斓的彩虹。天晴了,他的心却变成了阴天,如果还下着雨多好啊!这样别人也不会盯着一个浑身湿透的人看,眼下去打车是不可能了,坐公交又怕挤着那些没淋过雨的人。他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尽量往那些行人少的街道走,要是身上有足够多的钱也好,随便去家服装店买一身衣服换了就行了,可眼下、、、,他冷了一个多小时才到了宿舍,里面同样是空荡荡的,其他室友训练完就赶紧离开了这个人间炼狱,等待公司通知上班,唯有思寒回到了这个地方,尽管在又累又冷又饿的情形下,他还是冲了个冷水澡,一头倒在被子里,此时,眼前一片漆黑。
当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睡了这么久,他顿时觉得头重脚轻,或许是饿晕了,或者感冒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给身体补充能量,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羊肉粉。
走在街上,方感觉到天又下起淅沥小雨,平时喧哗的街上恢复了不寻常的宁静,对于粉馆来说眼下已是关门生意,在人多味好这一思想的指引下,他走进了一家带皮羊肉粉馆,里面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人,一个带孙子的老人,一对中年夫妻,一个二十来岁的漂亮女孩,思寒在靠门处坐下,并要了一个小碗。
本来人少就算不上嘈杂,可思寒还没吃了几口就被那女孩的嗓门打断,“我告诉你,你别瞧不上农村女孩,老娘不是你随便玩弄糟践的,要不是你有几个臭钱,凭你那三寸丁长相给我**趾头都不配。”女孩在电话里骂道。
看到店里的人都不约而同地把眼睛投向她,她的脸还是禁不住刷的红了,一大碗粉剩在桌上就走了。这世界说也奇怪,每个人都想攀龙附凤,可很多人都忽略了只有龙生龙凤生凤道理,龙肯定会附凤,但它绝对不会附鸡。能越过龙门的鲤鱼毕竟是极少的,大多数还是被黄河水淹死了。这就是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吧!
思寒艰难的吃完粉回到宿舍,打开灯才发现未上锁的门里坐着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