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的离开留下的是伤痛,那么他的归来带来也毕竟是伤悲。
随着珠三角地区对娱乐行业的严厉整顿,贾雨霖的酒吧当然也是不能独善其身,三两天一检查,一有问题就停业整顿,里面的服务员都跑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几个比较衷心的还留着,其中有贾雨霖男人的拜把兄弟老苟,同乡小陈和老周等,他们之所以不愿离开,就是因为她男人曾经救济过他们,乃至救过他们的命,这种江湖义气也只有混江湖的人才懂得这有多么的难能可贵。
这种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日子大概持续了半个月,贾雨霖的脸上愁云密布,除了反应迟钝的姐姐看不出丝毫焦虑外,上初中的弟弟也老问姐姐生意情况,当然她每次都会说好。这天晚上依旧同前几日一样冷清,老苟、小陈和老周几人就围在一起讨论酒吧未来的形势,贾雨霖回家乡发展的决定,也是他们提出的,老周听家里人说现在家乡发展好,消费水平正在逐步提高,酒吧消费已在大幅增加,但小县城的酒吧数量少,特别是量贩式KTV几乎为零,投资潜力是巨大的,现在如果我们及时回笼资金的话,不但可以挽回损失,在家乡可以开十多二十家酒吧,利润虽然低一点,但是收入会比较固定。
同样具有高中学历的小陈说道:我们先在这边成立一家公司,然后在回凉城投资,现在四五线城市对招商引资的扶持及优惠力度比较大,我们不仅能减租减息,还能成为政府关注对象,在经营中也能省略不必要的寻租。
“我们在那边也还有一些人脉,如公安局李副局长,什么帮派的张老大,、、、、、、”老苟补充道。
三人谁都没上过什么正经学校,但在深圳这个地方却也学会了不少的经营之道,也许这就是走出去的含义吧。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下,贾雨霖回乡发展的念头越发强烈,随即便决定把酒吧转让出去,才贴出告示没几天,就有人来接手,好的地段是皇帝女儿不愁嫁的,即便这段时间在整顿,但总有人相信这不过就是一阵风,刮过了就好了,刮了还会来的。
贾雨霖注册了三千万的雨霖娱乐股份有限责任公司就迅速赶回了凉城,因为她要去参加这里的秋季招商引资洽谈会,当然她不会想到自己是以这样的身份回到这里,别人也不会相信一个受人唾弃的毒贩女儿最终会成为一个外商,还受到政府的高规模待遇,市长的一句:“方小姐,欢迎你到凉城来!”让她倍感欣慰。几人的称呼也都分别换成了方董事长、陈秘书、周经理、苟经理,洽谈也十分成功,政府给出了三年减租减息的优惠政策,当然他们的投资计划是在凉城投资十家酒吧,解决1000人的就业问题,促进当地的经济发展,政府希望他们能尽快给出详细的投资计划。
洽谈会的成功让几人都吃了定心丸,现在面临的主要问题是投资环境的考察,但根本问题还是几人知识匮乏,无法从计量的角度对投资环境进行分析,因此招贤纳才成了最迫切的问题。
几人商量了一会,觉得现在最最急迫的问题还是寻找一个办公地点,先租一个写字楼来用,把投资方案写出来,可对于公司办公场所如何设计,几人也是摸不着头脑,秘书小陈觉得设计这块可以把项目交给市规划局,在完成规划目的的同时也可以走走关系,而投资环境的分析必须采用专业人才,我们可以把项目发在网上进行征集,下周二让有意者把分析方案带来筛选,从中选取较为优秀的,一方面可以寻找人才,另一方面也能解决燃眉之急,就这样几人分别展开行动,小陈负责招聘,老苟去找关系,老周去了趟各个县城,贾雨霖负责运筹和在本市选择合适的区位,当然,开车在城里转悠时,也没忘记去曾经熟悉的那些地点走走看看,顺便思念一下当时的人或事。
并顺便回了一趟老家,看着这一垃圾坑,她把泪水都装进了墨镜里,看着四下无人,便捡起一块石头,说了句:“他妈的!”后用力甩了进去。当人们听到声音时,她已开车离去。
连日的酷暑加上高强度的训练,已将思寒折磨得不成人样。好几次他都想做第十位打退堂鼓的人,可想到现在工作的不易,便忍住教官的呵斥继续当孙子,再难听的话都假装若无其事,当然里面也包含着农村孩子不屈不挠的精神及急于寻求工作的那份渴热之情。
真不亏是关系户进来的,才没几天蒋若初就接到了单位分配的第一项任务,或者是第一项考验,给雨林公司设计办公楼,这些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小菜一碟而已,可对规划局其他人来说是不一样的,新手一般来都是跟师傅学习,或是实习一年半载的才有接项目的资格,接活意味着绩效可以高一点,所以这意义是不一般的。当然对于单位里这样的关系户大家也只是道路以目,不敢明目张胆议论,初来乍到的若初只是觉得周围的眼神奇怪,并没有多在意,一拿到图纸就开始设计起来,要说也随别人说去,反正自己是名牌大学毕业,家里要钱有钱,自身又有能力,总比那些进来啥也不干,整天只会涂脂抹粉的强。
如果说若初生活在天堂的话,那么思寒现在就好像地狱一般,白天是头顶大太阳的高强度训练,夜晚还要试图浏览招聘网找点兼职做,他现在已是囊中羞涩,送车回去那天也不好再给家里人要,毕竟毕业了,当然这样的活是很多的,比如家政、发传单,可这些又不适合,白天走不开,晚上累得半死哪有心情做家政啊!思寒正当处于长久的窘困之时,突然网页弹出一条征集信息:
我公司现向全社会征集凉城市各县酒吧投资环境分析设计方案,如被采用,奖励3000。00元/县,请有意者携带自己的分析方案于下周二到我公司进行竞选。
雨林文化传媒有限责任公司
看到这则信息思寒一下子喜出望外,因为像这种分析方案读大学时也经常做,可以说是得心运手,足不出户也可以,很多相关信息可以从网上查,利用地图也能免去实地考察,心动不如行动,思寒便开始着手起来,做得越多,一旦采纳报酬也就越多,每天连午休时间思寒都不放过,加班加点的进行。
蒋若初由于是第一次独立接手项目来做,也是一刻也不放松,虽没有思寒那么累,但也是在竟可能追求完美的前提下来做。
五天交稿的时间一晃而过,思寒的军训也接近尾声,这天早上将举行总结大会,除了总教官发言外,就是公司高层领导进行训话,什么组织纪律自不必多说,思寒站在绿茵场上,恨不得马上去这家公司,但领导的话越说越多,越说越长,似乎没有停歇的意思,要是不能去多可惜啊?他的心里不断叹息着。
可恨这天有没有其它天那样热,却有丝丝凉意。幸运的是凉风越吹越大,天空里一下子钻出了几片乌云,接下的领导都长话短说,乌云给思寒带来了些许希望,这样似乎还能争取时间,散会后,思寒顾不上与教官合影,直接跑回宿舍换上衣服就赶往这家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