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寒开门后,一下子对这位穿着花格子寸衫加牛仔裤,带着鸭舌帽和金丝眼镜的陌生人感到诧异。
“若初是在里面吧?”这人微笑着问道。
听到声音的若初立即跑过来叫道:“大舅,好久不见,人家想死你了!”
“他叫与思寒,是我的好朋友!”若初指着思寒像介绍道。
“叔叔好!”思寒笑着打招呼。
“他是你男朋友吧!”。
听到这句话的若初只是笑,也许笑本身就是默认,只是这笑中有些许的尴尬与不确定,因为一旁的思寒并未露出她期盼的笑脸。
“市里几位领导在隔壁喝酒,要不你们过去一起玩吧?”大舅问道。
“我就不过去了,若初和你去就行了!”其实思寒心里知道,他是在帮若初找工作,而他只是个外人,这不比吃饭,多一个人就只是多一双筷子,工作很多时候是一个和尚有水喝,两个和尚找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有时与其让别人下一道委婉的逐客令,还不如自己先反客为主,给自己留一道台阶。
若初看了看思寒,思寒却让她赶紧去,两人走出房间后,思寒回到沙发上,点了最后一首歌,他唱得很入迷、很难过、很伤心,这是属于自卑者的歌——《没那种命》,对于数不尽的普通人来说,即使有命辗转于世,但是幸运离我们太过遥远。
若初忐忑不安的与大舅走进了隔壁的包间,虽然这样的担心有些多余,至少亲人是可靠的,没有多少人会把亲人推到火坑里,她只是担心思寒一个人呆在里面会无聊、会寂寞。里面坐着七八个领导,县规划局、住建局、建设局的一些主任和副主任,当然每个人身边都至少都有一个陪酒的,舅舅分别给若初介绍,并替若初敬酒,这些人也一个个像嘴上抹了蜜似的夸若初长得漂亮、能干、智慧、、、,纷纷给她投了意向书,争得吵成一锅,最后舅舅说了句公道话:“既然大家都有意留我这外甥女,那就给她一点时间,让她来选择,强扭的瓜不甜!”听此话后,规划局李局长表现出一丝惋惜之情。
“若初,那你出去陪男朋友吧!”若初打过招呼就出去了,留下这群人继续跳啊、唱啊、摸啊、、、真是:黎民工地半生死,贪官红帐尤歌舞。行贿与受贿本身就是一个矛盾问题,可究竟什么是主要矛盾,什么又是次要矛盾呢?农村有句话叫篱牢犬不如,但作为一个自然人,谁又堪别人的软磨硬套呢?权力是百姓给的,就应该为他们谋福利。
若初推开门,里面除了桌上打开的两瓶啤酒和未动过的果盘,沙发上已不见了思寒的身影,起初若初以为他去洗手间了,可等了一会突然觉得不对,因为里面有洗手间的,心里顿时兴起了卷卷浪花,她径直下二楼,思寒可能一个人觉得无聊又去跳舞了?她在沉浸于灯光和旋律的人群里,穿梭、寻找,可没见他的身影。“他跑哪去了?”,这一刻,那一卷卷浪花正堆积成巨浪喧嚣而来,她又往三楼跑,手中的电话老是打不通,她又在这一览无余的房间里找思寒,可这样宽敞华丽的房间里也没把他留下,只在果盘下找到了一张纸,这是思寒写的:
若初,当你看到这张纸条的时候,我已经离开了这个房间,我很向往里面的一切,包括你,但这个房间里的世界对我来说太过迷茫,让我看不清方向,我喜欢贫瘠沙漠长着的一棵骆驼刺,它让我看到希望,让我无拘无束的畅想这一片荒凉,任凭风沙掩盖我的躯体。很多故事告诉我们,可以无关世俗的偏见选择相聚或别离,可这些都只是故事,故事它就在历史中曾经发生过,主宰不了我们人需要前进的命运。我想:当你爬上云端时,你会拥有比陆地更广阔的天空。
看着这一张纸,起初只是它上面打起了雨滴,当看完时已是大雨倾盆下个不停,而乌云也越聚越厚。她不明白他的固执,就像他不明白她的死心塌地一样。她虽然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但她还是跑了出去,在城市的霓虹和喧闹中去找寻这一个令她伤心的人,他虽然走了,可他一定没走多远,即使打车也不会走太远,抱着这一牵强的希望,她在奔走、张望,差一点被车碰到,她再也跑不动了,全身是汗的坐在了花坛上,她等了四年或更早了,她不想再错过,她爱他远胜过爱自己,几乎差点错过了她的生命。一个人如果愿意用生命去呵护另一人,那么无论这人在别人眼里怎样,至少他是真爱。
“咦,你怎么在这里啊?”若初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