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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决斗死士

经猎东郎一番建议,对萧逸辰的朝堂公审最后设于圣龙城的华鼎广场,并允许普通百姓围观。其用意,不仅要立威,更要扬善行德。

金阳高照,万里无云,天空若碧玺般翠色通透。几只白鹤在华鼎广场上清啸几声,便振翅高飞,以一道美妙的弧线遨游天际。华鼎广场,架起一座高台,台上撑起一座金瑵羽葆的九重华盖。华盖下,女王兰汐头戴皇冠、身披龙凤织锦霞帔,端庄娴静地坐于盘龙金座之上。其身侧则是一定黑蟒罗伞,伞下摄政王韩震目光如炬,威势赫赫地坐于一张长案前。王廷六部数十名官员皆坐于蒲团之上,列席旁听,座席如半月相拱,维护着女王和摄政王之作。上千兵士戴狼头铁盔,黑衣黑甲,右手持长戟,左手按着一面立着的黒木盾牌,森严列阵于高台四周。广场站满了王城百姓,他们都想看看那个“诛杀屠夫”的大英雄,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带人犯萧逸辰!”韩震一声令下。

萧逸辰坐在囚车上,被押往华鼎广场。沿途街道两旁,王城子民纷纷围观,皆噤声不语,既像在为英雄送行,又像在沉默中积攒愤怒的力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萧逸辰没来由地在心中念叨起这句诗,想那战国荆轲当时胸中的悲壮情怀,大抵与自己今日有所相同。

此番公审,想必那猎东郎已打点好一切。那么自己只是一个演员,性命大多无忧!想到这,萧逸辰顿时轻松,还朝沿途民众挥手致意,赢来百姓阵阵欢呼“英雄,英雄”!呼声此起彼伏,如波浪一般从街巷直接涌动到华鼎广场。而那位刀客李探花和凌烟都站在喧嚣鼎沸的人群中。李探花戴一顶斗笠,檐边压得很低,遮住他那张俊秀的脸。他目光冷峻,只是静静地等待公审的结果。若是不利于萧兄,那他的寻欢刀只好惊天一怒,单刀劫囚。凌烟被周围声势感染,十分激动,跟着民众一起跳着脚呐喊“英雄,英雄”!而在她的心里,萧逸辰是真正的大英雄。她只想等公审结束后,能领着萧逸辰安然无恙地回去,回到那个僻静小巷的青青庭院,不要再去惹红尘是非。

当萧逸辰走上公审高台,看了一眼端坐于王座的兰汐。她面无表情,比原来的那个她多了几分高贵的肃穆。萧逸辰的眼睛,久久地落在女王兰汐的脸上,不愿移开。

“放肆,见过女王,还不跪下!”韩震叱声喝骂道,立即有当庭武士过来,欲按住迫其下跪。

萧逸辰心里偷乐,这台上女王都是我征服的女人,何来下跪之说。他身上稍一绷劲,便如一尊铁塔,任两名武士如何施力,都纹丝不动,并朗声笑道:“哈哈……我萧逸辰替天行道,斩凶除恶,无愧天地,何罪之有?而当朝王廷朝政混乱,视百姓如草芥,致使民乱四起。这般昏庸王廷,又何以让我等草民跪拜!”

“好!”广场上一片如春雷般炸响的呼喝声。韩震见民众如此拥戴萧逸辰,也不逼起就范,摆手示意武士松开萧逸辰,问道:“你为何诛杀当朝高阶武将?”

萧逸辰便慷慨激昂地将家乡村民尽被屠千刃杀戮,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前来王城刺杀屠千刃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围观群众恍然,原来这英雄是为报仇,真是条血性汉子。

韩震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耳边传来他们句句义愤填膺的碎语,知道自己若处置不当,就会点燃民情之怒。他抬手往下一压,示意民众安静,继而说道:“屠千刃作恶在前。萧逸辰为报仇雪恨,出手杀人,其情可感,其情可谅。但是!”广场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万千民众都等着这位位高权重的摄政王落锤定音。

“但是,屠千刃乃朝之良将。诛杀朝臣,萧逸辰你罪责难逃。”韩震习惯性地抚了下自己那一道剑眉,说:“听说行刺之时,你冲破屠千刃七八名手下护卫,而将其当众诛杀。想必身手不凡。今日,本王体恤民情,宽大为怀,就给你一个机会。午后寅时,当场设擂,你和三名精甲死士决斗。如输了,定会被死士当场诛杀。若是赢了,三日后,本王令你投军,戴罪立功。如何?”

人群中一阵骚动!精甲死士是摄政王的嫡系精锐部队,个个历经沙场,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猛士,武功高强,心志坚忍。更何况还是三对一。候在一旁的猎东郎赶紧匍匐在地,“韩王英明!”因为这决斗的戏码,是猎东郎早就盘算好的。猎东郎和萧逸辰交过手,知道他的武功实力,虽然与三名精甲死士对决,会赢得不轻松,但肯定不会输。而这样的决斗,看似是斩杀萧逸辰的机会,实际是个他留一条活路。有了这一场决斗,还能平息韩王座下武将的怨愤,也能为萧逸辰在军中立威,便于他日后的军旅之行。这前前后后,猎东郎都仔细盘算过。

当时,猎东郎对摄政王韩震献策:“韩王殿下,一场决斗,既能让您座下诸将出气,也是放萧逸辰一条生路。萧逸辰若战胜三名精甲死士,则证明此人武功高强,是可造之材,可收至账下。而你饶他不死,他定会感激你不杀之恩,日后为你忠诚效命。殿下丢了一个屠千刃,却又赢得了一个忠心的萧逸辰。这买卖,非常划算。”

列席百官一见猎东郎那样,也跟着高呼“韩王英明”。围观百姓虽然觉得不公,但传闻英雄武功超凡,也想亲眼一睹英雄的武功本领,遂有一些人跟着喊“韩王英明”。而且,圣龙城街面上头脑灵活的赌坊老板,立即开出“萧逸辰和精甲死士”的赌局。一时间,有人一边纷纷前往赌坊押注,一边翘首期待决斗大战。大多数赌坊,萧逸辰和精甲死士的押注比例基本是一比一。而有一家名叫“博财阁”的赌坊,其老板大力吹嘘精甲死士如何厉害,放出萧逸辰重金收买一名江湖杀手才得以诛杀屠千刃的传闻,说他基本没戏,忽悠得豪客赌徒纷纷押注“精甲死士”赢。而这位老板,自己却命人重金砸在萧逸辰胜的盘面上。为何如此设局?嘿嘿,因为博财阁的老板丁二甲与猎东郎关系甚好,是猎东郎平时打点朝中上下的私库钱袋子。昨日,猎东郎召丁二甲对他如此这般地秘嘱一番,两人便准备大笔捞金。

决斗之战准时开擂!

兰汐坐于盘龙金座上,心里一阵阵纠得发紧。想当年,和萧逸辰牵手大学校园,他也只是青涩学子,虽爱好搏击,但那也只是强身之用,不曾想来到龙羲后,却要他用一身功夫直面生死交锋。兰汐望向猎东郎,用眼睛问他“你不是一切安排妥当了吗?”可猎东郎面带微笑,神情自若,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好吧,再等等。如若逸辰有所闪失,我第一个便将你猎东郎杀了抵命。”兰汐狠狠地瞪了猎东郎一眼。

三名精甲死士手持乌钢剑,身披重甲,戴狼头铁盔,只露出两只眼睛。

在墨璃岛时,自己修习过“舞影剑”后,一枪击杀近十名神策兵士,对此决斗,萧逸辰心中并无半分惧意,但也不敢掉以轻心。他手中空无一物,环顾擂台四周的人群,笑道:“不知谁有趁手兵刃,借我一用。”话音刚落,空中寒光一闪,一柄大刀飞来,落在萧逸辰手中,正是李探花的寻欢刀。萧逸辰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原来李探花没有离开龙城,想必是等着准备救我。萧逸辰心生感动,朝李探花的方向抱拳施礼,而后持刀站定,道:“精甲死士,出招吧!”

寻欢刀,是怎样的刀?嫉恶如仇,还是嗜血为欢。

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如此迅捷的身法,如此利落的刀法!

那是闪电,不,那是鬼魅!

三位死士从三个不同方位挺剑刺来。

没有格挡,没有闪避。

萧逸辰迎上去,一声长啸,纵天一跃!

只见空中划出三道血红光影,血雾弥漫,溅满云空。

再等萧逸辰落地站定时,三名死士立在原地,只是项上人头已然空缺。

“啊!”人群中有人吓得不轻,一声尖叫。却见三颗人头滚落在地,三名死士轰然倒地,鲜血直流。

擂台周边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被惊骇镇住。是英雄,还是死神?!

“好!”摄政王韩震毕竟曾经浴血奋战,见识过千军万马,也见识过尸横遍野,萧逸辰身手酷厉无比,倒也没吓到他,第一个鼓掌赞道,“好一招飞龙乘云,果然是英雄盖世。有汝等英才,定能成我龙图霸业。本王信守诺言,许你当场脱罪释放。日后,你从军报国,只要功绩卓著,本王定为你封官进爵。”摄政王韩震见萧逸辰有如此身手,立即着意拉拢。

“多谢韩王!”萧逸辰抱拳道,却还是不跪,一副铁骨铮铮的做派,却让摄政王心底更为赏识,也不以为意。

“韩王英明,为王国收一猛将!女王万岁,韩王英明!”猎东郎见机,赶紧领头伏地朝贺。列席百官与广场上民众立即跟着齐声高呼“女王万岁,韩王英明!”女王兰汐心头的一颗巨石可算放下,她很想奔过去,抱住萧逸辰,但是不能!她回头看了一眼萧逸辰,发现萧逸辰也在看她,她微微一笑,眼角带着泪花,便在侍女和护卫的簇拥下,离场回宫。

人群中的李探花摘下斗笠,像一条鱼悄无声息地游在人流中。凌烟在广场上等着她的萧逸辰大哥,等着领他回家,给他做一顿饭,温一壶酒,给他补补身子。而在博财阁,老板丁二甲正在眉开眼笑地算账,这盘决斗赌局,粗略一算,大概净赚三十万金。当然,他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这赚的钱,给猎东郎大人奉上一笔,若有机会,希望也能给那位英雄送一笔。毕竟,这赚的钱,是人家刀枪搏命,替自己赚的。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这个赌坊老板,若能结识那位英雄,以后的生财之道肯定更加广阔。丁二甲乐滋滋地想着,自觉地将三十万两黄金分成三份,每份十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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