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几乎要掀了天花板找戒指的时候,简珣说:“乔卉,不就是一枚戒指吗,咱不要了!”
在我缩在床角一言不发不哭也不闹的时候,董寺茗说:“乔卉,你振作一点好不好,只是一枚戒指,我们可以找的!”
我记得昨天去上课之前,回来之后都还在,我找遍了昨天去过的所有地方,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都没有发现它的踪影。
简珣和董寺茗索性都不去上课了,坐在我身边轮流跟我说着一些话。
“我们的一生啊,总会失去一些东西的。”
“它们在某一些时候都显得无比重要,但那段时间过去之后,它们总会变得无足轻重,直到不被我们提起。”
“无论再怎么浓重的色彩,总会一点,一点的变淡。”
“就像我们的青春,轰烈也好,平淡也罢。在以后的我们提起时,它总可以被一笔带过。”
“乔卉,没什么会是过不去的。”
简珣为了伏映沉可以苦等一生。
董寺茗为了老虎可以荒唐青春。
我呢?我为了宋奕森可以怎样?
我想告诉她们,这些道理啊,我都明白,可对于我们来说,我们对它的理解都太浅显。我们需要用漫长的一辈子一一将它们理解,到了透彻的时候,我们会拍头,恍然大悟的说,原来当时的我们都还太年轻。
就像“没什么会是过不去的”,我也想,也愿意去相信。
但她们,不,甚至是我,或许都不会相信,我这一生注定会有一个跨不过去的坎,度不过去的岁月。
它叫命运,命运安排的那个人是宋奕森。
我想,我是可以为了宋奕森蹉跎整个岁月的。
我是可以为12岁说出的那句话付诸行动的。
我是可以为了宋奕森不顾一切背叛全世界的。
最终我三天不吃不喝被送进医院,也没有看见那枚戒指。
爸爸坐在我面前,我看见他的脸上多了的几丝皱纹,只好转过头去看窗外。
“乔卉,你现在这样,我该怎么跟你妈交代啊。”
我依旧没有收回目光,窗外十分萧瑟,“我没事的。”
“没事?你现在这么虚弱的躺在我面前,我都怕你下一秒就要被送进手术室去了!”爸爸叹气,“难道你要为了宋奕森豁出生命去吗!”
我会的,真的。
但我没有说出这句话,几秒的沉默之后,我回答他:“我不会的。”
将视线转向了素白色的墙壁,我说出了下半句话。
“爸爸,他是我的命。”
我十九岁生日这天,简珣和董寺茗陪我过。人家都说,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拜佛时都要求佛保佑他平安。
爸爸给我买了一个蛋糕,我许的愿望便是希望他安好。
我给自己切了一小块,却始终咽不下。
或许是因为我满心都是不知道谁告诉我的消息。
宋奕森他要走了,去他爸爸在的那个城市,下午两点的飞机。
“要去见他一面吗?”简珣和董寺茗这样问我。
我摇头。
她们说我更少笑了,她们说我更沉默了,她们说,我如果没有认识宋奕森该多好。
但不管她们怎么说,我都坚持我的想法,遇见宋奕森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宋奕森啊,让我向你道别,在我18岁的最后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