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黄昏,独孤炯正在亥羽房中寻欢作,门上人怯生生前来禀报:“南岭太守辛钺午后便又再府门外等候,扬言今日不见太师绝不离去!”,独孤炯怒道:“好个辛钺还敢到太师府撒泼不成,他要等便等,休再理会!”门上人闻言领命而回。
过不多时,鹿怀顺带人策马疾驰来在太师府门前,他并未留意府门前的辛钺,下马快步来在门上与门上人耳语几句,便带着一名青龙军校尉随门上人急急来找独孤炯。辛钺见状心中怒气再难压制,上前便欲硬闯太师府,护院侍卫哪肯任他撒野,一时间双方僵在门前皆不肯退让。
门上人引鹿怀顺二人急急来在亥羽房中,鹿怀顺见独孤炯便道:“太师!出大事了!”
独孤炯见状大为不悦心道:“这鹿怀顺办事向来很有分寸,如今怎也这般毛毛躁躁!”想罢拧眉斥道:“何事以至如此大惊小怪!”
鹿怀顺将要开口,见独孤炯身后幔帐中斜倚着一妖艳美人,便吱吱呜呜不肯说出个一二。独孤炯也不多言带鹿怀顺二人来至密室鹿怀顺见密室只其三人这才迫不及待道:“太师!大事不好了,乾锋已被人搭救奔东夷找王上告状去了!”
太师闻听心中一惊怒道:“李典这无能鼠辈,因何率重兵只捉拿三人却让其逃脱!”
鹿怀顺以目示意青龙军校尉,校尉便将过往种种一一详道。
独孤炯闻听骇颜道:“老夫真是有眼无珠,怎会将此重任交于这般无能蠢笨之辈!王上御赐之物他竟敢熟视无睹,真真罪该万死!待他回来,老夫定斩下他的狗头!”
鹿怀顺闻言长叹一声忧道:“据小人推测,此次李典怕是一去不回,太师还是早做打算为妙!”独孤炯闻言更是顿足捶胸悔恨不已。
鹿怀顺见状又道:“太师,此事非同小可,小人以为不如即刻进宫请王后定夺!”
独孤炯闻言频频点头,忙吩咐下人备车,准备入宫找王后商议对策。
待独孤炯行至府门,见府中侍卫正与辛钺等人吵嚷对峙,心中本就愤愤,见状更是怒不可遏,上前喝住众人冷冷的盯着辛钺。
辛钺见是独孤炯前来,毕竟有求于他不好太过失礼,强压怒火施礼道:“南岭数年水患,以致饥荒成灾,饿死百姓无数。下官特入朝求王上放粮赈灾,不巧正逢王上东巡。下官本应等王上返朝再行请粮,奈何下官在圣都多呆一日却不知南岭又要饿死多少百姓,下官心急如焚,得知王上东巡期间由太师掌朝,故此才来求见太师,不想求见太师半月有余,不得其见。今既相见,还请太师行文责成督道仓吏万梁放粮十万石,由下官属下先行带回南岭赈灾,下官愿留在圣都等候王上返朝,亲面王上言明此事,以免太师为难!”
独孤炯此刻只记挂乾锋之事,哪里听得进辛钺所言半句。不耐烦斥道:“辛钺!你好大胆!未有王上宣调你私自入朝,老夫先不与你计较。放粮大事未有王命你我岂可随意为之,真乃大逆不道!今日老夫有要事在身不愿与你计较,你休要在此胡言,还是速速回转南岭去吧!”言罢带着鹿怀顺头也不回出门上车奔王宫而来!
不多时独孤炯车至王宫,他命鹿怀顺在外等候。也不通传,独自来在王后寝宫。此时王后正用晚膳,见父亲慌忙前来便知有事,随意打发掉侍从,以目示意翠儿守在宫门外。笑问独孤炯道:“父亲此时前来不知有何要事?”
独孤炯见宫内只他父女二人便将近日来授意李典所为之事原原本本详细道与王后。王后闻听不动声色沉默不语。
独孤炯见状急的在屋中来回打转儿,道:“女儿何意,倒是言语几句?”
王后这才沉静道:“父亲大人何必慌张,独孤喜尸身勘验竹简与那雷雨供状何在?”
独孤炯疑惑道:“在为父府中。”
王后又道:“李典率青龙军截杀乾锋可有父亲官文?”
独孤炯又道:“并无官文!”
王后笑道:“父亲大人既有雷雨行凶佐证,又未行命李典截杀乾锋官文?此事与您何干。李典私调青龙军,截杀王子、藐视法度,简直罪大恶极。父亲当立即通牒各地捉拿此贼!待王上回朝,亲诉其滔天罪行。到那时就算王上怪罪,也无非是捉拿李典不力而已。”
独孤炯闻听转忧为喜道:“女儿所言极是,为父这就去做安排!”言罢急匆匆转身离去。
辛钺见独孤炯马车远去仰天长啸道:“咳!乱臣误国!却不知无端饿死多少无辜性命!王上为何如此糊涂将朝政交于此等奸佞小人!”言罢更是热泪盈眶。
身旁侍卫忙道:“太守不必感伤,如此看来我等也只有留在圣都待王上返朝,再做打算。”
辛钺沉默不言,好似若有所思,又似犹豫不决。良久终大义凌然决绝道:“我等不可再在圣都耽搁,你等随我来!”言罢率众上马奔督道仓吏府衙疾驰而来。
正是:功败垂成罪难饶,匹马南跃卷怒潮。天灾不及人为祸,舍身取义显英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