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渡魂曲,奈何尘事起……”
乌云满天,只有零星斑驳的月光,偶尔洒落,殿内,灰黄的烛火闪动,气氛有些沉闷。青城玉阳子,梵音寺清忧老和尚,栖霞山无根道人……等人依次落坐,正首处莫无声,闭目沉思,等待着他们出声,他知道,这些人第一天上得山来便聚集过……他们有备而来……心里一阵冷笑……。
“阿弥陀佛……”清忧老和尚道了声佛号,睁开双眼道:“莫门主,想必已知晓CD府内,流花山庄的惨事……。”看着莫无声漠然的点了点头,老和尚便沉默了下去。
“那不知,莫盟主,如何看待此事……。
如何给江湖一个交待……。”旁边玉阳子阴阳怪气的声音随即响起。
看了眼不怀好意的玉阳子,只见众人盯着自己,莫无声冷哼道:“此事我定会处理妥当,就不烦劳玉阳子掌门挂心了。”
“明日,天河会下山处理此事,我想不用几日,定会给大家一个结果。”随即,莫无声又自信说道。
“阿弥陀佛……尽然莫门主,如此信心,那我等就静候佳音吧!告辞
……。”清忧老和尚古朴般的声音紧接而起,说罢便站起了身子,退出了大殿,随即众人也拱拱手告辞出了大殿,各自回厢房去了……。
“师傅!他们也太……”旁边常天气愤的道。
“诶……!”莫无声扬了扬手阻止道,脸上微微一笑:“他们的心思,你早已明白,何必为他们生气,这就是江湖……,每个人都做不到心无外物……,你得好好学。”话音未落,起了身子,便往殿后堂而去,留下常天一人。大殿重归安宁。
翌日,清晨!山门前,两位少年,伫立风中,正是辞行下山的叶秋白和曾闵,两人笔直的站着,随风掠过,满眼不舍和他眷恋,看着衡山,往日的一切,涌上心头……
“好了,雏鹰已长,当长空而舞……”身侧封不语洒脱的说道,旋即转过身去,拿过身后侍童捧起的两把长剑,对着两人道:“这两柄剑,是师爷年轻时收藏起来的,“踏雪”,“寻梅”,如今,我把“踏雪”给秋白,“寻梅”给小闵,希望你们以后相互扶持,好了,走吧……。”
两人恭敬的接过长剑,对着封不语行了一礼,旋即转身上马,策马而去……。
看着两人逐渐消失的背影,封不语不舍的叹了口气,他不知道的是,等叶秋白再次回到衡山时,那时早已物是人非,一切都变的可怕起来……。
……
太阳当空,火热的官道路上,早已没有了人影,路边上,有间破旧的茶馆,不远处一颗大槐树刚好遮住些许炎热,茶馆内零星摆放着几张木桌,此刻坐满了南来北往的过路行人喝茶歇脚,声音顿时嘈杂起来,不时听道有人骂道:“什么鬼天气,热死个人,格老子的……。”茶馆的东南角处,两个俊秀的少年相对而坐,桌子上放着两把长剑,两人正待招呼小二,忽然听得北边马蹄声响,三匹马自官道上奔来,前头的马许是奔的太急,一道人影从马上甩了下来,待到那人站起身,才看的清楚,赫然是一位女子,身着淡紫色长裙,眉若远黛,眼若秋水,一袭秀发梳着个飞云髻,面色许是刚才从马上摔的下来,略微有些苍白。身后,是两个长相粗狂的男子,一胖一瘦,穿着袒胸的麻衫,看见姑娘被甩了下来,急身停马,把姑娘围了起来,胖子的那位满脸淫笑的看着姑娘,道:“小娘子,你倒是跑啊!”随即眼神猥琐的笑了起来。
“大哥,赶紧拿回东西,就走吧!”旁边瘦子厌恶的看着胖子催促道。
“诶……老二急啥……好不容易……嘿嘿……”
“我倒是不急,不过想必你清楚……”
“额……”猥琐的胖子,旋即脑中想起一些什么,愣了一下,不过片刻又笑了起来,对着旁边廋子道:“你说的也对,好吧,不过,把她绑起来带走……”说罢也不管旁边的人,便下了马,手里拿着麻绳走向女子。
茶馆内,坐在东南角的两位少年,看着这一切,其中一位少年愤怒的站了起来,拿着长剑正待出去,对面另一位连忙拉住他摇摇头,道:“师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哪那成,你我习得这身武艺不就是为了路见不平,行侠仗义么?”说罢也不顾劝阻的少年,飞奔过去,蓦地扬眉喝道:“住手!”这一喝声冷硬如铁,惊的猥琐胖子身子一抖。“他娘的……”猥琐胖子看少年器宇轩昂煞是不俗,直生生的把半句脏话咽了下去,大怒道:“哪里来的朋友?咱乃东江铁笔门执事,来此赴落天镖局总镖头落天老爷子寿宴,识相的,便少管闲事!”
少年蹙了蹙眉,想必并未听过这东江铁笔门,听他言语傲慢,且听说是赴落天镖局寿宴而来,心里怒意更甚,直喝道:“管你什么破门,我偏要管你这闲事,怎么着……。”
那猥琐男子黑脸胀的通红,叫道:“他娘的,劲酒不吃,吃……”话音未落,忽觉眼前清影闪动,腹中一阵猛痛,跟着身子猛然腾云驾雾般飞起,砰摔到了官道上,痛的他呲牙咧嘴的,忽听的空中一声“哎呦妈呀”,一道人影不偏不倚的落在了自己身上,正是前来帮忙的廋子。两人叠在一起,哭爹喊娘的叫着。
“什么破门,真不经打,”少年牛刀小试,甚是觉得不过瘾,不由连连摇头,走到女子面前,谦和笑道:“姑娘没事吧!”女子略显防备的眼神盯着面前的少年,看了许久,见少年一直谦和的面容,舒了口气,施了一礼,轻声细语的回答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不碍事!敢问公子大名!”
女子本就貌美,再加声如黄鹂,直把少年看的呆了,见她望着自己,脸色一红,窘迫的说道:“在下叶秋白,不知姑娘要去何处……因何惹上这破门执事。”原来少年两人正是那日下山的叶秋白和曾闵二人。
女子看着这脸红窘迫的少年,掩嘴一笑,幽幽的道:“我叫花璃,因常听家中仆人说起江湖轶事,甚是向往,便偷跑了出来,听说郴州府落天镖局寿宴,便想着去看看,谁知刚到耒阳府,就被这二人盯上,许是看见我身上这把“潇湘”短剑的缘故。”说罢,只见女子从怀里摸出一把三寸来许的短剑,十分别致,剑鞘华美秀气,剑柄上零星几颗宝石,顶端镶着一块指甲大小的蓝田玉。
叶秋白,本就不疑有它,此时听罢,更是深信不疑,闻听她也前往郴州路去,心里更是一阵狂喜,旋即收敛起自己心中情绪,温和说道:“赶巧,我和师弟也是前往落天镖局,如若花璃姑娘不嫌弃,可与我们同行,山中本就不太平,三人也好有个照应不是。”说罢,叶秋白紧张的看着花璃,见花璃眉头微皱,想了很久,终究是点了点头,七上八下的心才平复下来,旋即转过身,把刚赶过来的师弟曾闵介绍了一番。就在他转身的刹那,花璃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一闪而过。
叶秋白,训斥了叠在官道上的两人一番,随即三人,付了茶钱,翻身上马,往南而去……
茶馆的不远处,一个老妪站在树下,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此时被叶秋白训斥的两人,也没有了先前的猥琐不堪,畏畏弱弱的样子,一脸严肃的来到老妪面前,恭敬的道:“花婆婆……。”
“嗯,回去吧!”老妪点了点头,面色冷漠的道,随即三人向北而去……
……
漆黑的夜晚,郴州府的街上,月光打在青石板上,略显安宁,倏忽之间,天色突变,乌云密布,一道闪电凌空而过,紧接着,传来一阵雷声,下起雨来,淅淅沥沥的打在青石路上,显得更加静寂起来。青石板路一直延伸至东门大街,在尽头处,正是郴州府内赫赫有名的落天镖局的宅院,此时的宅院也早已沒入黑夜之中,只剩零星的几点灯光挂于回廊,在雨中闪烁。宅院后院内,南边处一间房内还亮着昏黄的灯火,房内是一名七十来许的老者,正是镖局总镖头叶落天,茶桌上放着一本书,许是看书累了,正待合衣入睡,忽听得,院外一阵琴箫之声响起。琴声如溪流穿过山间,委婉连绵,让人陶醉向往。箫声清丽,如泣如诉,让人心里一股凄凉肃杀之意油然而生。叶落天正沉浸于这让人陶醉、肃杀的琴箫之声时,一声清脆的歌声在雨夜响起。
雨夜渡魂曲
只为君倾心
长乐西天去
奈何尘事起
……
叶落天心里猛地一怔,心里直道:“九幽安魂曲……。”随即,凌空飞起,登上房顶,大喝一声:“何方宵小……。”
话音未落,雨夜中飘出十道人影,把他围住。叶落天,眼神微凝,喃喃自语道:“勾魂十引吗?”旋即一个转身,以掌代刀,出手便是他的成名刀法“落霞刀”中攻势最为凌厉的一招“太宗定唐”直奔一人而去,他非常清楚,“勾魂十引”乃是一种迷人心神的阵法,只能先破其一,如若让十人继续下去,自己虽修有“养气正心道”可强固心神,但自己终究年老,时间一长,恐怕心神迟早被破,所以出手就是狠辣凌厉。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雨夜中的十人,并未和他交手,只是周旋起来,眼看一招并未成功,叶落天,身子空中一转,不退反进,顺势一招“乘风破浪”,旋即,手掌从下往上一招“拨云见日”悄然而至……雨越下越大,黑夜中,十人身影飘忽不定,或闪,或挪,终于叶落天在使出一招“江山北望”后,气喘起来,心神恍惚,踉踉跄跄,十人欺身上来,齐齐出手,“啊……”叶落天带着不甘的声音轰然倒下……。
“撤……”
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