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时辰,陆枕戈正挥剑,感觉到一处有异常,轻轻削去一层岩石,里头都是青色的了,王阮眼尖说道:“陆道友,到地方了,可千万小心,别让这宝贝遁走了!”
张仪杜买一听,暗自发力。阵势又雄壮了几分。
陆枕戈提了真元,如意魔心势如火炉,这如意魔心,平日里也不知道怎么锻炼,只是每次靠大如意运转才会缓慢锻炼,血液如浆,胸中好似擂鼓,快到气竭时生出变化来。
自那日筑基后就再也没有动静。陆枕戈这会力气涌出,益气丸又落了几颗下肚,才有力气做事,只是出去以后也不知道要花多少天才能把这丹药的药性都祛除。
这吞服丹药对修行人来说好坏参半,常言道是药三分毒,何况修士练的丹,药性如果深入骨髓,会影响修行,越高阶的丹药越是让人慎之又慎,这时候用丹药过了劫,到了结金丹的时候一起发作,就倒了大霉;除了那些吞金服饵的修士有法子对付,其它人都是服一颗得化解个十天半月,以免药性污了根骨。
丹药有大用处,你与人斗法时吃下一颗提升功力的丹药,或者行走在沼泽毒地时服下一颗解毒丸,又或者经脉受了损伤服下能温养身躯,很难缺了它。而且低阶的丹药比较好化解,对修士来说只是些消磨时月的功夫,只要用心就不会受到损伤。
陆枕戈有了新力生成,手上加快了少许,那王阮用清瘴尺生出五朵金花压住地脉,让这灵珠不借地脉遁走,守住了前后左右,又分出一朵在下方封住去路,陆枕戈手里有了力气,也不藏拙,运剑如风,又削了半个时辰,露出半个青色石卵来。
这里头就是那宝贝,木行之气充塞其间,这一露出少许,这里都长出些不知名的蘑菇,要是到地面不定生出多少奇妙的变化。
陆枕戈汗出如浆,张仪几人也是服了不少丹药,这会儿都是面色憔悴寡青。
一口气提着,要不是这处水行灵气也算充裕,不然口干舌燥能吐出火来。
张仪也不催促,他看出陆枕戈也拿出全部实力来了,而且他不能运用真气,全靠体力,比他们几个更难熬。
这几个贼头这时才有些心凉,要是不成,这些功夫都白费了,几人全是强弩之末。
陆枕戈小心翼翼的又往下挖掘,这条岩石地脉在两个洞穴之间横亘,这会儿中间已经被掘出一个大口子,口子中间是个大小刚刚一捧的青色石卵,青光灼灼。
如意魔心在沸腾半个时辰之后才有些疲软,陆枕戈不得不再吞下几颗丹药,顾不得药性。有了新力气之后又连忙往下挖,这会儿已经有了经验,比刚开始时候效率要高许多。
几人心提到嗓子眼,厚载旗布下的阵势也有些滞涩,张仪和杜买都在强撑,如果不是丹药准备的够充分,指不定是什么场景,这阵势加持下的地面和墙壁都成了石头,阵势布了这般久,连水气也不从这边出,这几十丈的地下,才有些干燥起来,洞口斜着往上,缓缓流下一股水流一会功夫就积累了一小摊。
陆枕戈这边一使劲,就听得咕噜一声,那青色石卵在凹槽里转了个方向,声音好似天赖,陆枕戈这时候才敢运用灵气,几道符箓贴到石卵上。
陆枕戈一声喝道:“张道友几位还请施法,我们得手要出去了”
张仪说道:“全赖道友之助,等会我们去上面开了石卵各自取了宝贝就回去”
下方小洞里,张仪疲倦的声音传来,里头的喜悦之意一听就能听出来。各自做法,只见这小洞穴里涌出一股浓厚的土行之气,杜买和王阮各取出一个袋子,往这里倒下泥土和岩石,张仪只在下面取出四面旗子,这上面还是取了个全有八面,张仪脸色青白,但还是喜悦非常。
陆枕戈压了压他肩膀说道:“张道友这不是说话之处,你还得助杜王两位道友施法,使这处回归本源罢”
张仪说道:“我下面崩碎了四面厚载旗,这会儿里面拘的土行灵气正在变化,只要倒进泥土砂石就会变成一块,杜、王两位道友能处理得了,我们在这压阵便可”
难怪张仪修为要比众人高,却更憔悴的缘故,这下面已经崩碎了四面旗子了。这杜买和王阮提气上了地脉,在那里取出袋子倾倒起来,下面的洞穴很快就填满,也没有飞尘漫天,都是掉下去就化做石块,两人也不敢太快,生怕掉下去的石块太大让泉胎惊动。
只是陆枕戈有些想不通这挖掘这洞穴时,怎么使的法子,出口问起张仪。他这会已经脸色有些好转,听到陆枕戈问询,和他解释起来。
挖掘的时候上面的李制和劳德崖两个也在此处,只是不惊动地脉有厚载旗的帮助,挖个地洞还是没什么难处,而且在这之间也已经毁去好多面旗子加固这边。
陆枕戈这才释然,地脉的威力他也有所耳闻,只要一动,那就是地动山摇。木灵珠是天生地长的灵物,在地脉里一受到惊动就可以遁走,到时候不拘是上是下,都是几个人寻不着的地方了,挖掘的时候,几人也只是刮去地脉外面一层土壤,没有动这地脉半分,这灵珠在里头还不知道外面是什么变化,又有清瘴尺镇压,自然是守成一团。离开了地脉,这家伙已经散了那点神韵,只要切开这层不厚的壳,就能取出这宝贝。
泉胎还在这地下十几丈,踩在上面好似踩了一团软肉,隔着十多丈都这么让人担惊受怕,这才明白为什么这宝贝百十年都没人敢取。
要不是这几个胆大包天的贼头有大机缘,这宝贝还得再有百十年才能见得天日。
杜买和王阮边倾倒边往后退,杜买也崩碎一个腰囊,里头的沙土都涌出来,堪堪装满洞穴,没有一点多余,想来已经算计过了。
不由得羡慕起张仪有几个志同道合的同伴,修道一途讲“财”“侣”“法”“地”,张仪肯定深谙此道。
三人亦步亦趋的从洞穴中退出来,王阮无时不在倾倒沙土,这些都是从地下取出来的,这时候物归其主,这洞穴已经水津津有水气汇聚成流了,洞穴中刚才布下阵势,水汽没处去,往其它地方散去,才有了这般变化。
又花了一些时间才到地面,一个晚上有四个时辰,已经三个时辰过去,李制和劳德崖一个接替了王阮,一个给他们几个护法。
张仪提了一口气用十二面旗子又布下阵势,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加固洞穴,直到上面慢慢长了草菇和杂草,这才把厚载旗收回。
几人也在四处打坐恢复气力,陆枕戈早早取出石卵在一旁侯着,几人也是眼热,这花了这么多功夫才取到的宝贝要第一次见天日了。
朝几人点点头,陆枕戈取了黄蟾剑,沿着青色是卵转了一个圈,青光就溢出来,沿着那一线要掀起来飞到别处去,几人都掐了法诀封锁这一片,不拘他遁到何处,都有法子收起,陆枕戈当然有其它手段,真元一震,吐出三十六枚羊脂玉净瓶的符箓落到这石卵上,这石卵的外壳就成了一件初略祭炼的宝贝,这还是张玄感教的法子,果真好用,这石卵动静片刻才消停,陆枕戈一把揭开盖子,里头的宝贝才显露出形容来,里头上下翻腾着三颗青色珠子,光灼灼,灵气逼人。
张仪哈哈一笑:“这几日果真没有白费功夫,全赖各位道友拳拳相助”
他略微一思索就开了口,陆枕戈也捏了一把汗,古语有言,不患寡而患不均,不知张仪会怎么处置。
只听他开口说道:“按照原先的商量,李师弟,杜师弟,王师弟,劳师兄几位的报酬,我张仪出了洗药峰就亲自奉上,还要多加上几分才能聊表我心意,我也知道这些都不及几位道友出力,不过我也没有太多资源可用,这个人情我张某记下了”
王阮开口道:“张师兄说哪里话,还是你运筹帷幄才有这收获,我等愧领了”几人也点头称是。
张仪又看向陆枕戈,拱手作揖。从石卵里取出两枚灵珠收到腰囊中说道:“陆道友你收起来吧,这是许你的好处,要不是我有这宝贝有大用不然我就取一颗便走了”
几人也没想到陆枕戈能得到一枚,王阮和杜买见过陆枕戈发力,没有多少芥蒂,但李制就有些不平衡。瞪大眼睛看了几眼张仪和陆枕戈,克制住没开口。
张仪抱了过来,传声说道:“陆道友等回去时我自会把剑诀送到,只是这里说出来会有些麻烦,还请见谅”
陆枕戈也知晓这其中利害,这也是自己该得的,说起来这还是自己吃了小亏,一反手把石卵收入腰囊中,朝几人道了声谢。
这时候已经快要天明,几人就算有各种心思也不得不回去。张仪几人都衣衫湿了好几回,脚不点地的由晃眼金赤灯护着回去。出了林子,几人轻手轻脚陆续回了各自的营帐,陆枕戈看见阿瑶还不曾起来,也倒头睡下,不知什么时辰才醒来。睁眼时已经又是玉兔高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