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憬初跟江浩然谈及此事的时候,表情是十分严肃的,可江浩然却像是在听笑话。
他双手抱胸,耐着性子听岳憬初把事情交待完毕,脸上多了几丝玩味:“岳憬初,我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周雪莉才会让你的情绪波动,没想到,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也会让你同情心泛滥?”
“她也是可怜人,而且,你跟谁做生意都是做,为什么不能帮帮她?再说,这对你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江浩然不屑地哼了一声:“我不是慈善家,给我一个帮她的理由。”
岳憬初咬了咬牙,绞尽脑汁,也找不出一个让他发发善心的借口,只好盈弱地问:“你就不能可怜可怜她?”
“这个世界是需要我可怜的人多着呢,我可怜不过来。”
岳憬初低着头不再看他,只是盯着自己的袜子,不安分地动着大脚趾:“你知道她都伤成什么样了吗?脸上,身上,到处都有伤。江浩然,你怎么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呢?你为什么就不肯帮她一把?”
江浩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放声大笑:“鲁山那家是什么公司你知道吗?人家对着你演了一场苦肉计,回头你就让我拿着公司的钱去填无底洞?岳憬初,你真做的出来!你告诉我,我凭什么要帮她?就因为是你张口求我,所以我就要帮她?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赛天仙”?我离开你就活不了?“
她早就知道他不会同意,可她没有想到,他竟然这样羞辱她。她有自知之明,她不是什么“赛天仙”,她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名字只跟姐姐差一个字,所以就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傻瓜。
岳憬初裂开嘴角自嘲地苦笑:“你说的对,我算什么东西,怎么样都是跟‘岳静初’差了那么一个字,有什么资格站在这儿跟你提条件?这个世界,谁离了谁都能活,岳静初死了,你不照样吃香的喝辣的?我刚说的不是人话,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就当我脑子被驴踢了成吗?”
两行热泪烫着脸往下流,连声音都跟着在颤抖,岳憬初咬着牙说完那些不知是羞是愤的话,转身就往楼上走。
站在这里干什么?被人羞辱的还不够?
才走了没几步,江浩然追了上来,从后面拉住她的胳膊,用力往下一拽,她便像一棵疾风下的小草,一下子歪倒在他的身上。
她挣扎着起来,与他保持距离,他却用力地揪住她,不肯松手:“你回来!你说清楚,什么跟岳静初差了一个字,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岳憬初抹了一把眼泪,回过头来笑脸生花地看着江浩然,眼睛肿的像核桃,笑起来,五官都挤在一起,难看极了。
“哟,江总忘的真快呀,我的名字跟我姐姐只差一个字,她是静,我是憬,你不是拿我当我姐的替身吗?我吃你的用你的,直到现在,我爸妈和我姐还在你们**家的坟地里,所以,我得还你的债,我得受你的支使,给你当牛做马。用不用我再学学岳静初的声音?用不用我去整容,整成她的样子,也免得你整天拿着她的相片没完没了的看……”
江浩然怒不可遏地抓紧她的双肩,用力地摇晃,晃得她七荤八素,胃里一阵翻腾。
“岳憬初,我没打过女人,但不代表我不打,你最好别逼我。”
岳憬初不由冷笑:“怎么?这些话拿到明处说,让你找不着感觉了吧?现在怎么看都觉得我讨厌了,觉得我和我姐相差甚远了对不对?那正好,我卷铺盖滚蛋,省得惹你心烦。”
说完,她奋力推开他,使劲往楼上跑。江浩然愣了几秒之后,三步并作两步开始追,终于在她临关门的时候,用手抵住了门板,继而闯了进去。
岳憬初翻出行李箱,手脚利落地收拾东西,江浩然心烦意乱地皱着眉,盯着她把书本用具装进箱子里。
“岳憬初,总玩这一套把戏,你累不累?别以为我要拦着你,这回我偏不,你要是真的走出这个门,就休想再进来!”
“我就是出去要饭,我也不会再踏进这里一步。最好连你都跟着消失,只有这样,咱俩才断的彻彻底底的!”
岳憬初头都不抬,语气决绝的像是磨尖了的石块,连砸带刺地朝江浩然招呼过去。
江浩然终于被她惹怒了,像疯子一样扑过来。他失去了所有的耐心,直接把箱子从床上踹下去,然后把她钳制住。
他吻她的嘴唇,吻她的脸,如同魔鬼在啃食它的食物,那架势,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岳憬初倒是真的被吓住了,她和江浩然吵架岂止是这一回,他撕她衣服也不只这一次,但是,唯有这一次,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毁灭。
她害怕了,她怕江浩然盛怒之下一失手会杀了她。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这个男人神通广大,想找个人顶包轻而易举,再加上方纬伦的舅舅这把保护伞,只怕她真的凭空消失了,也只是无从查起。
想到这儿,她的身子像筛糠一样抖了起来,她还不想死,她还有大好的年华没有度过。
这一次比任何一次都疼,可是她强忍着。以前,他还有温柔的时候,就是在强迫性的压倒之后,他偶尔也会顾及到她的感受,一旦她有所不适,他会停下来歇一会。可现在,他就像是堆积了数月的疾风骤雨,风狂浪卷地侵袭而来,他不管她是什么表情,也不管她有多痛,只要这场雨下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