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实践表的章,最终还是盖上了,江浩然的女秘书林向琪亲自“画押”,然后不咸不淡地把表格递给她:“你看看还有什么问题吗?”
岳憬初眉开眼笑地接过表格,放到嘴边吹了吹,小心翼翼地把表格折好,放进书包里,这才回答说:“林秘书,谢谢你,劳烦您跟贵公司的总裁说一声,叫——他——去——死——”
跑到公司大门口,岳憬初还在不断地回想着林向琪那一阵发青一阵发白的脸,然后偷偷地在心里笑。
岳憬初对江浩然身边的女人提不起半分好感,唐灿也好、王小姐也罢,亦或是这个看起来端庄斯文的林向琪。也许是她电视剧看多了,怎么看都觉得她们长着一副“小三样”,特别是林向琪那尖的不能再尖的瓜子脸,很难让她不把“狐狸精”三个字安在她的头上。
明知道林向琪肯定不会把原话转给江浩然听,所以,她才忍不住想要捉弄她一下。
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她竟然突发其想地跑到公交车站去等公交,她的下一个目的地是医院路。
早上临出门的时候,忽然看见陆颖枫的外套,想起自己还欠人家一个人情,所以,她干脆把他的外套也带了出来,想找个时间送过去。
以前挤公交的时候,岳憬初总是祈祷着公交车的人能少一些,结果,当公交车里没人的时候,她又开始怀疑是不是因为金融危机的关系而导致全民坐不起公交车来。
一个人坐公交的感觉很怪异,她有点后悔自己怎么没有打辆出租车,至少,不会在大白天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忍着想要跳车的冲动,终于看见医院路的路牌,岳憬初往前一望,不远处的站台上早有一群人守候。司机猛地一踩刹车,岳憬初被晃了几下子。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车门一开,人群呼啦一下把前门、后门堵的死死的。
经过一场肉搏,岳憬初终于成功地从公交车是解脱下来,她低头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书包,没有被割的迹象,这才大步地往医院走去。
医院里依旧人流不减,挂号的队伍排到很长,忽然一阵骚动,就听见一个老人恸哭的声音。好多人回过头来看热闹,岳憬初也停下了脚步,原来是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刚刚检查出绝症,年迈体衰的老父亲接受不了,大哭了起来。
岳憬初最见不得这种场面,赶紧加快了步子,直奔陆颖枫的办公室。到了办公室才知道,陆颖枫轮修,她扑了空,正要失望而回,那小护士居然热心地把陆颖枫的电话抄给了她。
岳憬初毫不犹豫地给陆颖枫打了电话,然后约了个地点见面,陆颖枫毫不犹豫地就答应了。
杰罗德餐厅。
一束束百合将一架黑色的三角钢琴围在正中,一个身穿白纱裙的长发女孩正坐在琴凳上,娴熟地弹奏着《罗密欧与朱丽叶》。这首钢琴曲,岳憬初听过不下百遍,却依旧喜欢。
服务生端了两杯咖啡,轻轻地放在桌子上。陆颖枫坐在对面,淡淡地笑看着她:“上次你走的急,忘了跟你要电话,你要是想不起来还我衣服,我就得冻着过日子了。”
岳憬初嘿嘿一笑:“师兄,你别开我玩笑了,堂堂的大医生,连个外套都买不起?不过,我的确是差点把这件事给忘了,所以,为了感谢你,今天我请客。”
“哦?你请客?”陆颖枫显得有些意外,“你不会是想把我留下来刷盘子抵帐吧?”
“怎么会?你看我现在像穷成那个样子的吗?”
陆颖枫神情一顿,忽然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那眼神好像是在看四川的灾民,颇有些同情的意味。
岳憬初被他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又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只好尴尬地喝咖啡。
“师妹……我听说……”
“嗯?”
岳憬初抬眼看他,眼中透着几分纯真无邪,倒是让他难以启齿,怕勾起了她的伤心事。可是,考虑到话到嘴边悬着不说,也多少会令对方不自在,一时间,陆颖枫居然有些尴尬。
“我听说……你父母……”
正说着,电话响了起来,岳憬初低头一看,是方纬伦。
电话才一接通,就传来方纬伦焦急的声音:“憬初,雪莉摔了一跤,脚受伤了。”
不顾周围人们异样的表情,岳憬初哗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吼:“快送医院啊。”
“她……她跟我闹别扭,不肯去。”
“混蛋,你们在哪儿?快说,在哪儿?”
“我们在东街的十字路口那儿……”
“好,知道了。”
火烧眉毛,岳憬初来不及多说,抓起书包就往外跑。陆颖枫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但看着她焦急的样子,赶紧往桌子上甩了两张百元大钞,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