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一夜一天的折腾,青蓼早已疲惫不堪,再加上两夜都不曾合眼,以至于她睡了一夜,到第二日都醒不过来。
约莫午时时分,青蓼依旧在熟睡。慕容辰却不顾下人们的阻拦,直闯卧室。一直在屋内贴身伺候的采云忙上前道:“额驸,公主还在休息,你还是…”
“出去!”慕容辰一把挥开采云,径直朝青蓼走去,然后将她从睡梦中拉起。
见到慕容辰,青蓼惊慌地缩到角落里,眼里浸满了恐惧:“你,你要做什么?”
慕容辰冷笑道:“你以为你是公主,身份尊贵,所以就可以睡上大半日么!连叔叔婶婶要走了,你也不用去送一送?你可知,他们就如同我的父母一般!”
青蓼又是害怕又是迷茫:“我,我不知他们要走…”
慕容辰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渐渐地逼近她:“你以为,一句不知道,就可以掩盖你所有的无礼么?”
从下巴上传来的疼痛让青蓼的眼泪直落。此刻她已经疼得说不出话。
慕容辰冷声道:“还不快起来!难道还要他们等你么!”
经过一番收拾,青蓼脸上的憔悴依然难以掩盖。她和慕容辰并排站在将军府门口,看着俊野和冬雨,眼里隐隐有泪光闪动。明明与他们只是刚刚认识而已,可她心里却分明不想他们离开。看着他们亲切的样子,她仿佛是握到了救生符,只是,他们现在就要走了。
俊野笑着对青蓼道:“公主,别送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保重。”语毕,就要转身上马车。
而就在他们转身的那一瞬间,青蓼却情不自禁地喊了出来:“别走!叔叔,婶婶,求你们别走。”
冬雨看着俊野,一脸的不明所以。因为她分明看到了青蓼眼底的哀求。这是什么意思?而俊野心下似乎大概了然。只是这是慕容辰自己的选择,他即便想管,也管不了:“我们在凤城还有生意要管,而况我们的家,也在凤城。此次我们来也是为了参加公主婚礼,现在是要回去了。”
青蓼眼中的希望瞬间幻灭了。
慕容辰看着她的样子,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他握住她的手,却渐渐加重了力道。她疼得皱眉,却无法挣脱。他看向俊野和冬雨,表情柔了几分:“我知道你们终究是要回凤城的,那里…才是我们的家。你们放心吧,芷凝在我这儿,我会照顾好她的。”
俊野微微颔首。冬雨道:“芷凝太不懂事了,非得留下。”
慕容辰道:“芷凝从小与我一起长大,我们情如兄妹,她依赖我,我理解。”
俊野和冬雨终于还是坐上了回家的马车。青蓼看着车子渐行渐远,恍惚中,看到了自己未来一片黑暗。她忍不住落下了眼泪。
慕容辰甩开她的手,冷笑道:“公主还真是情深意重啊,不过两日,就如此不舍么?”
青蓼忙用丝帕擦去眼角的泪:“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慕容辰忙又拉住她的手:“这才刚睡醒,就又累了?你…”话音未落,青蓼却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他怀中。
慕容辰眉头微微皱起,立刻将她打横抱起,冷声吩咐:“来人,请太医!”
老太医在瞧过青蓼的病情后,表情有些尴尬地对慕容辰说:“正所谓物极必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即便是新婚燕尔,将军也要适度而为啊!”
而采云在一旁听了,直接红了耳根。
被人这样说穿,慕容辰的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有些不适地咳了两声:“我知道。来人哪,送李太医!”
采云为青蓼掖好了被子,起身对慕容辰道:“公主她从小便身体不好,劳累最是要不得。还请将军多多顾忌公主的身子。”
慕容辰冷冷瞧了她一眼:“怎么,这大清朝的律法何时规定,下人也有资格跟主子提意见了?”
采云被他严厉的声音唬了一跳,忙跪了下去:“奴才不敢!请将军恕罪!”
慕容辰不耐地摆摆手:“下去!”
屋子里只剩下慕容辰和青蓼。
而此刻,青蓼依旧处在昏迷之中。下人端了汤药上来,慕容辰直接端了过来,亲自喂到她嘴里,而她,却尽数吐了出来。慕容辰将她扶起,又将汤药灌入自己口中,然后贴住她的嘴,终于全数喂了进去。他看着她苍白的容颜,唇角又浮起了嗜血的微笑:“你马上给我好起来!你若是不好起来,我找谁报复?”
喝完药后,夜半时分,青蓼的烧热总算是褪去了。她醒来的时候,慕容辰早已不在。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红烛燃烧的声响。想到慕容辰对自己的狠心,还有身心的痛楚,心里的委屈顿时铺天盖地。趁着无人,青蓼捂着被子大哭了一场。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多美好的祝愿啊。在出嫁前,她没有想过,原来这只是她心中美好的幻想而已。这是梦碎的伤。
可是她分明感受到他身上的恨意是那样浓烈。那股恨,究竟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