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蓼醒来的时候,已是深夜。屋外依旧飞雪肆虐,没个停歇。屋内升起的暖炉将严寒全都挡在了门外,留下一室温暖。只是心里感觉不到温度,周围再温暖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青蓼的咳嗽声,浣梦立刻将药端到她面前:“公主,你总算是醒了!下午你突然晕倒,真真是把奴婢吓坏了。若不是额驸将你抱了回来,奴婢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来吧,赶紧把药喝了吧。”边说边要给青蓼喂药。
“我自己来吧。”青蓼接过药碗,抬眸看着浣梦,“是将军把我抱回来的?”
浣梦笑道:“是啊。公主你都不知道,你晕倒的时候,额驸听到奴婢的喊声,那可是从屋里飞快地冲出来抱住你的啊!当时他的表情…怎么说呢,就好像是即将失去一个弥足珍贵的宝贝那般慌乱无措。公主,额驸待你,可真是一片痴心呢。”
真得是这样吗?青蓼忍不住幻想着,他为她担忧的模样,他一路抱着她的样子。那一定很美好,可惜,她却没有看见。只是,他明明那样讨厌她,又怎么会这样关心她呢?难道是芷凝跟他解释清楚,说不是她派人指使的吗?可是,芷凝明明就是认定了是她下的手啊。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是,她现在来不及想太多。她满脑子都是他待她的好。
“将军呢?”青蓼原本死气沉沉的眼眸此刻已染上了点点生机,心底还有太多的喜悦,只是都被她压在了那里。幸福要一点一点地感受,她舍不得一下子就用完了。
浣梦道:“他一下午都在这里守着公主,只是奴婢看他刚刚回来,一定累坏了,便叫他先回去歇息了。要不奴婢现在派人把额驸请来?”
青蓼摇摇首:“不必了。让他好好歇息吧。等明日,我去看他。”语罢,双颊竟染上了淡淡的嫣红。这是多久都不曾出现过的羞涩感了?青蓼已经忘了。她将药喝得一滴不剩,此刻她只想自己的身体能够马上就好起来。她只想,健康地出现在他面前。
可是,第二日,青蓼的身子还未好全,她无力起身。她以为慕容辰或许会来看看她,可是,等了一天,却还是不见他的踪影。她问了浣梦,浣梦说,他在芷凝那儿,一整日,都在那儿。她想着,芷凝才刚刚回来,他们之间一定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她还是无法欺骗自己,他的心,真得是在芷凝那儿,她真得,只是令人厌恶的第三者而已。
坤宁宫,气氛似乎不若往常那般轻松,却多了一丝压抑。
听完浣梦的话,赫舍里手中的茶杯竟不小心从手中掉落,碎了一地。浣梦正要收拾,赫舍里却抬手制止,她现在只想问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说,公主不久前小产过?”
浣梦点点头,脸色略微严肃:“若不是公主前几日昏倒,王太医来检查,说公主之前刚刚小产过,再加上心情抑郁不乐,才导致如今身子这样虚弱,奴婢根本就不会知道公主原来小产过。奴婢想着,公主既然要隐瞒,那一定是有原因的。为了不打草惊蛇,奴婢没有告诉公主奴婢已经知道公主小产的事。”
“你做的很好。”赫舍里的眉头微微皱起:“这么说来,公主之前怀过身孕,只是没告诉任何人?有孩子是好事啊,为何要瞒着?而且之后流产了,竟然还瞒着我们。这到底是为何?”
浣梦想了想,道:“据奴婢这些日子的观察,公主对额驸的感情可谓已经到了愿为君死的地步。可是…额驸待公主,似乎并非如此。”
赫舍里忙问:“慕容辰待公主不好?”
浣梦摇首:“也不能这么说。那日公主晕倒,额驸对她的关心奴婢也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只是平日里,额驸从来不会来公主阁看公主,似乎是不想见到公主。奴婢以为,额驸其实是爱公主的,只是好像被什么牵绊住了,致使他冷落了公主。”
赫舍里了然:“你是说…额驸在外面还有别的女人?”
浣梦道:“不是在外面,而是在家里。”
“什么?”赫舍里忍不住拍案而起,“这慕容辰未免太过胆大妄为!”
“娘娘息怒!”浣梦忙上前扶着赫舍里坐下,“那个女子名唤‘芷凝’,是额驸青梅竹马的妹妹。可是额驸待她,虽说没有越矩,却也未免太过关心了些。但究竟是不是因为那个女子,额驸才冷落了公主,奴婢也不是很肯定。”
赫舍里道:“除了如此,还会因为什么呢?这么说来,慕容辰是想娶那个女子,只是碍于青蓼的公主身份,所以他不敢。但本宫还是不明白,青蓼为何要隐瞒怀孕的事。或者说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怀孕了?可是之后为何会流产?流产之后又为何还要隐瞒呢?这其中,必有隐情。浣梦,你把王太医找来,本宫要问个清楚!还有那个叫芷凝的女子,她乖乖地当额驸的妹妹也就罢了,倘若她有一点点越矩,本宫定不会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