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士义,快点动手吧,早死可以早投胎。”
“不要着急嘛,我的人还没有来齐呢。”张士义狞笑着向后就退,冲着自己身前的三个人一摆手,“给我上!”
这些打手都是跟随张士义走南闯北的亲信,大大小小的仗也不知道打了多少次,心知肚明张士义说这样的话就是想跑了,反正以身犯险的事情他是绝对不干。
“二爷,你先走,我们在这里顶着!”一个打手非常仗义的叫了一声,挥着刀就向朱戈亮的短弓冲了过去,张士义毫不犹豫的踹开旁边的店铺就冲了进去。
朱戈亮也没有和气生财的意思,一箭三雕的弄死了三个打手,站在酒馆门口的李元芳无声无息的无影无踪,而且是不走寻常路的冲进了自己家的酒馆。
张士义为人非常的狠毒狡诈,遇到这种场面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而且是逃的越快越好越远越好,只要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他非常熟悉渠黎镇的地理位置,只要顺着后门的下水道游到码头,就是自己人多势众的说了算。
不得不说,胖乎乎的张士义跑起来的速度绝对是非常快,三下五除二就窜到了后门,可是刚想着要兴高采烈的跳进下水道,眼睛里就出现了一个短小精悍的拳头……
等到朱戈亮冲进来的时候,张士义已经满脸淤青的奄奄一息了,只能是摇了摇头,“留个全尸吧。”
“好,你一个,我一个。”李元芳冲着张士义的后心瞄了瞄,直接就把桌子腿捅进了心脏。
远处传过来了一阵阵惊天动地的马蹄声,夹杂着张士诚的大呼小叫,“二弟,等等我!”
“我要走了,你们怎么办?”
“没有人看见我动手,我们收拾收拾就走!”
“如果没有地方去,就到塞琉西亚来找我!”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五分钟之后,张士诚的高头大马就出现在了酒馆门前,看着插在张士义后心上的桌子腿泪流满面。
那些手下正在悠哉悠哉的清理现场呢,从北门飞奔而来的骑士又在马上大喊,“大爷,不好了,乌垒城张家大宅已经被人夷为平地了!”
张士诚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哆哆嗦嗦着,脑海之中下意识的就是一片空白,这不仅仅是冤冤相报何时了的报仇雪恨了,这也不仅仅是杀鸡给猴看的杀人灭口了,这就是想要痛快淋漓的谋朝篡位啊。。。
可是,自家兄弟这些年到底做了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情啊,这些事情究竟又是什么人干的啊。。。
要不要找到这些人以眼还眼的以牙还牙,以戈止戈的以暴易暴?
还是算了吧,这些人轻而易举的就摧毁了渠黎镇和乌垒城的根据地,杀人不眨眼的要了老二老三的命。。。
想到这里,张士诚的后背下意识有了一阵阵麻撸撸的感觉,好像是看见了人在做天在看的奇妙无穷。
转眼之间,张家兄弟只是剩下自己和老四了,老四张士信是个整天就知道寻花问柳的败家子,没有想到张家摊子铺的这么大,倒起来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快。
唉,这棵参天大树的根基已经被撼动了,什么时候彻底垮塌只是个时间问题了。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以后到底怎么办?既然以前没有未雨绸缪的安排好,现在就要亡羊补牢犹未晚矣,郑重其事的想想这些已经无路可退的兄弟了。。。
这样来无影去无踪的势力实在太可怕了,绝对不能再待在这个地方了,安排好老二老三的后事,马上就带着十八条扁担离开这里,找一个离盐场近的地方安度晚年。
嗯,敦煌郡是个不错的地方,价廉物美、与时俱进。
乌垒城外八十里,一支五十余人的队伍正在跋山涉水,这是从鄯善郡采购年货回家的塞琉西亚人,按照朱戈亮临走之前的安排,沃尔纳得斯基笑眯眯的看着骆驼背上的集装箱,一步一回头的遥望着乌垒城方向。
“阿亮到哪里去了?怎么没有和咱们一起走?”
“阿亮在乌垒城遇到了一个两眼泪汪汪的老乡,说是知道他女盆友的小道消息,所以阿亮就跟着他到焉汿城去看看,不过阿亮说了一定能在龟兹追上我们。。。”
那些大娘大妈相信了沃尔纳得斯基的鬼话连篇,这么玉树临风的小伙子有几个女盆友,也是一件非常天经地义的事情,只有那个抱着琵琶的昭君有些闷闷不乐。
估计是因为琵琶太新弦断无人听的原因,昭君一改往日的旋律起伏、绵延不断、优美动听、基调静美,上手就是慷慨激昂的十面埋伏,铿锵有力、万分悲壮。。。
楚汉一曲、十面埋伏------当其两军决斗,声动天地,屋瓦若飞坠;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金戈铁马、人喊马嘶,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虞姬歌声;凄而壮者为项王悲歌慷慨声、霸王别姬声;陷大泽之中有追骑声;至乌江有项王自刎声,余骑蹂践项王声;可以使闻者始而奋,既而悲,终而涕泪无从也。。。
快马加鞭的朱戈亮心里明白,想要控制私盐买卖根本不可能,张士诚经营几十年才形成的这些销售渠道,一朝一夕之间不可能收服,而且他也没有这么大野心,他要的就是打破这些垄断,好让塞琉西亚人有口饭吃罢了。
那个沃尔纳得斯基清楚贩卖私盐的门路,那个李元芳可以成为走南闯北的大将军,朱戈亮不知道的是张士诚已经金盆洗手,准备告老还乡去敦煌郡颐养天年了。
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急行军,朱戈亮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了乌垒城,几天没有听见昭君的琵琶独奏,感觉心里就好像是少了什么一样,匆匆忙忙的吃饱饭换匹马就上路了,眼看着龟兹已经是遥遥在望了。
这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就好像是甄宓挣扎着跳进了黄河的那一瞬间,又仿佛是自己被波才扔进了黄河的那一刹那,剪不断理还乱的感觉是丢了魂。
累死累活的找到了组织,朱戈亮吃完饭就直接钻进了自己的帐篷,他小心翼翼的把刀枕在了头下面,连靴子都没有脱就躺在了地上,两只大眼睛直瞪着帐篷上面,心中翻腾不已的听着呼啸而过的北风。
气势恢宏的战争早就已经过去了,自己却在这场战争中九死一生,千辛万苦的顺着黄河远上白云间。。。
正在朱戈亮翻来覆去仍然是睡不着,想像着甄宓会不会和自己一样逆流而上的时候,忽然有个人影偷偷摸摸的钻进了帐篷,“谁!”
“是我。”随着清脆悦耳的回答,一个香喷喷的身子就跳了过来。
这是昭君身体上特有的香味。。。
这里的人多多少少都有着刺鼻的膻味,可是昭君的皮肤却是非常柔嫩的白里透红,她的秀发柔顺光滑有着葡萄的青涩味道,她的身体总是会散发出一股好闻的奶香,而且还有一种让人迷醉的感觉。
自从两年前甄宓回眸一笑跳进了黄河,他就再也没有和女孩子这么亲近了,朱戈亮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推昭君,可是手伸到半空中却又鬼使神差的停下了,半推半就的任由她钻进了自己的被子。
昭君身上只穿了一件非常薄的毛衣,温热细长的两条腿就这样肆无忌惮的贴着他,虽然是隔着衣服朱戈亮也能感觉到那种柔滑,好像是回到了和甄宓在一起的那些美好时光,那种肤如凝脂般的娇嫩让他熊熊燃烧。
“她好像已经是十六岁了吧。。。”朱戈亮想到这里就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想要说些什么却发现嗓子已经干了。
朱戈亮静静的等待着她的不顾一切,可是昭君居然随心所欲的停止了动作,就这样贴着他的身体躺了下去,“为什么要跑?那些人为什么要抓你?你是坏人~”
 ; 朱戈亮干咳了两声才发出声音,“我不是坏人,我从来没有到过鄯善郡,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要抓我。”
“真的吗?不是坏人就好,我看你也不是坏人。”
 ; “谢谢你。”
“那些盐都是你抢回来的吧?”
“没有,都是捡回来的。。。”
“真的吗?不是你抢回来的就好,反正就算是你抢回来的也无所谓。。。”
 ; “你。。。”
昭君好像一只小猫趴在朱戈亮的身边睡着了,撅着的小嘴里吹着拂动发梢的热气,他觉得脖子痒痒的却又不想动,侧过身仔细看着昭君的面庞,白皙的皮肤和高挺的鼻梁和汉人截然不同,但是人世间女子的美貌却总是相通的,一霎那间让他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甄宓。
她还像我一样的活着吗,如果她和我一样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是不是还能在我身边如此安详的入睡呢?
自己还能再见到昭君吗?陈胜吴广的交通部部长公路局局长怎么办?
朱戈亮又想起来了那把琵琶的主人,心里好像是又听见了悠扬绵长的声音,却突然发现罗马尼亚德古拉城堡外面火光冲天,一阵阵尖锐的声音此起彼伏,“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