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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恨君却是江楼月(二)

如果这个人不是陆宇寰,说不定,我们真的可以发展一段能期许未来的恋情;但这个人就是陆宇寰,我便也很感谢,感谢他,让我经历一场永生难忘的美丽邂逅。也许,在以后的某一日,于他的脑海里偶尔闪过我时,但愿那一刻的回忆能让他不自觉地翘起嘴角。人最大的烦恼莫过于,做什么事都想追求完满的结果。殊不知,精彩的过程才最让人品味无穷。可很多时候,人会主动忽略或遗忘。如果这就是他的选择,我觉得也很好。毕竟,他的事业已经灿烂似朝阳,他完成了绝大部分同龄人都无法企及的梦想,若再增添贤惠可人的妻子和聪明漂亮的孩子,他的生活便如同锦上添花。而以他的条件,不管是内在还是外在,都完全可以实现,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

我不去想,以前、以后,他究竟带多少人去同样的地方、说同样的话、做类似的事。我不是他,拥有不了他的思维。但我仍然希望,他以后不要这样了。他确实给予了身边人以幸福感,可女人们要的是天长地久。若他满足不了如此奢望,就别再劳心劳力,培养出一堆哀女怨妇。事先告知他的需求,实行等价交换,会更好,还省去不少麻烦。当一段关系无法再继续维持时,双方也都是心满意足的。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与他商谈条件,我便打算在将近半个月的日子里,尽我所能让他开心。还好,他无不良嗜好。除了喝酒在所难免,甚至连烟都不抽。要不然,我是没有这个勇气的。

“西宝,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他说完,又吻了吻我的额头。他不用强装高兴来安慰我,我有理由相信,是他最自然的流露。

“你喜欢就好——”我微笑道。那是一幅他的肖像素描。我白送给他最珍贵的,他都不要,我还能送什么,可以让他无法拒绝呢。想来想去,应该也只有画了。

“为什么要藏起来?万一我永远都没发现,怎么办?”他将我的胳膊都搭到他的肩膀上,清除掉不算障碍的障碍之后,让自己没有任何阻拦地合围我的腰。

“给你惊喜呀,你早晚都会看见的。”我也就相当识趣地搂着他的脖子说道。上半身往后越倾越低,因为,他的脑袋又慢慢压过来。

“顽皮。”他露出一抹邪魅的笑容。

“啊——”我刚一张嘴惊呼,就被他堵个正着。他居然趁我不备偷袭我——拍了我的屁股一下。虽然一点都不疼,可……我又不是小孩子,犯得着采取这样的措施惩罚我么。他才是最阴险最狡诈的终极大boss。

晚上,我没有离开。他不愿意,我也不愿意,算一拍即合吧。不可思议,我们还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两人躺在床上纯聊天、纯睡觉,说出去别人都不会相信,但真相就是如此,而我早就已经习惯,本人也不是欲女。一大早,他就把我拖下去,说这个时候才最热闹。是,我的确不喜欢冷冷清清,可也不用打搅人睡懒觉吧。大寒冬的清晨多冷啊,我更愿意缩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漫无边际的美梦。但他不这样想,还拉着我和一帮大爷大妈一块儿锻炼。只从公共运动设施,就能看得出,这个小区算是很不错了。广场中布置了两个篮球场、两个网球场、三个羽毛球场,还有我们现在玩的尤其适合老年人和小朋友的各种健身器材。他不亦乐乎地做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成功吸引了一群人艳羡的目光——那是对年轻强壮的体魄以及俊美的容颜的本能向往。他正拥有,而他们或未企及或已失去。

刚开始,我只干站在一旁,呵着热气、搓搓手、跺着脚。很快,我也投入到锻炼的大阵营。我不是被陆宇寰迫使的,而是被眼前上年纪的人激励的。不远处,还有一群大妈,穿得也不多,自戴耳机跳着广场舞。热闹不是吵闹,他们既娱乐自己,也不会打扰到别人,精神可嘉。也说明,这个小区的氛围相当融洽。与我家里已衰破的小区相比,在这一方面既像又不像,老小区的邻里街坊之间走得更亲近,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紧密。但在高楼大厦林立的都市中,心与心更容易疏远,便显得这份亲睦已实属难能可贵。不知道他是怎么找到的,不过,只要他想,他的确可以做到。

我们运动到微微出汗后,退到一旁放松。甩甩手,转转脚踝,眼观热闹,口中聊天,便看见一个很小的小朋友冲我们跑过来。短短的娃娃头似假小子,可一身粉色分明告诉我们,是个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皎洁而美好,闪烁着天真无邪的光芒。她先仰望着陆宇寰,脆生生地叫了一声“叔叔”,然后又转向我。本来,我面带微笑,连接下来的台词都已经想好了:小朋友真有礼貌,棒棒的。可冷不丁地听见一声——“妈妈”。张开的嘴,愣是合不上,半天也发不出一点声音,仿佛突然丧失了语言能力。不是应该叫“阿姨”么。他都是叔叔,我怎么就变成妈妈了。是我身上释放出了强烈的母爱,吸引了她。还是我和她的妈妈长得太像,以至于她认错人了。只不过下来活动一会儿,便平白无故多了个女儿。要是把她带到派出所,发认领启示,她还一直叫我妈妈的话,我岂不是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楚了。小女孩长得那么可爱,可我却怔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

“找不到妈妈了,是吗?”陆宇寰蹲下去,柔声问道。

“妈妈……妈妈……看不见……我在玩……”小家伙还太小,吐辞并不清晰,说着用小手指了一下某处。

“你就在这里玩,我们一起等妈妈来找你,好不好?”他耐心地对小女孩说。

“好——”小姑娘答应地很干脆,一度我以为她会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可是,她真的就只在离我们最近的地方玩,没有跑到别处。边玩,边冲着我们笑。我们边看着她,边表扬她很乖巧。扫了几圈,也都不见人过来找她。可小家伙却像什么都不知道了似的,麻烦瞬间抛到脑后,玩得很开心。我很羡慕,又很担心。还好,过了一会儿,有个女人向她走过去。而小人儿,也对那个女人表现得很亲昵。没有牵手,但小美女也主动跟着女人。边向我们走来,边指身旁的人,对我们说:

“妈妈,妈妈。”

“嗯,宝宝没有乱跑,在原地等妈妈回来找,真的很棒哦。”我点点头拍拍手,笑着说道。

“快谢谢叔叔阿姨。”她妈妈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对小女孩说。

“谢谢。”多少童稚的声音,简单到纯粹。很容易让人接受,并心生感动。我们坐在早餐店里,我吃粉丝,他吃面,就着热腾腾的雾气,我忍不住说:

“那个小姑娘真乖巧。”

“我们的宝贝也会很聪明。”猝不及防地听见他回了这样一句。

“你还挺了解小孩子的。”顺着他的话,我接不下去,只能找些其他的说。

“我们家的小孩子很多,算有一些经验。”他将自己的牛肉片夹到我碗里。

“那你们还是大家族喽。”我便送了几叶青菜给他。礼尚往来么。

“这么想了解,那就早点嫁给我。”他含含糊糊地说道。我翻翻白眼儿,吃面都堵不住他的嘴巴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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