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道远听到田健说道“爆炸”,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就跟疯了似的。
田健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崔道远笑的喘不上气来,只拿手指着洞外。
田健忽然领悟了崔道远为什么大笑,也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人就如同疯子似的,携手哈哈大笑了一阵子。
待二人的情绪终于平复,他们开始商量具体的对策。
虽然,爆炸,通过爆炸炸开一条生路,这样的想法,给了他们一线生机和希望。
可是,一旦他们冷静下来,开始具体实施时,却发现并不像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
沼气爆炸,要确保沼气达到一定的浓度,而且要把这些沼气全部集中到一起,密封起来。
沼气的收集,只好到厕所里去,辛苦一下崔道远,再次搅动那个粪坑,把潜藏其中的沼气搅动出来。这个还简单,崔道远只要忍得了臭,不嫌肮脏就行。崔道远刚才已经搅过一回粪坑了,可谓是有经验,自然能够胜任。
难题在于,搅动沼气出来,怎样把沼气收集起来,装在什么里面。
经过二人激烈的探讨,二人群策群力,终于发挥二人的智慧,想出用鳄鱼皮来装沼气的好方法。
这项工作是个精细活,当然不是瞎子所能胜任的,光荣而艰巨的任务再次落到崔道远的头上。
崔道远捡来死去小喽啰的破刀,先在鳄鱼的颚下开了一个小口,然后把刀刃捅进去,把刀刃贴着皮,一寸一寸地往下剥,等到割到四爪时,从外面用刀背把趾骨敲碎,刀刃在里面略一旋转,就把人割了下来,皮与肉分离。
耗费了大约一个时辰,崔道远才剥出了一张完整的皮。
“田大哥,我终于剥出了一张完整的皮了,下面咱们怎么办?”
“来,扶我过去,咱们一起精诚合作。”
崔道远便把田健扶到厕所里,帮助他在粪坑旁边坐下,把鳄鱼颚下的口撑开,罩住粪坑。
田健俯下身子,用手压住鳄鱼口袋的四周,只留下一个小口,供崔道远伸进东西去搅拌。
这时,田健头伏在粪坑旁边,离大粪距离不到半尺,幸亏他眼睛瞎了,什么都看不到,如果眼睛完好,只怕会恶心到呕吐。
崔道远又把那把破刀拿来,从小口之中伸了进去,就用力搅拌起来,初时没有什么气体。
崔道远便运开神功,手臂做高速旋转,才开始显出效果。终于在连续高速旋转之后,粪坑里再次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咕嘟咕嘟响个不停。
崔道远的脸上满是渴望的神情,如果这时有另外一个人在场,看着他那关切而又满含期待的表情,再听着这咕嘟咕嘟的声音,一定是以为其中炖着一锅美味佳肴。
随着咕嘟声音越来越大,鳄鱼皮开始充气,逐渐鼓了起来。
田健感受到鳄鱼皮口袋的鼓胀,心里说不出的满足,怕气漏了,又赶紧用力向下俯去,尽力压住,由于眼盲,一时用力过猛,头咚的撞了一下地,也不以为意,继续忙活。
崔道远见自己的搅动起了作用,便更加卖力的去搅,不出一刻功夫,那个鳄鱼皮口袋便被撑满了。
崔道远忙停止搅动,伸手从田健手中接过口袋,用手扎住袋口,轻轻提了起来。
田健生怕崔道远拿不紧,还把手去扯着口袋,不想崔道远只顾拎口袋,没注意到他,把他一扯,一则是田健在地上趴了半天,早就肢体麻木,动转不灵,二则田健眼盲肢残,被崔道远这不经意的一扯,只扯的往前一抢,把半个头都浸在了粪坑之中。
连忙双手挣扎着出来时,也早已喝了半口粪水,顿觉恶心难耐,胃里翻江倒海,哇哇吐了出来。
田健这几日一直受到拷打,没怎么吃饭,又折腾这么久,胃里早就空了,这下吐出来的全是一些胆汁。
崔道远见状,赶紧一手紧紧抓住口袋,一手拎住他的后脖领,给拽了出来,并用手帮他拍打了几下后背。
“田大哥,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田健呕了半天,终于平复下来。
“那你先抓一下这个口袋,我去拿绳子来,咱们把它扎住吧。”
田健这才接过口袋,双手颤颤巍巍地紧紧抓住了口袋。
崔道远又从死去小喽啰身上解下他们束腰的带子来,拿回来,紧紧扎住了袋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收集到了足够的沼气,他们两人坐在地上歇息了半天,开始商量怎么引爆这个大炸弹,以及炸哪里的问题。
经过激烈的讨论,他们最终达成一致,炸那道水帘。那是这个地牢最薄弱的地方,之所以能困住他们,只是因为水是毒水,他们无法穿过。
一经爆炸,循环水的机关肯定会炸坏,这水就不能再循环了,他们要出去就容易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不确定这个大炸弹的威力有多大,怕爆破威力太小,炸其他石壁处,如果炸不开,这场辛苦就白费了。
所以,炸那道水帘才是万无一失的方法。
可是,怎么引爆这个大炸弹,又成了难题。
虽然他们不知道这个大炸弹的威力如何,但是谁也不敢靠近点燃,万一爆炸威力太大,任你武功再高,也是瞬间被炸成碎渣,灰飞烟灭。
事实证明,人的智慧是无穷的,他们决定远处点燃。
引线自然是没有的,但是他们想到了其他的办法。
田健和崔道远先用那把破刀把鳄鱼皮口袋肚皮皮软之处锉磨得很薄,达到吹弹可破的程度,然后把这个大炸弹安放到水帘旁边,他们又把那两个小喽啰的死尸拖过来,一左一右夹住大炸弹。
随后,崔道远和田健一人一边,躲在铁门旁边的走廊两边。
这下掩体有了,他们不怕被炸到。
崔道远让田健先躲好,然后开始自己的爆破工作。
只见崔道远从走廊墙后探出半个身子,拿出火折子,晃燃了。
他把火折子放在左手,右手拿着那半截破刀,向那个大炸弹的薄皮处掷去。
眼见破刀端端正正地刺在大炸弹的薄皮处,大炸弹破开了一个小口,里面的气体嘶嘶冒出。
崔道远把手中的火折子向大炸弹的破口处投去,然后赶紧把身体缩回墙后。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如同开天辟地,山崩地裂,整个山洞剧烈地晃动了起来,不断有碎石和灰尘从洞顶上落下。
还好山洞没有塌掉,待震动停止后,崔道远拍了拍身上的土,问田健:“田大哥,你怎么样?”
“我没事,小兄弟。没想到威力这么大,你快看看,炸掉了没有?”
崔道远去看时,只见乱石,不见水帘。
那道水帘自然炸坏了,连同水帘被一起炸坏的,还有洞口,碎石早就把洞口堵死了。
毒水封门的情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乱石堵门。
“田大哥,有两个消息,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崔道远问道。
“小兄弟,这个时候就不要卖关子了。不过,我还是先听好消息吧。”田健以为崔道远这时候还有心思跟他卖关子,肯定是有好消息,才故意这么说,所以,他只听好消息就好了,其他的消息不重要,只要能出去,什么坏消息不能接受呢!
“好消息是,那道毒水帘确实被炸掉了。”
“太好了,那咱们还等什么呢,赶紧走吧。”田健双手扶着墙壁,就要站起来。
“不忙,田大哥,我还有一个坏消息,你也需要听一下。”
“好,那你说。”田健便停下来,用手撑住墙壁,等着崔道远往下说。
“坏消息是,洞口也被炸没了!”崔道远颓然说道。
田健听到这里,那种失望劲儿就别提了,自己吃了一顿大便,不但没出去,反而把出去的路都堵死了,一时怒气填胸,出口骂道:“妈的!真是受够了!在这个破地方都盘桓多久了,怎么就出不去!”说完拿拳头只敲墙壁,乱敲一阵之后,颓然坐在地上。
“田大哥!你站起来!”崔道远忽然轻声说道。
“干什么?我想静静!”田健没好气地说。
“田大哥,你快起来!快点!”崔道远只是一味的催促。
“不,我累了,起不来了。”田健拒绝道。
“田大哥,我刚才只说了一个坏消息。其实,我才发现,我还漏掉一个坏消息。”崔道远声音非常严肃。
“到底是什么消息?你快说,别这么吞吞吐吐的!难道还有比现在更差的处境吗?我还怕再听什么坏消息吗?”田健忍不住发了一堆牢骚。
事实证明,没有最糟糕的境遇,只有更糟糕的境遇,田健以为当前的处境已经坏到极点了,实际上,他忽略了另一个可能。
既然大炸弹爆破的威力那么大,那道大铁门和大铁门后面的石壁都受到了震动,其中有了裂缝和破损之处。
这些裂缝和破洞,对于崔道远和田健来说,自然没什么用处,他们就算身体缩小十倍,也照样爬不过去。
可是那些被他们挡在门后的毒蛇,却能够通过这些孔洞钻出来。
所以当崔道远看到了一条钻出来的小蛇时,他就开始提醒田健站起来。
他见那小蛇刚从洞里钻出来,还有些茫然四顾,没发现他们。
崔道远怕惊动这条小蛇,反而不美,所以才轻声叫田健站起来。
可是田健是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而且沉浸在失望与绝望的痛苦之中,自然不知道崔道远的真意。俩人一来一往说了这些话,已经惊动那条小蛇,正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那条小蛇忽然转头向铁门内发出一阵类似鸡啼似的怪叫。
田健这时已经惊出了一身冷汗,早就站了起来。他听到这声蛇鸣,心中一凛,说道:“小兄弟,快打死它。它这是在向里面的蛇报信。”
崔道远连忙一剑斩断它,又怕它不死,再次反弹伤人,又一剑把它的头劈成两半。
可是,这时已经晚了,开始有蛇不断从各处缝隙不断往外钻。
崔道远仗剑一条条砍去,斩杀大半,那些蛇钻出的速度却越来越快,逐渐有蛇躲开崔道远的伏击,去攻击田健。
田健也凝神戒备着,不时挥刀砍杀那些攻击的毒蛇。
蛇却根本杀不完,越来越多,崔道远和田健几乎绝望了,难道今天就要葬身蛇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