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北县原本的平静又被打破了,被一件旧案,刘三儿击鼓鸣冤,引得知县大人坐堂审理,刘三儿先是向大人请罪,说自己之前欺瞒知县大人,请大人治罪。石大人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好问他到底有什么事情欺瞒了自己。
刘三儿供述是自己把春娇的尸体扛到自己家里的,父亲之前并不知情。实际上这尸体是替自己的主子孙大财主处理的,是孙大财主在家里把人弄死了,让自己来处理,自己刚把人弄出来,却被因跟老婆吵架跑出来的赵老四给绊住脱不了身。
等赵老四走了,天已经快亮了,已经没有时间去处理了,于是刘三儿才悄悄把尸体背回自己的家里藏起来。这才有了后面抛尸的事情。
刘三儿供述称早就想把孙大财主供出来,但是大财主答应自己一定帮自己把父亲救出来,并且绝不会亏待自己,这才一直没有招供。但是最近见自己的父亲在牢里生病,整天叫苦叫冤,自己心里过意不去,又去求大财主,没想到大财主仗着现在案子已判,就翻脸不认人,因此自己才来招供。
原来石大人那天在堂上差点就要跟孙大财主实现官商合作,开创互惠互利的双赢局面,却被汪镇北中途搅了局。孙大财主在堂上又被刺客给吓了一下,幸亏汪镇北救了他的命,所以大财主把所有的情面都归到大捕头身上,深感还是这些相交已久、知根知底的人可靠。同时,自己的案子已了,罪犯老刘头儿已经定罪,自己暂时没有什么把柄在石大人手里,又考虑到自己收到的示警信,他决定对石大人还是敬而远之的好。所以,这石大人现在对孙大财主是恨之入骨,只是没有机会而已。
现在机会来了,他不会错过,所以石大人当场大怒,命令汪镇北去孙府抓人。
事实证明,有的时候,相交已久、知根知底的人也未必可靠,这时的汪镇北就没有顾虑跟孙大财主的交情,二话不说、忠实的执行了石大人的命令。这倒不是因为孙大财主对汪镇北有什么考虑不周的地方,而是因为自从那晚县衙失火、人犯被劫、捕快被杀的事情发生之后,他在这件事中担负主要责任,现在有小辫子在石大人手里攥着,他为了保全自己,只好割爱自己与大财主的友情了。
当下大捕头风风火火地赶到孙府,看门的一看这架势,气势汹汹来者不善,赶紧上前赔笑,问大捕头大驾光临所为何事,大捕头也不答话直接往里闯。看门人赶紧上来拦,早被汪镇北一个大嘴巴子打倒在地,到门口一脚把门踹开。
其他的看门人见大捕头发威,早就远远地躲开了,有那乖滑的就跑去后院报信儿。大捕头素来是这府上的常客,对府里的情况十分熟悉,又有功夫在身,自然速度快,这报信的人反倒成了他的引路人,省去了他到处去找的麻烦。
当报信人刚走到大财主所在的房间还没来得及说出个所以然来的时候,大捕头已经跟了进来。
孙有财看到大捕头,吃了一惊,旋即迎上前来,笑着说道,“大捕头,连日不到我府上来,今天肯赏光,真是蓬荜生辉。底下这帮没用的奴才,不早来通知一声,没让我早作准备。我有失远迎,失罪失罪。”
“唉。”大捕头见大财主如此客气,就不好直接用强,“大财主,你我一向相交甚好,可是最近你做事实在太不知道轻重,现在有你的家仆出首告你,我奉大人的命令,前来抓捕你。”
“是谁告我?告我什么事?”孙有财心里十分疑惑。
“唉,你也不用问了,到了公堂上就知道了。快跟我走吧,大人还在等着呢。”大捕头催道。
“大捕头难道一点情面都不讲?”大财主脸色一沉。
“唉,我是吃公家饭的,现在公务在身,实在没有办法。你也不要为难我,赶紧跟我走吧。如果你不跟我走,逼我用强,到时撕破面皮,大家彼此都不好看。”大捕头浑不理会大财主的话,直接给顶了回去。
“好,那我跟你走。”大财主说道。
刚走出院子没多久,就听身后一人说道,“站住!”
汪镇北回头来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站在身后,这年轻人脸上有一个刀疤,手里提着一把剑,剑正指着自己。
“你是什么人?”汪镇北心里没好气,心说这府上还有人敢拦我。
“我是大财主的护卫。”原来自从上次在公堂上被刺之后,孙有财觉得有必要请人保护自己的安危,就托人花大价钱从一个江湖组织里请了一个保镖,中间人当时说这个组织里的人绝对忠诚可靠,宁肯自己死,也要护卫主人周全。他当时对这个护卫脸上有刀疤还有些不满,但中间人说这是那个组织里最好的护卫,这刀疤这是他护卫上个主人时留下的,因此,大财主才接受了这个护卫。此时,他见自己的护卫挺身而出,心里十分满意,觉得确实没有选错人,自己的钱并没有白花。
“大财主,这是什么意思?”汪镇北不搭理这个年轻护卫,把眼盯住大财主的脸来问。
“这是我的护卫,见有人责难我,自然要出头来保护我,这是他的职责所在。”大财主无所谓地说道。
“那你还不让他退下?”大捕头不满地说道。
“这可不是我能管得了的,他们组织有规定,千方百计保护主人安全,除此之外,不接受主人认可命令。大捕头,注意这个词儿,是任何命令。”大财主洋洋得意地说道。
“看样子,是要逼我出手了?”汪镇北脸都气绿了,这时已运起内力来,准备一下把这小子拿下,好出这一口恶气。
“我劝你最好别出手。”正在汪镇北正好发动攻击的时候,墙头上忽然传来的一句话把这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全都打破了。
汪镇北抬头一看,只见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穿着一件半旧的青布衣服,正坐在墙头上笑吟吟地看着自己。汪镇北气不打一处来,心说之前没发现孙府有这么多护卫,没想到这一下子又多出一个来,躲在暗处要害自己。这些江湖人士,多少都有几下子,如果两下夹击,自己能不能很好应对,也是未知数。他现在有些后悔自己一个人深入孙府了。原来刚才他怕孙有财跑了,把自己带来的捕快都分散在门外围住孙府。
汪镇北强忍住怒火,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不动手为妙,问几句话拖延一下时间也好,“你又是什么人?”
“我叫黄霸,黄色的黄,霸气的霸。”
这句话一出口,几乎院子里所有的人都凝神屏息,眼睛齐刷刷地向墙上看来,大家都想看一看这个传说中的人物长的什么样子。黄霸长着一张很平凡的脸,至少跟他的名气不相符,如果他再年轻一些,这张脸也算得上英俊,可是毕竟已经人到中年,脸上多有江湖风霜摧残的痕迹,便没有了应有的风流潇洒。大家看了之后心里忍不住叹息,原来黄霸长这个样子,不过就是隔壁老王的样子。可是,他们忘了,隔壁老王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这院子中只有一个人没有去看黄霸,只是低着头关注着自己手中的剑。黄霸平静地面对着众人的注视,又坦然地承受着众人那小心翼翼掩藏起来的失望,似乎他早就习惯了这一切。而这时,他的目光也不再看向汪镇北,而是看向那院子中唯一不看他的人。
这时汪镇北已经感觉到黄霸的目标并不是自己,而是那个刚才阻拦自己的护卫。那个护卫已经感受到黄霸的目光,就抬起头来看向黄霸,开口说话。这时他的声音已经变了,变得细声细气,颇像女声,跟他的容貌极不相称。“没想到你还是找来了。”
“我只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或许又要让你失望了。”护卫已经把剑刺了出来,刺向汪镇北,这一剑在汪镇北看来平淡无奇,直直地向自己刺来,软绵绵的毫无力度,自己只需要挥刀把剑一挡就行。正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原本软绵绵的一剑忽然化作满天剑雨,无数柄剑向自己刺来,在惊愕之中,他发现这些剑并不是全部刺向自己,还刺向自己周围的人,自己身旁的孙大财主以及他的众多奴仆。眼见着这么多剑向自己刺来,汪镇北的瞳孔忽然缩紧,心想这下自己是死定了,他已经放弃了反抗,准备闭眼等死。
忽听得“嚓”的一声,满天的剑雨消失了,这院子里所有的人都死里逃生,等他们回过神来,院子里的护卫和墙头上的黄霸都已经消失不见了。
汪镇北只见一把剑插在自己身前的地上,正是刚才那护卫手里拿的那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