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几个月过去了。王员外已经逐渐的从夫人离去的悲痛中恢复过来了。
这一日秋高气爽风和日丽,一个大太阳高高挂在蓝蓝的半空上,天气是好的不得了。王府上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来来往往的人也是络绎不绝。王员外喜得贵子一事在通天城里已经成了家喻户晓的事情。今日正是庆祝小公子的百日生辰。王府上下大摆筵席更是高朋满座。
王府门前王员外忙着接待前来贺喜的嘉宾,身后有几个家丁跟着。一旁的一名家丁高声的吆喝着:
“城西张员外,千年人参两根,灵芝二十株!”
“田员外,黄金二十锭!”
“赵公子,白银五百两!”
“和绣庄,北域上好的蚕丝布三十匹!”
“通天城城主,黄金五十锭!”
“翠玉坊,极品的百鸟朝凤玉佩一对!”
“城南李员外,古驰花瓶一对……”
这家丁就差喊破喉咙了。家丁后面有一张红桌子,桌子后面有俩人,负责书写入账。
光是给王府小公子贺生辰的礼品便在王府的前院里堆成了山,这过往的宾客都得绕着走。王员外在通天城内的人脉那真是没得说,这威信都高于城主之上,这事让城主也很是嫉妒,无奈谁叫王员外是这通天城里的最有钱的人呢!
小公子出生之后便没了娘,这在孩子弱小的心灵中长大后肯定会受到影响。大管家马总的二夫人心地善良又很是喜欢小孩子,这二夫人是马忠在结发夫人病逝之后续的弦,膝下也无儿女,马忠的三个孩子与二夫人走的也不是很近。
王员外就与马忠商量着让这二夫人过来给孩子做个干娘,每日陪在孩子左右。马忠也一起搬进府里来住,以后也不用来来回回的跑了。便在府内后面收拾出了一间空着的宅院。这大管家马忠便与二夫人住进了王府里。
在王府二夫人的房间里有一张婴儿床,床内躺着一个皮肤白皙,两腮通红,眼睛里闪着金光的小婴儿,胖嘟嘟的,用力的蹬着小脚丫。这一用力身子就翻了过来,二夫人赶忙上前去,抱起了婴儿,生怕翻身之后憋到孩子,只见二夫人抱着孩子轻轻的摇晃着,嘴里还不时的说着逗孩子的话。只见婴儿伸了伸小手便哭了起来!二夫人连忙喊道:
“奶妈,奶妈!快过来!”
“这孩子该喂奶了。”
只见奶妈懒洋洋的从隔壁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跟昨夜没睡醒一样,撅着个******就一摇一晃的走了进来。
伸手接过婴儿,很娴熟的撩起了左侧宽松的衣襟,漏出了一个硕大的涨的犹如气球一样的胸。一把便塞进了婴儿的嘴里。只见婴儿半闭着眼睛用力的吸啯着。奶妈冲着二夫人说道:
“这小少爷也太能吃了!”
“昨夜就喂了四遍,这边的胸都被吃瘪了。”
二夫人望了一眼奶妈说的那边瘪了的胸,不由自主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正了正衣领,拽了拽身上穿的衬衣!
不由得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此时的二夫人多想自己生一个孩子,感受一下哺乳的快乐。这带着别人的孩子始终还是别人的。即便是孩子的娘,也是个干娘,说好听一些叫干娘,其实与奶妈无异,就是个照顾孩子的下人。这下人始终是下人。
二夫人看了看窗外的天,此时已经快晌午,蓝蓝的天上有几团白云轻轻飘过,已经是立秋时节,天高云淡!这阳光还很是刺眼。
就在这二夫人彷徨之时,奶妈又开口说话了:
“今日是小少爷的百日宴”
“府里请了好多的贵客过来。”
“二夫人还是赶快打扮一番,老爷让我们一会抱着小少爷去前堂。”
奶妈喂过奶后,婴儿便睡着了,奶妈将婴儿顺势的放入婴儿车内后,也回了隔壁房间梳洗打扮去了。二夫人打了一盆凉水,洗了把脸,照着一面铜镜描了描眉擦了擦粉,发现这脸上的皱纹又多出了许多条。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又摸了摸自己拳头一般大的胸部,想起了奶妈刚才说的干瘪的胸。这心中很不是滋味。
这女人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二夫人自从嫁给了大管家马总后,日日便独守空房。名义上是二夫人,其实与寡妇无异。年纪轻轻的大好时光就这样日日虚度浪费了。可惜了这肌白如雪的身体,在这无情的岁月中渐渐老去。到最后真的会变成了干瘪的胸了吧。二夫人曾经和马忠提起过想生个孩子,打哪之后马忠很少去她的屋子了。这时候窗外飞来了一直乌鸦,呱呱的叫着,仿佛对着自己说:“傻瓜!傻瓜!”二夫人在铜镜前呆呆的坐了许久。
奶妈在外面敲了敲窗,二夫人如梦初醒一样的慌忙的梳洗打扮一番过后,便和奶妈一同抱着孩子来到了前堂!
大管家马忠在前堂招呼着几桌的酒席,只见这座上的宾客各个穿的是绫罗绸缎,不是达官就是显贵。都是这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二夫人抱着孩子坐在了一张红色的席子上。奶妈站在一旁,此时的马总正陪着旁边席子上的宾客喝着酒。
王员外几年前,将这王府的上上下下的生意都交了给大管家马忠管理。这马忠,是从王员外来到这通天城后就一直跟在王员外身边的一名马夫,王员外看其外表憨厚老实,自己当初又是马夫起家,就对这个马忠格外的照顾,没几年就让马忠管管店铺帐面,王员外自己也好腾出时间来,做一些善事。这些年来马忠管理的铺面从未出现过任何错误,王员外对其也是及其信任,渐渐的就成了今天的王府大管家。
这时王府门外来了一个身穿黑袍的道人,看这道人慈眉善目的,一头乌黑的长发,在头顶用发簪打了个结,浓眉大眼,茂密黝黑的络腮胡子,手拿拂尘,一身道骨仙踪的样子。
黑袍道人随即走到王员外身边说道:
“贫道是前来贺寿的,身上也没带什么贺礼,就为公子卜上一卦吧”
还没等王员外答话,黑袍道人一番掐指后说道:
“贵公子乃真龙转世,降生之日必有血光之灾!”
“天降大任,必将伤其体肤,苦其心志!”
“贵公子长大之后必会有一番惊天动地的作为!”
“哎呀不好!今日命中有个死劫呀,若在这通天城中,恐怕是要见不到通天城明日的太阳了。”
黑袍道人缕着胡须长叹了一口气,说罢这黑袍道人便扬长而去。
王员外现在是犹如惊弓之鸟,哪听得了这话。听到这死劫后心中先是一惊,还没缓过神来。当想去问个究竟的时候,黑袍道人早已不知所终了。
“见不到通天城里明日的太阳?死劫?”晦气,真是晦气,晦气至极。
老来得子的王员外此时虽面挂微笑,心中却是十分烦躁。这句话也一直不停的回荡在王员外脑海中。
没一会,王员外便来到了前厅,把正在招待宾客的马忠叫到了后面的僻静的偏房里。此时的马忠已经喝的是迷迷糊糊,醉意朦胧。马忠在偏房的脸盆里洗了一把脸后说道:
“老爷,这前面的客人都招呼的差不多了!”
“今日小少爷百日,真是开心,开心!”
“马忠跟了老爷这么多年,感谢老爷对我马忠的信任!”
“以后必定是为王家做牛做马,在所不辞!”
这马忠借着酒劲,就表了表自己的忠心!王员外就把刚才门前遇到黑袍道士的事情跟马忠说了一遍。让马忠也帮忙出出主意。只见这马忠煽风点火的说了句:
“老爷啊,这事情要我看啊。”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小少爷就是我们王家的命根子,绝对不能出事情。”
“我看还是送出去避一避吧!”
王员外说道:
“对,得把孩子送出去避一避!”
“可是又能把这孩子送去哪里呢?”
马忠又说道:
“这老夫人的娘家不是在高家庄吗?”
“这高庄主又是公子的姨娘。”
“我看还是把孩子先送到高家庄避一避吧”
此时的王员外早已乱了方寸,加之年龄又大了,对马忠又很是信任。心中一想事不宜迟,赶紧收拾行囊,奔赴高家庄!
这高家庄本是王氏的娘家,距通天城八十里有余,当年王氏家里穷,把王氏卖到了圆丰镖局做养女丫鬟。后王氏随着王员外私奔,王氏发达后便一举买下了高家庄的所有产业送给了自己的妹妹。这高家庄现在的庄主高玉铃便是王氏的亲妹妹。两人相当要好,这些年也是常有往来。前几日王氏下葬的时候还来过。想到这里王员外给马忠简单的交代了一下,就匆忙的带着几十个家丁护院,丫鬟奶妈,又拉了一大车的金银珠宝。王员外抱着孩子趁着天还没黑,赶着车队就浩浩荡荡的出了通天城南城门。
太阳依旧半挂在蓝蓝的天上,将房檐上的瓦片照的闪闪发光很是刺眼,秋天的天空真的很高很远。
大管家马忠站在王府门口,目送着王员外渐渐远去的车队。心中又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也不知道二夫人此刻去了哪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