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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期末考试

与何小宇的梁子算是结下了,短时间内完全解开是不可能了,晓旺明白这要交给时间来淡化一切,也许这辈子都解不开了呢。学习还要继续,期末考试近在眼前了,晓旺再也无暇顾及这些恩恩怨怨,全身心的投入备考之中。

期末考试是给自己信心的最好机会,并且学校都在期末考试发奖状,期中考试都没有的,晓旺希望努力后拿到一张奖状回家,那将是多么荣耀的事啊,晓旺憧憬着。晓旺一直记得爷爷说的那句话,要想人前显贵,必须人后受罪。吃苦在前,这个心里准备晓旺做好了。

日记的事本来和白依依无关,因为何小宇的操纵,被牵扯了进来。为此晓旺心里真有些过意不去。所以周六的时候,晓旺把白依依约到操场,想当面说句道歉的话。

依依并没有表现出十分不高兴的样子,反倒是一脸春风的来和晓旺见面。依依今天穿了一件亮黄色的短袖衬衫,黑色的裤子,使得晓旺有种眼前一亮的感觉。

“你和何小宇到底是怎么回事?”白依依还是有些疑问的,现在有机会好好问问了。

“他先是偷了我的日记本,他还在宿舍当着同学的面念我写的日记。我找他要,他不给,还给撕烂了扔到大坑。我气急了,和宏飞他们三个把他打了。他找人报复,说是你被他们绑架了,我要不去见他,就再也见不到你了。宏飞三个先去见他,我找老师和同学们后去。后面的事你也知道了。”晓旺一口气说完,稍微心情平复了一下。

“对不起,我也不明白怎么就把你牵涉进来了!”晓旺走进一步,看着依依清澈的眼睛说。

“哦,这么回事儿。”白依依若有所思,“他没有对我做什么,没事了。”

“我是真怕他对你做什么!心里很着急,很心慌!”晓旺脱口而出的话,居然也吓了自己一跳。是这样的吗?当时怎么没有感觉到那么迫切呢。

“啊,谢谢你关心!”依依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复习的怎样了?”晓旺不知道白依依的心里是否起了波澜,但是他不想聊这个话题了。

“你的伤看起来快好了,应该不会留下疤痕的。”依依还沉浸在刚才的话题中,看着晓旺脸上即将愈合的伤口,没有回答晓旺的问话。

”谢谢你的神药,基本上好了,就擦破点皮。”晓旺说着从书包里取出剩下的云南白药寄给依依。

“送给你的,我家里还有。”依依用手一推,有点不高兴了。

当年的穷苦人家,哪里有像样的家庭常备药,感冒了,晓旺都是用白开水做药,多喝点水是妈妈无奈的叮嘱。到地里干活,手脚经常划破,被庄稼的枝叶,杂草锋利的叶片,经常弄得鲜血淋漓,晓旺的妈妈都是抓一把黄土,直接撒到伤口上,看着渗出的血慢慢浸透黄土,然后结痂,晓旺每次都很难过。

后来,晓旺去请教村里的赤脚医生,他家里有很多瓶瓶罐罐装着各种药片,他教给晓旺一个稍微好点的处理伤口的办法,晓旺从此沿用至今。

找一块棉花,用火柴烧成灰烬,然后趁热把未完全烧完的棉花敷在伤口上,虽然很痛一阵子,但是能止血,棉花和部分灰烬有愈合的功效。晓旺后来都用这个土办法止血。

“想什么呢?”依依轻轻推了晓旺胸口一下。

“啊…没想什么。那…谢谢!”晓旺如梦初醒的回答。

“我也担心你来着。”依依的声音很低,轻咬着嘴唇吐出这几个字。

晓旺听见了,一时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依依,傻愣愣的看着依依。

十几秒的沉默,让两个人都感觉有些不自在。这是晓旺和依依见面,最不自在的一次,晓旺也问自己,这是怎么了,不过很久没有找到答案。

“回去上自习吧!”还是依依率先打破沉默,拉起晓旺的手,往回走。依依又笑了,晓旺也笑了,拉手的感觉让晓旺一下子放松下来,日记风波终于告一段落,扫去痛苦的阴霾,美好愉快再次充满了晓旺的内心。这是晓旺在时过境迁的多年以后,非常感慨且记忆深刻的一次会面。

走进彼此的内心世界并不像想象中那样难,只要彼此坦诚相见。这是晓旺当时写到新日记本中的话。

昏天黑地的一个月即将过去,晓旺感觉时间上像过去了几天,期末考试明天就要开考了。连陈老师都要求大家放弃今天的晚自习,好好休息,准备明天应考。白依依抛给晓旺纸条说,6:30操场篮球架见。晓旺最近很少和依依接触,彼此忙于背诵、解题、背诵的循环,连说话都很少。晓旺不知道依依有什么事,就按时赴约了。

依依还是那个白色长裙,裙摆在微风中摇曳,晓旺感觉仙女姐姐下凡了。晓旺加快了脚步,心里也突然涌起想要见面的冲动。

“晓旺,送你的!”依依听见晓旺的脚步声已经来到背后,一转身就递过来一个东西到晓旺面前。

“你怎么知道是我?万一不是我呢?”晓旺有些错愕,迷茫的眼睛透出关心的神色。

“时间刚刚好,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啊!”依依白皙的脸上有些嗔怪的表情。“看看喜不喜欢。我特意让妈妈从县城买的。”依依眼里充满了期待的望着晓旺。

“日记本!”晓旺这才仔细看看接到手里的东西。虽然晓旺记日记,但是爸爸给自己的日记本虽然厚,但是纸质偏黄,其中的横格印刷不很清晰,一不留神,容易串行。

自己上次感谢依依买的笔记本要比自己的日记本好很多,还是借的李自杰的钱买的,省吃俭用了很长时间才还完钱。手头的本子封面上就有日记本三个大字,粉红色的封皮上面,还有一个打着雨伞的姑娘站在高高的山岗上。翻开扉页,几行娟秀的小字映入眼帘:

读你千遍也不厌倦

读你的感觉象春天

喜悦的经典美丽的句点

你的眉目之间

锁着我的哀怜

你的唇齿之间

留着我的誓言

你的一切移动

左右我的视线

你是我的诗篇

——赠给晓旺

“你写的?”晓旺以后才知道这首费翔红遍大江南北的歌曲叫《读你》,当时还以为这个诗歌是依依自己写出来的。

“喜欢吗?送你的!”依依脸上洋溢着开心美好的微笑,传染到了晓旺的心里。

“写的很好,有诗意!”依依对晓旺的这句评价不置可否,只是用开心回应着晓旺满脸幸福的微笑。

“考完试,能来我家玩吗?”依依大方的邀请,倒让晓旺有些措手不及,一时愣住了。

“可以叫上宏飞他们几个。”可能是怕晓旺尴尬,依依对没有立即表态的晓旺补充了一句。

晓旺第一次接受一个女生去家里玩的邀请,上小学的时候,大家都是一窝蜂的男女同学家里乱串,但毕竟都是同村的乡亲,没有出村去女生家里玩的经历。

虽然之前晓旺对依依第一次和他拉手感觉不适应,但是他发现拉着依依柔软有温度的小手,自己内心还是很受用和开心,就没有拒绝。可是让晓旺主动邀请依依去自己家的话,晓旺肯定没有依依这番勇气。

“我们家在深县县城里面,独立的小院,很方便的。”看晓旺还在顾虑什么,依依继续补充介绍。

“好吧,我去。宏飞他们三个我问问看。”晓旺回过神来,自己长这么大出门最远的地方也就是小池中学了,更远的县城还没有去过。

“好,我等你。”依依看起来无比激动和羞涩,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晓旺还是第一次看到依依这样的表情。“具体的地方,我回头写给你!”

天色渐渐昏暗下来,天上滚滚流动的火烧云逐渐的消失着。晓旺和依依走回校园的时候,依依没有拉晓旺的手,而是拉着晓旺的衣角,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

考试在大操场举行,每个同学带着板凳,坐在垫着草稿纸的地上,板凳变身为课桌了。发卷之时,晓旺环顾四周,感觉到处是板凳腿,看不到人,作弊的事就别想了,距离太远根本看不清。

开始答卷以后,操场才真正安静下来,只有微风吹动试卷和铅笔、钢笔写字的沙沙声。上午,下午,第二天上午,下午,两天的考试顺利完成。第三天还有半天的考试,因为一场雨水的到来,让同学们解脱了坐在地上的痛苦,考场改在了教室进行,单人单桌,不过老师的走动巡查力度加强了很多。

陈老师后来说,他站在讲台上,底下人做什么小动作都能看见。晓旺不信,还和宏飞、自杰、国庆做了个实验验证。个子高的晓旺站上讲台,让下面的三个人几乎同时做小动作,结果晓旺发现,只要不是很快几秒完成的小动作,确实都能被发现。至少这个验证,让四人组从此不敢有任何作弊的不良想法。

三天后,各科成绩陆续公布,答案和讲解随之而来。晓旺保持了期中考试的水平,全年级第五名,班级第三名。

虽然没有更多的进步,但是毕竟在女生完全占据前十名的成绩榜单中,有一名男生杀入进来,还是在整个初中同学中属于创造了奇迹。这几年以来,还没有哪个男同学在应届生中杀入这个层次,只有复习生才有机会和女同学一较高下,但是比人家多学习一年之后的比较,总不能给人心服口服的感觉。晓旺总算捧回了初中的第一张大红色的奖状。

吃饭的时候,跑操的时候,做广播体操的时候,经常能听到私下里同学的对话是关于晓旺的。“无非是把我当成了异类!”晓旺和宏飞说的时候,对此并不太在意。

“不是异类,是神一般的存在!”宏飞可不像晓旺那么坦然,每次听到这些指手画脚的、统一羡慕的评论,晓旺总是主动的拔直了腰杆,有时候还主动上前和人家说:“他是我盟兄弟!我四弟。”自豪之情溢于言表,好像那个成绩好的人不是晓旺,而是他自己。晓旺不想打断他大哥的好心情,只是开心的笑着走过。

晓旺回想起宏飞安排的拜把子仪式,古代现代结合,又有几分独创。自从晓旺提议拜把子以来,宏飞终于在一个周六领着三人去了他家完成结盟仪式。

宏飞的家是面南背北的三间平房,看起来盖这个房子有些年头了,墙角能看到出现裂纹用泥浆封堵的痕迹。宏飞的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靠着家里三亩多的农田养着一家四口,宏飞还有一个妹妹,在上小学。看到我们三人登门,宏飞的父母热情接待,端碗倒热水,还拿出自家种的西瓜切成大块招待。

宏飞让他们借故离开,就开始安排仪式。李自杰拿出大家凑钱买的蜡烛,佛香,黄纸,毛笔、墨汁。先把蜡烛点上,点燃佛香插在宏飞家拜灶王爷的香炉里,放到南方方向。在香气弥漫到整个房间时,晓旺用毛笔蘸着墨汁在黄纸上写了四句话:

生死与共富贵同享

天地可见兄弟同心

宏飞认为喝血酒的做法太老套了,就自己找来红葡萄酒代替,大家一起跪地举杯喝干,然后面向南方的蜡烛和佛香,大家一块儿读出黄纸上的四句话,最后把黄纸烧掉,表示上天也知道并同意了。

拍个盟兄弟顺序吧,一叙生辰,张宏飞老大,李国庆老二,李自杰老三,杨晓旺老四。互相之间一顿磕头。彼此之间的亲热劲马上就上升很多,像亲兄弟一般了。

宏飞的小妹也凑上来,大哥我也和你们结拜吧!逗的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宏飞的爷爷已经快80岁的高龄,因为喜欢每天喝二两酒,一说起话来,瘦弱的脖颈好像撑不住头一样,脑袋就微微颤抖。宏飞领着晓旺三人一起给爷爷敬了酒,老人家高兴的胡须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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