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旺继续忙于紧张的学习中,虽然不送依依晚上回宿舍了,和依依讨论争论习题的多种解法还是继续的,并且朱碧华还主动的加了进来。尽管有些不情愿,但毕竟讨论问题,晓旺和依依都没有断然提出拒绝。学习的三人组合,给晓旺的启发很多,这直接导致了晓旺在暑假前的期末考试杀入年级前五名。
晓旺和宏飞商量着要给告黑状的朱碧华一些惩罚,李自杰不知怎么听到了风声,非要加入惩罚三人组。晓旺后来想到这事儿的时候,还真是憋不住的想笑,表面上有学习三人组,背后有惩罚三人组,同一个学期这两种组合同时并存,也是奇迹了。
李自杰提议,在朱碧华的坐凳上做文章。于是第二天上课前朱碧华看到了凳子上的鸟粪。晓旺三人偷偷观察朱碧华的反应,结果很失望:她拿着凳子去教室外水龙头那里清洗去了。表情很平静,没有任何波澜,晓旺他们希望看到的大发雷霆完全没有。第三天,晓旺把蓝色钢笔水故意滴了几滴在她的板凳上,圆溜溜的蓝色在黄色油漆的木板凳上面很是显眼,这次晓旺观察到她明星有些不高兴,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的不悦表情,环视周围的同学一圈,拿出草稿纸给擦掉就继续读书了。晓旺三人组分析,可能是因为感觉理亏,所以选择了隐忍的缘故。后来隔三差五出现在板凳上的腐败树叶、变质的苹果皮都被朱碧华轻松处理了,依然天下太平。
宏飞说,我们干票大的。一次趁着朱碧华站起回答生理卫生老师提问的机会,趁老师转身的时机,宏飞迅速的把两枚图钉针尖向上的放到了她的板凳上。晓旺至今记得朱碧华惨痛的叫声和同学们惊愕的表情,她刚坐下又快速跳起,把自己的课桌都带的倾斜了一下,桌子上的书哗啦啦的掉了一地,圆圆的胖脸也有些扭曲起来,眼泪居然含在眼眶里没有掉下来。王老师急忙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随后从朱碧华的臀部拔下来两枚带血的图钉,青灰色的裤子上也渗出了红色的血迹。
“谁干的?”王老师的声音严厉极了。
”完蛋了,这下闯祸了!”晓旺心里暗暗叫苦,赶忙低下了头。
“谁放的图钉,有胆量放,怎么没有胆量站起来承认!”王老师依旧声调严厉。晓旺偷眼查看,宏飞的头都用伏到课桌里面去了。而朱碧华的眼睛却盯着自己的方向,虽然宏飞在他身后,我在宏飞身后隔着一张课桌的距离。
“是我。”晓旺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倏的站起身来,不过声音只有蚊子能听见。
“大点声说!”王老师目光如炬的盯着晓旺。
“是我干的。”晓旺把音量提高了八度,死猪不怕开水烫,既然承认了就索性死扛到底。
“你给我出来!王月月快带朱碧华去学校教务处找孙医生看看。”晓旺不服气,几步就来到了教室外面,王老师安排完也出了教室。
晓旺很快坦白了因为朱碧华告黑状说自己早恋,自己寻机会报复的经过。王老师听完笑了:“就为这点事?”
晓旺倔强的点着头。
“你是男子汉大丈夫,做人要有气量,受点小委屈就要报复别人啊,多么的小肚鸡肠!”王老师口气缓和了下来,“虽然告你黑状不一定对,可是你每晚送白依依的事是不是事实。嘴长到人家身上,怎么说,你还要管吗?将来走向社会了,你看着不顺眼的人多了,骂你的、数落你的人也少不了,假如你都是对的,没有做错事,那这些人就都应该被惩罚和被杀头吗?何况你也不能保证做的事都是对的。”
“我……”晓旺一时无语了。是啊,老师说的对,哪能报复的过来,自己确实有些小人之心了。本来自己最看不上的就是社会中动不动就自杀的人,晓旺的评价就是只知有己,不顾他人,完全是极端自私的表现。晓旺低下了高昂的头。
“一会儿给朱碧华道歉,并且要写份检查交给我。”晓旺没词了,只得照办了。晓旺当众道歉的时候,朱碧华却并没有表现出非常生气和不能原谅和依依不饶的样子,可能反倒因为晓旺主动和她说话让她很开心。很长时间过去之后,晓旺才明白其中的缘故。
晓旺昨天发现日记本丢了,从宿舍到教室,从食堂到操场,从厕所到教室内外,只要晓旺背着书包走过的地方,晓旺都找遍了,没有。刚开始他没有声张,只是希望能悄悄的找回来。日记本中记录着自己一年半以来,经历的很多事,当然也包括对老师和同学的一些评价,有褒有贬,晓旺可不希望自己班的老师和同学看到。
晓旺把这事和宏飞、自杰、国庆都说了,拜托他们私底下悄悄寻找。笔记本丢失的第三天上午,第四节课课间休息时,晓旺突然听宏飞传来的消息,说何小宇昨晚拿着我的日记本在宿舍内给大家一字一句的念呢!晓旺感觉头顿时大了三圈,又感觉眼睛要喷出火来了。宏飞赶快紧紧的拉住晓旺,生怕他在课堂上做出冲动的举动。不过晓旺一直用喷火的眼睛盯着何小宇,何小宇也明显感觉到了,上完课独立快步出了教室。晓旺要追上去,被宏飞发现及时拦下来。李自杰和张国庆也发现了晓旺的异常,过来赶忙一起劝。
“我去找何小宇,让他归还日记本。再问问他怎么得到的?”李自杰主动请缨。
晓旺同意了,毕竟事情还没有弄明白。
“是他偷偷从你的书包拿的,这个王八犊子!还声称说,每晚在宿舍给选念一段!我托人找他要,他还不给。”自杰传来这样的坏消息。晓旺再次跳起来,要去找何小宇拼命,三人赶快拦下来。
“我找人骗他到学校南门外的大坑那里,找他抢回来。”宏飞的主意得到四人的一致赞成。
“就这么办。不给还回来,就打他一顿。”晓旺心底里打定了主意。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色昏暗,夜色慢慢笼罩了喧嚣一天的校园。学校的南门外,只有一盏路灯,照的学校门口和百米外的大坑一片昏黄。这个大坑是当地村民取土烧砖挖出来的,不是那种深不见底的坑。为了进出用手推车取土方便,坑内斜坡不是很陡,并且只有不到两人身高那么深。夏季下雨频繁的时候,这个大坑里会有积存的雨水,村里的年轻人还经常到这里“打扑腾”,也就是游泳。现在因为干旱,坑里没水,大风天的时候,还会有黄色土面被风刮起,昏天黑地的,所以学校还在靠近学校的一侧,种了三排杨树,这些杨树都已经长的碗口粗细了。
宏飞先让晓旺三人躲到杨树后面,不要出来。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坑边等何小宇。不知道宏飞用的什么说辞,何小宇还真来了,背着的绿色帆布的书包摇摇晃晃,从哼唱的《霍元甲》的主题曲来判断何小宇心情不错。宏飞和他谈了几分钟,从远处看,没有什么进展。
感觉风刮的越来越大的晓旺忍不住了,几步快跑来到何小宇的身边,脚下带起一条飞扬的尘土,李自杰和张国庆紧随其后过来。何小宇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杨晓旺,可能没有料到会见到晓旺,有点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但是很快就镇静了下来。
“你们干什么?”何小宇声调还很高。
“你们别说话,我来问问。”晓旺把火压下来。
“我的日记本丢了,是你偷的不?”
“没有,什么日记本,我不知道。”晓旺明白了,刚刚宏飞肯定是什么也没有问出来。
“同学都有看到你在宿舍内念了,怎么没胆承认了?是男人不,敢做不敢认!”晓旺的声音开始提高音阶了。
“我是拿了,是念了,怎么着?”何小宇见隐瞒不住,干脆承认了。
“我和你无怨无仇,你为什么偷拿我的日记本?”晓旺要问明白事情的原委。
“谁让你净告我黑状,说我抄作业,还说我和同学关系不好。我看到你在日记里写了,我不求上进,你是谁啊,你管的着吗!”何小宇不甘示弱的反驳着。
“我从来没有告过你的黑状!”晓旺希望能澄清自己。
”就是你做的,干了还不敢承认!”小宇不依不饶,坚持自己的猜测。
“说了不是我,就不是我。我从来不干那小人干的事。”晓旺多番辩解,始终无效,索性停止了继续争吵下去。
“看也看了,该还给我了吧!”晓旺不想把事情闹大,只想快点拿回日记本。,不想和何小宇纠缠不清。
开始何小宇不想还,看着晓旺四人咄咄逼人的阵势,表情上流露出有些胆怯的样子了。
“好,还你!”何小宇边说边去打开绿色的帆布书包。可是出乎晓旺预料的事发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