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觉到脸颊上有只温暖的手掌撩过，把我的头发挽在耳后，多么真实的触感。
“小染？”一声温柔的声线包裹着我，记忆中的声音和耳边的声音重合，却又那么的不同。我猛然从记忆中抽离。睁开眼，看到正看着我的许诺，他的眼里满满的温柔，似乎能滴出水来。
我有一丝不自在，慌忙起身，腹部却传来一阵剧痛。该死的大姨妈啊啊啊！
“别动，我来！”许诺作势要抱我起来。
“你怎么来了？”我慌忙拒绝，岔开话题。他也没再继续动作，认真的回答我。
“我给你打电话，小暖接起来说你病了，我就过来看看你。”
“怎么？我是你男朋友，这很奇怪吗？”他故意打趣。
我看了看在客厅淡定看电视的乔暖，心里大呼叛徒，这也叫生病。真想把乔暖挂在阳台上风干成腊肠！
“没有，我没什么事，只是生理痛而已。”我也不是什么矫情的女生，不会面红耳赤的害羞说这样的话。所以坦言生理痛。
许诺还是拦腰抱起我，我知道拦不住他，索性就作罢，任他把我抱到客厅的沙发上。他放下我就转身去厨房了，我隐约听到窸窸窣窣的撕包装袋的声音和倒水的声音。
我看着沙发上抱着薯片怡然自得看电视的乔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乔暖女士，谁让你开门招狼进来的？”
“小染，我这哪里是引狼入室，明明是只温柔的大白熊。”乔暖不知死活的说着。
我正要说什么，就看到许诺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一杯红糖姜茶，用咖啡杯盛着，里面还放了一个乳白色的小汤匙。
我冲他笑了笑，“不用这么麻烦的，过几天就好了。”
“小染，我们都在一起这么久了，不用和我这么客气，周一的的课，如果去不了就告诉我，我帮你请假。”许诺的表情要多认真有多认真。
我心里腹诽，导员早就不想请假给我了，平时能装病，关键时刻真不舒服了还真是伤脑筋。
他似是看透我的想法，摸了摸我的头：“放心吧，不行我和班长说，给你签到。”
“学委，你这是滥用私权，以权谋私啊。”乔暖再一次不知死活。我发誓，等我大姨妈走了教育一下她什么是沉默是金。
“不用了，明天休息一天，星期一就没事了，老毛病了。”
他也不再说什么，就吩咐我好好休息就进厨房忙活了。他是会做点简单的饭的，也是难为他，一个公子哥跑来给我做饭。我一看十点多了，也就没说什么，真的有点饿了。
喝着他冲泡的红糖姜茶，晾了一会儿，温度刚刚好。从包里掏出手机，登上QQ和微信，随意的翻看着。忽然叮咚一声，看到雪薇的消息发过来。
“小染，听说你终于把自己推销出去了。”
我一看到这条消息就知道玩了，这个腹黑毒舌肯定怪我没告诉她。
“雪薇，你也知道，我很忙的！”我赶紧搪塞她。
“丫的，不是乔暖告诉我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雪薇看到我回复了直接打过电话来骂我，我再一次用眼神杀乔暖，如果眼神能杀人，我保证她现在就是个蜂窝煤！
我知道雪薇还能骂的出来就不是真的生气，也就干脆不怕死“起码等儿子会泡妞了再说。
“呵呵，你怎么不等创造了一个民族再说。”
我一脸黑线：“争取生个篮球队给你玩。”
正说着，许诺从厨房出来听到了，乔暖上下打量了一下许诺的身材“我觉得可以生个足球队。”
许诺一笑，摇了摇头继续忙活。
“小暖，滚去帮忙，就知道吃。”我不知道自己交了一帮什么损友。
“你男票还会做饭？不错嘛！”雪薇揶揄道。
“顺便而已，我大姨妈来了，就能坐等吃！”我顺便又喝了一口姜茶。
“懒得听你废话，下礼拜天你就考完试了吧，早点滚回来，我在家等你。”
“你都回去了？我考虑一下今年要不要回去。”
和雪薇又随意聊了几句之后，时间也将近十一点了，我侧着头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许诺，似乎他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其实，我并不算喜欢许诺，我和许诺在一起，只是因为一场大冒险。
在优秀毕业生晚会圆满举行后的聚会上，我和他都是组织部的，理所应当的在一块儿聚餐，他喝了不少的酒，我看的出来，他有些微醺。脸颊浮着一抹淡淡的红晕，眼神也有一些恍惚。但是偏偏部长还不放行，说要玩游戏，在许诺输了之后，他提出大冒险。
“小染，我们在一起吧！”
我当时有片刻的懵，不知道是因为我自己也喝的有些多了还是因为这句告白的话那么熟悉，所以我鬼使神差的答应了，结束了我单身了三年的生活。
我许多年前如果没有说出这句相同的告白的话，是不是结果就会不同呢？
“小染吃饭了。”乔暖喊了我一声。我立马去了厨房，感觉自己饿的肚子都要穿了。
我一走进厨房，许诺就递给我一个暖水袋，刚拔了电源，我诧异的看着他，他说
“之前没有发现你生理期这么严重，我在网上查了，暖一暖会好些。”
确实，我之前从来没有和他提过，也没有表现过，通常生理期就宅在公寓不出去，我们真正意义在一起也就三个月而已。
“好。”我也没有矫情，接过暖水袋就准备吃饭了，我看到餐桌上都是一些清淡的菜色，我想，大概他是查过我现在不能吃刺激的食物，显然这和CD的饭菜风格不搭调，乔暖却也吃得开心。
吃饭过程中，我们随意的聊着，也不显得尴尬。我吃的八分饱，正准备起身。许诺端了一碗粥过来，“小染，喝了这个，会好受些。”
我看了看碗里，是红枣，枸杞，红豆之类的我心想，他还真是细心啊。心里有一处柔软的地方似乎被撞击了一下。
“嗯”我接过碗，喝了之后看着他。“你，不回去吗？”
“不着急，你去午休一会儿，不用在意我，又不会搬空你们的房子。”他笑的温暖又阳光。
我笑了笑，转身回了卧室。公寓是两室一厅，我和乔暖一人一间，客厅向阳那边是厨房，卫生间在一进门的左手边。
许诺是第二次来，上一次是进来坐了坐，等我换好衣服去吃饭，所以今天我也并没有多扭捏他的存在。身体困得厉害，我就躺在床上，意识渐渐模糊，我隐约听到他和乔暖说出去一趟，就听到了关门的声音。之后，我就沉沉的睡着了。
“舒染，其实这是第一次有人真正意义送我生日礼物。”聂宇琛看着我捧到他面前的巧克力说。
“是不是？那我还真是要对你负责了，第一次啊。”我故意曲解这个第一次的含义，缓解这么认真的氛围。
“谢谢你，还有，有没有人和你说过，你扎马尾很好看？”
“有啊！”
“谁啊？”
“你啊，从今天开始就有了啊！”我打趣道。
聂宇琛笑了笑，“那我是不是也得对你这第一次负责？”
“谢谢您了，不用以身相许。”
我摸了摸自己的马尾，就像一个小尾巴，一点都不长。
有冷风吹过，我不禁的缩了缩脖子，那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我感觉有刺骨的风吹过。
天空似乎也飘起了一点点的小雪花。在夜色的映称晶莹圣洁。
“聂宇琛，你不冷吗？”我是下来给他送生日礼物的，脚上穿着棉拖鞋，脚脖子后面着实有点冷。
他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想法，“冷啊！你快回去吧，都飘雪了，别冻死你了。”
我们就站在女生宿舍楼下，我说了声拜拜就一溜烟的跑进了宿舍楼。聂宇琛看着我的背影笑出了声。
我看到他拿着巧克力发了一会呆，才转身走向男生宿舍楼。
我趴在宿舍的窗户上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小马尾，今天是我高中以来第一次扎马尾，他是第一个看到的人。
“呦，小染，看哪路帅哥呢？”雪薇挤眉弄眼的问我。
“班长啊，哈哈!”我一点都不避讳，室友都知道我喜欢班长。
“你怎么出去送个定情信物送的头发扎起来了？傻不拉几的。”
“你懂屁！我热的！”我反驳道。
“小染大冬天也热！”唐甜不怕死的说。
“唐甜，看你是活得太久了，有点厌倦人世了。”我跑过去抓唐甜的痒痒肉，三个人打成一团。
闹铃忽然响了，我睁开惺忪的睡眼，看了看手机，三点半了已经，睡得还真是够久的。因为喝了红糖姜茶的缘故，肚子没那么难受了。我起身，打开卧室的门，看到许诺在沙发上睡着了。
因为个子高的缘故，修长的腿半搭在空中，看的出来不太舒服，他跟我在一起还真是憋屈，有自己舒服的公寓不睡，跑到我这里睡沙发。我转身回卧室，拿了空调被出来，轻轻地搭在他的身上，转身去了洗手间。
我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沙发上已经没了人影，空调被整整齐齐的叠好放在沙发上，我下意识的环顾客厅，看到许诺在厨房忙活着。
我走了进去，他察觉到我进来了，回头看着我，笑了笑“小染，再喝一杯红糖姜茶，晚上舒服点。”他总是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我无地自容。
“怎么不睡了？”我猜他应该没有睡多久。
“都睡好几个小时了。”他递过杯子给我。
我没出声，接过杯子，走到冰箱前面，准备帮他拿瓶水。一打开冰箱，看到满满的食物，整整齐齐的罗列在冰箱里，连下面的冷冻柜都是满的。
我更加确定他刚休息不久，中午吃饭的餐具洗的干干净净躺在橱柜里，冰箱又被填充的满满的，我终于知道那声关门声意味着什么。
我平复了一下情绪，拿了瓶农夫山泉走向他，“小暖给的你钥匙吗？”
“嗯？嗯，我出门时候找她要的，一星期没住，我看冰箱有些空了。”说着他就把钥匙从口袋里拿出来。
“不用这么麻烦的，没多久就放暑假了，买太多用不了，我暑假要回家。”我看到他把钥匙放到餐桌上，就随手拿了过来。我看到了他眼神里的失落，但却假装没有看到。
“你要回去？你不是每年暑假都不回去的吗？”他显然被我要回家的消息吸引了放在钥匙上的注意力。
“嗯，想回了。”
“是因为他吗？”
“雪薇回来了，很久没有看到她了”我直接回避了谈论聂宇琛，事实证明，和许诺之前太好的哥们儿关系并不太好，以至于他什么都知道，现在身份换了，为自己带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回的时候，我送你。”他看出我不想回答。也就换了话题，我看到他眼神里的失落和假装的不在乎。
“嗯，好”
“小染，我准备再去买点东西，有没有兴趣去超市。”
“好，我和小暖说一声。”我说着就向乔暖的卧室走去，和乔暖简单说了一声，折回自己的卧室，拿了一件薄外套走到客厅。
“小染，你没问题吧？”许诺许是想起我大姨妈刚来，急忙问我。
我摸了摸小腹：“没事，喝了姜茶好多了，走走也好，不然净养膘了。”
许诺看我没问题，牵起我的手，说“那好，走吧，晚上做点好吃的给你。”
我被他牵起手，有些不自在，但也没法拒绝，毕竟已经答应和他在一起，看着许诺开心满足的笑脸，我实在不忍心放开他的手。
就这样被他牵着到附近的超市，一进超市，他推了一部购物车，满脸调皮的问我“坐吗？我推着你。”
我楞了一下“又不是小孩子了”我笑着打了一下他的胳膊，示意他快去买东西吧。
他推着车，依旧坚持牵着我，就像一个害怕丢失东西的孩子，我心里有些暖暖的。
“又不是只有小孩可以坐”他笑着说“再说，你在我心里就是小孩。”
是啊，谁说只有小孩可以坐，或许只是我拒绝他的借口，曾几何时，我就坐在购物车里，瞪着双腿，磨着让聂宇琛推着我在超市横行。脸上闪烁着许久都不曾有的笑容。
我泛起一丝苦笑，“走吧，你要买什么啊？”
“下周考了试就要放假了，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再出来，今天买点特产什么的，给叔叔阿姨，顺便买点小零食，飞机餐不好吃，你嘴那么挑。”
“嗯，都行。”我心里泛起阵阵苦涩，和许诺在一起，他总是对我这么好，我却并不那么喜欢他，让我感觉很羞愧，却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又该怎么拒绝他。
许诺拉着我，在超市东奔西走，不一会儿就把购物车装的满满的，都是给我和我的家人买的东西，就连弟弟爱玩的数码，我爱吃的零食都有，看着他忙碌个不停，我实在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许诺！”
“嗯？”他手里拿着一包灯影牛肉，还在考虑哪个牌子的比较好吃。听见我叫他，回过头看我。
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却有些难以开口，最终还是问出口“值得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想从他的眼神里捕捉到些信息，我害怕他失落和难过。
我以为他开口会说值得或者问我什么？
“你呢？值得吗？”一样的问题，他反问我，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我知道，他在问我聂宇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