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高府的高廉将自家的几个女人都叫了来,准备依照侍郎家的家规制定高家的家规,不过他找的人找错了。家规?张琳表示没听过啊,张家的家规就是被她一手打破的,怎么可能去制定限制自己的家规。林红袖与石可人表示倒是知道庙规和观规,清规戒律倒是不少,可那是约束出家人的,拿来做高家的家规,不要这么超凡脱俗吧。成玉本身就是水贼出身,成家庄的山规倒是有,用来作高家的家规,想要高廉的子孙去做贼么?虽然龙蛇起于草莽,但草莽中的龙蛇大部分都是真龙的食料。
宋云裳倒是知道宋家的家规,也是最靠谱的家规,不过宋云裳不是还没过门么,订家规这么严肃的事情真的需要参加么?提供一份宋家的家规就好了,最后还是高廉一个人参照两份家规制定高家的家规,也算未雨绸缪吧。毕竟高廉打算布种天下,到处留下血脉,这些未来的高家人能遵守一份家规,也算是高廉这个祖宗留下的文化遗产。
众人退去高廉参照着写了五十三条高氏家规:
第一条立祠堂一所,以奉先世神主,出入必告。正至朔望必参,俗节必荐时物。四时祭祀。然各用仲月望日行事,事毕更行会拜之礼。
第二条拨常稔之田一百五十亩,世远逐增,别蓄其租,专充祭祀之费。
第三条宗子上奉祖考,下壹宗族。家长当竭力教养,若其不肖,当遵横渠张子之说,择次贤者易之。
第四条凡为子者必孝其亲,为妻者必敬其夫,为兄者必爱其弟,为弟者必恭其兄。毋徇私以妨大义,毋怠惰以荒厥事,毋纵奢侈以干天刑,毋用妇言以间和气,毋为横非以扰门庭,毋耽曲蘖以乱厥性。
第五条《男训》云:“人家盛衰,皆系乎积善与积恶而已。何谓积善?居家则孝悌,处事则仁恕,凡所以济人者皆是也;何谓积恶?恃已之势以自强,克人之财以自富,凡所以欺心者皆是也。是故能爱子孙者遗之善,不爱子孙者遗之恶。《传》曰:‘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天理昭然,各宜深省。”
第六条《女训》云:“家之和与不和,皆系妇人之贤否。何谓贤?事舅姑以孝顺,奉丈夫以恭敬,待娣姒以温和,接子孙以慈爱,如此之类是也;何谓不贤?淫狎妒忌,恃强凌弱,摇鼓是非,纵意徇私,如此之类是也。天道甚近,福善祸淫,为妇人者不可不畏。”
第七条家长总治一家大小之务,凡事令子弟分掌,然须谨守礼法以制其下。其下有事,亦须咨禀而后行,不得私假,不得私与。家长专以至公无私为本,不得徇偏。如其有失,举家随而谏之。然必起敬起孝,毋妨和气。若其不能任事,次者佐之。
第八条子孙赌博无赖及一应违于礼法之事,家长度其不可容,会众罚拜以愧之。但长一年者,受三十拜;又不悛,则会众痛箠之;又不悛,则陈于官而放绝之。仍告于祠堂,于宗图上削其名,三年能改者复之。
第九条每岁掌事子弟交代,先须谒祠堂,书祝致告,次拜家长,然后领事。
第十条设典事二人,以助家长行事。必选刚正公明、材堪治家、为众人之表率者为之,并不论长幼、不限年月。凡一家大小之务,无不预焉。每夜须了诸事,方许就寝。
第十一条每夜会聚之际,典事对众商榷,何日可行某事,书之于籍。上半月所书,下半月行之;下半月所书,次上半月行之,庶无迂滞之患。事当即行者弗拘。
第十二条择端严公明、可以服众者一人,监视诸事。四十以上方可,然必二年一轮。有善公言之,有不善亦公言之。如或知而不言,与言而非实,众告祠堂,鸣鼓声罪,而易置之。
第十三条监视纠正一家之是非,所以为齐家之则,而家之盛衰系焉,不可顾忌不言。在上者,必当犯颜直谏,谏若不从,悦则复谏;在下者则教以人伦大义,不从则责,又不从则挞。
第十四条设主记一人,以会货泉谷粟出纳之数。凡谷匣收满,主记封记,不许擅开,违者量轻重议罚。如遇开支,主记不亲视,罚亦如之。钥匙皆主记收,遇开支则渐次付之,支讫,复还主记。
第十五条选老成有知虑者通掌门户之事。输纳赋租,皆禀家长而行。至于山林陂池防范之务,与夫增拓田业之勤,计会财息之任,亦并属之。
第十六条立家之道,不可过刚,不可过柔,须适厥中。凡子弟,当随掌门户者轮去州邑练达世故,庶无懵暗不谙事机之患。若年过七十者,当自保绥,不宜轻出。
第十七条增拓产业,长上必须与掌门户者详其物与价等,然后行之。或掌门户者他出,必俟其归,方可交易。然又预使子弟亲去看视肥瘠及见在文凭无差,切不可鲁莽,以为子孙之害。
第十八条增拓产业,彼则出于不得已,吾则欲为子孙悠久之计,当体究果直几缗,尽数还足。不可与驵侩交谋,潜萌侵人利已之心,否则天道好还,纵得之,必失之矣。交券务极分明,不可以物货逋负相准。或有欠者,后当索偿,又不可以秋税暗附他人之籍,使人倍输官府,积祸非轻。
第十九条每年之中,命二人掌管新事,所掌收放钱粟之类;又命二人掌管旧事,所掌冠婚丧祭及饮食之类。然皆以六月而代,务使劳逸适均。
第二十条新旧管轮当,须视为切已之事。计会经理,自二十五岁至六十岁止。过此血气既衰,当优遇之,毋任以事。
第二十一条新旧管皆置《日簿》,每日计其所入几何,所出几何,总结于后,十日一呈监视。果无私滥,则监视书其下,曰:“体验无私”。后若显露,先责监视,次及新旧管。
第二十二条新管置一《总租簿》,明写一年逐色谷若干石,总计若干石,又新置田若干石。此是一定之额,却于当年十二月望日,以所收者与前谷总较之,便知实欠多少,以凭催索。后索到者,别书于《畸零簿》,至交代时,却入《总租簿》内通算。
第二十三条新管所收谷麦,每匣收讫,即结总数报于主记。置《租赋簿》,令其亲书“某号匣系某人于某年月日收何等谷麦若干石”。量出之时,亦须置簿,书写“某匣舂磨自某日支起至某日用毕”,以凭稽考。
第二十四条新管所管谷麦,必当十分用心,及时收晒,免致蒸烂;收支明白,不至亏折;关防勤谨,不至透失。赏则及之,若有前弊,罚本年衣资绵线不给。如遇称收繁冗,则拨子弟分收之。
第二十五条佃人用钱货折租者,新管当逐项收贮,别附于簿,每日纳诸家长。至交代时通结大数,书于《总租簿》,云“收到佃家钱货若干,总记租谷若干”。如以禽畜之类准折者,则付与旧管,支钱入帐,不可与杂色钱同收。
第二十六条田租既有定额,子孙不得别增数目。所有逋租亦不可起息,以重困里党之人。但务及时勤索,以免亏折。
第二十七条新管簿书不分明者,不许交代。一应催督钱谷,须是先时逐项详注已未收索之数,于交代日分明条说,并承帐人交付。虽累更新管,要如出于一手,庶不使人欺隐。旧管簿书不分明者,亦不许交代。
第二十八条所用监视及新旧管,其有才干优长、不可遽代者,听众人举留。
第二十九条择廉干子弟二人,以掌营运之事。岁终会算,统计其数,呈于家长。监视严加关防,察其私滥。
第三十条畜牧树艺,当令一人专掌之。须置簿书写数目,以凭稽考。然须常加点检,务要增益。如或失时不办,本人本年衣资不给。
第三十一条设知宾二人,接奉谈论、提督茶汤、点视床帐被褥,务要合宜。
第三十二条亲宾往来,掌宾客者禀于家长,当以诚意延款,务合其宜。虽至亲,亦宜宿于外馆。
第三十三条子弟未冠者,学业未成,不听食肉,古有是法。非惟有资于勤苦,抑欲其识齑盐之味。
第三十四条子弟年十六以上,许行冠礼,须能暗记四书五经正文,讲说大义方可行之。否则,直至二十一岁。弟若先能,则先冠,以愧之。
第三十五条子弟已冠而习学者,每月十日一轮,挑背已记之书,及谱图、家范之类。初次不通,去巾一日;再次不通,则倍之;三次不通,则分紒如未冠时,通则复之。
第三十六条婚嫁必须择温良有家法者,不可慕富贵以亏择配之义。其豪强、逆乱、世有恶疾者,毋得与议。
第三十七条子孙器识可以出仕者,颇资勉之。既仕,须奉公勤政,毋踏贪黩,以忝家法。任满交代,不可过于留恋;亦不宜恃贵自尊,以骄宗族。仍用一遵家范,违者以不孝论。
第三十八条立义冢一所。乡邻死亡委无子孙者,与给槥椟埋之;其鳏寡孤独果无自存者,时赒给之。
第三十九条展药市一区,收贮药材。邻族疾病,其症彰彰可验,如疟痢痛疖之类,施药与之。更须诊察寒热虚实,不可慢易。此外不可妄与,恐致误人。
第四十条桥圮路淖,子孙倘有余资,当助修治,以便行客。或遇隆暑,又当于通衢设汤茗一二处,以济渴者。自六月朔至八月朔止。
第四十一条拯救宗族里党一应等务,令监视置《推仁簿》逐项书之,岁终于家长前会算。其或沽名失实及执吝不肯支者,天必绝之。此吾拳拳真切之言,不可不谨,不可不慎。
第四十二条卑幼不得抵抗尊长,一日之长皆是。其有出言不逊、制行悖戾者,姑诲之。诲之不悛者,则重箠之。
第四十三条子孙受长上诃责,不论是非,但当俯首默受,毋得分理。
第四十四条子孙黎明闻钟即起。监视置《夙兴簿》,令各人亲书其名,然后就所业。或有托故不书者,议罚。
第四十五条广储书籍,以惠子孙,不许假人,以至散逸。仍识卷首云:“高门书籍,子孙是教;鬻及借人,兹为不孝。”
第四十六条延迎礼法之士,庶几有所观感,有所兴起。其于问学,资益非小。若哤词幼学之流,当稍款之,复逊辞以谢绝之。
第四十七条小儿五岁者,每朔望参祠讲书,及忌日奉祭,可令学礼。入小学者当预四时祭祀。每日早膳后,亦随众到书斋祗揖。须值祠堂者及斋长举明,否则罚之;其母不督,亦罚之。
第四十八条子孙自八岁入小学,十二岁出就外傅,十六岁入大学,聘致明师训饬。必以孝悌忠信为主,期抵于道。若年至二十一岁,其业无所就者,令习治家理财。向学有进者弗拘。子孙为学,须以孝义切切为务。若一向偏滞词章,深所不取。此实守家第一事,不可不慎。
第四十九条子孙年十二,于正月朔则出就外傅。见灯不许入中门,入者箠之。
第五十条子孙当以和待乡曲,宁我容人,毋使人容我。切不可先操忿人之心;若累相凌逼,进退不已者,当理直之。
第五十一条秋成谷价廉平之际,籴五百石,别为储蓄;遇时缺食,依原价粜给乡邻之困乏者。
第五十二条防虞之事,除守夜及就外傅者,别设一人,谨察风烛,扫拂灶尘。凡可以救灾之工具,常须增置,若篮油系索之属。更列水缸于房闼之外,冬月用草结盖,以护寒冻。复于空地造屋,安置薪炭。所有辟蚊蒿烬②弃绝之。
第五十三条主母之尊,欲使家众悦服,不可使侧室为之,以乱尊卑。
写完家规,高廉放下笔废然而叹,成人不自在,自在不成人,自家是个向往自由的人,还能期望子孙能守规矩,自家真的没有多大的信心。古往今来,家业兴起的多,悄然消散的更不少,自家定下的家规也不知道能传几代。
老管家在庄子里带回不少人来,这些人都有一定的底子,会写会算,派出去当个小管事足够了。就是端茶送水,迎来送往,侍候人的本事也比高廉现下的手下强多了。老管家将家的仆人分成了文武两脉。文的五等,二等仆、一等仆、小管事、管事、大管事、都管家。武的五等,二等家丁、一等家丁、护卫、教师、门客。小管事、护卫以上是按月领取工钱。家人,家丁半年一放工钱。这样高廉家的人一下就阶级分明起来,由扁平变立体,管理的人多了,事情也就有专人负责了。
朱武从府中的琐事中脱身开来,老管家已经将府内府外的事情接手过去,管理店铺,田地这些对老管家来说太轻松了。知道高家现有产业的实底后,老管家也是暗自吃惊,不信高廉白手起家两年间就有诺达家业。接收盐帮的甘蔗田,与佃户重新订立契约这些都是老管家领着大小管事做的,没让高廉操心。以前是朱武干,也没操过心。
高廉的家丁护卫都进了沈刚的武馆。年轻还有潜力的小伙都送到这里,跟着沈刚锻炼身体,擎天神沈刚的锻体方法还是一流的,高廉也舍得掏出这笔钱,毕竟自家的功法太过于高大上,不如沈刚的十三太保横练。十三太保横练本就是战场上留下来的武学,锻炼方法简单,效果直观,只不过没有几十人显不出威力来。锻体结束后还有骑术,长枪、短刀、盾牌、弓箭这些都要学,福建路的枪林手天下闻名,初入敏捷,一可当十,这些练法都可以在武馆中学到。高廉也招收一些身家清白的福州汉子到自己的府中,务必使府中的人物混杂,将以前的喽啰们慢慢稀释掉,但将山贼彪悍的一面传承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