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蛊?”
锦绣看陆柒月一副懵懂模样,翘手斟了杯茶,指尖沾水湿润一笔一划在桌案上摊开一个字。
“上虫下皿,合之为蛊。蛊术多传在遥远苗疆,不同于毒,在南朝一斑难见,更少有人可解。”
“只可惜,苗疆灭迹已久,就算有幸存有苗人恐怕也是宁死不愿为南朝的皇族解毒的。”
室内一片静寂,前厅仍热闹喧哗,南遇无缘皇位和南泽有太大缘故,南泽一定是被记恨着的。此番南遇前来没人会信他真的是恭祝婚礼,陆柒月无法参透了解,只希望南泽可以保护好自己侵了毒蛊的身体万不能再遭压迫。
桌上饭菜腾着热气,陆柒月只木然盯着桌面上渐渐淡去的水字,虽然失忆但是南朝由来和于苗疆的渊源她还是知道的。
七十年前南朝皇帝统一诸边小国,其中有国名曰南诏最为激进,先人暗喻南诏国人人懂妖法魔术,可号令虫蛇杀人无形,久久无法攻破南朝将领只能放弃。
至此两国暂歇干戈,南朝始终忌惮南诏不为人识的神奇力量,在五年后突然发兵突奇制胜,并对南诏王仅有的八个儿子处以极刑,后才真正一统天下。
灭国是几乎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总有或多或少的南诏遗民存活下来,竖旗遥远南方并自称苗疆,遭遇几次绞杀后真正隐匿起来,成为天下间最为神秘的一个族群。
恩怨歇了五十年,明明是上一辈的恩怨了苗疆后裔将仇恨都聚集在如今的南朝,举着反旗将令人畏惧的常胜皇子南泽作为第一个目标,虽然至今没再有动作,只怕南泽蛊动命殒,只剩一个不及弱冠的小皇帝南朝不堪一击。
“柒月,柒月!”
锦绣在沉浸自己思绪的女子眼前晃动手掌,又往她碗里添了些菜。
“看你愁眉苦脸的,知道你这个样子就不告诉你了。”
陆柒月苦涩笑笑,仍对南泽身上蛊毒耿耿于怀,万物相克,不回有解不开的节,只要有心南泽的蛊一定可以解。
“盗云不是普通的毒可锦绣你如何知道它是蛊呢?”
锦绣眉心一跳,不着痕迹避开陆柒月的目光。
“就像惠王前来道喜,人人知道事情不简单却没人会问,都是一样的道理,大家心知肚明所以柒月你千万不能再傻傻问这些问题,教人笑话。”
想想也是,陆柒月塞了一大口鸡腿,一边咀嚼一边又觉得似乎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吃的正香门被推开,陆柒月看着南泽修长身形嘴里的肉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求救般看相锦绣那边早就端了篮子悄声退出去。
陆柒月顶着压力默默吞咽,南泽在一旁坐下见女子表情实在辛苦便给她倒了杯茶。
“饿了?”
音色微透着一丝疲倦,一天的奔波周旋,此时放松下来便一发不可收拾。
陆柒月发觉男子脸色疲惫,心头一紧忙道。
“你很累了吧,快去歇一歇。”
南泽倒是听话,一双桃花眼将她打量个遍,然后慢条斯理走向床榻。
“也好,你先吃吧,吃完叫我就好。”
那男子松了松衣襟,竟是直接合衣睡了,陆柒月看了两眼直看得不好意思,僵硬回过身看着满桌饭菜。
今夜月明星稀,今夜白雪满天,今夜……陆柒月有点想作诗。
南泽斟给她的杯子还闲在那里,也觉得有些口干舌燥执杯一饮而尽。
入喉辛辣,陆柒月有些发傻,也是,谁成婚喝茶呀。
肚子填的差不多了,南泽说过吃好了就叫醒他,叫醒他干嘛?得了,还是让他睡着吧。
又小心翼翼回头看了面容恬静的绝代男子,陆柒月眨眨眼,拿起玉箸。
夜已过半。
要不还是再吃一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