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什么时辰了?”
锦绣本在屋中挑着灯芯添些灯油,闻言推窗向外看了看,深秋天色沉的早,前庭还是热热闹闹的灯火一片,夜色衬着几颗极亮的星子,她低头认真算了算随后又继续挑她的灯芯。
“不知道。”
陆柒月默默扶额,搞不懂陆妈妈让她把锦绣带在身边到底是为了什么?这妮子说起来连个粗使丫鬟都比不上,不会辨时辰,不会洗衣做饭,在怡红院时一直充当陆妈妈的差使时不时还打些小报告的。唯有一点,她的一双巧手可以将隔壁四十岁的杨大婶涂抹上妆成楼中头牌,还能在她抽病发作时揉穴推解,然后便是真正的一无是处了。
“柒月,当真不透透气,你头上顶着的凤冠起码有五斤重。”
锦绣说的小心翼翼,其实刚到人后她就让陆柒月拆下凤冠歇歇脑袋,大不了她再费事给她装上,这屋子里又没外人叫不到人抓住把柄,那丫头竟还有些生气,崇传敬统活受罪这么久,但是离礼成后至少有两个时辰,再一会说不定就昏过去了。
陆柒月有些动摇,有一种天地之大唯她一人撑住整片天的感觉,遂向锦绣点点头。
“礼还是要守的,锦绣你就隔着盖头来给我端会儿。”
锦绣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但奈不住陆柒月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真走到她面前帮她端着凤冠。
没人说话也没啥好说的,两人就持着如此诡异犹如神秘仪式的动作好久,静谧被陆柒月惊天动地的一声肚子叫打破。
“我去给你找些吃的。”
头上暮然一重,锦绣两步并作一步,竟是跑了。陆柒月掀开一条缝看着满桌子的点心干果。恨恨咬牙,行,你去找,看你能找出什么花来!
一个哈欠没打完门就被推开了,嗬,这么快!诶不对,锦绣穿的不是这样的鞋子啊!
来人已经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碰巧还是刀伤未愈的那条手臂,陆柒月疼的出汗,那人力气极大陆柒月被拉的站起,床榻上的帘挂住了喜帕,喜帕挂住了凤冠,凤冠挂住了发髻,被扯住头发的陆柒月痛的发狂,狠一甩手竟甩开了牵制她的人。
奶奶的白顶了好几个时辰,让你一把薅掉了。
怎么地,抢亲啊!
陆柒月一边揉着头发一边表情抽搐的打量不知从哪闯进来的人,抢亲你倒是来个男的啊,你一个女子来抢我是几个意思?
黑衣覆身轻纱遮面的女子眼眸淡淡一扫,一道耀眼的银光后铸造上乘的软剑然出现在她手上,陆柒月惶恐退了几步,奈何人被挂在帘上脱不开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剑光直指而来。
叮。
剑身相交声嘶狰鸣就响在陆柒月耳边,门外飞进一柄剑险险击开女子的攻击锭在身后的墙上,红色的身影眨眼而来,下一秒已经重新拾起剑柄与女子缠斗起来。
陆柒月仍被挂在那,定睛看清南泽大红婚服飞舞的绚丽身影。
得救了!
这不是挺厉害的嘛!怎么就让风寒伤的起不来床了呢?
南泽越发吃力,徒有招式没有内力相辅的攻击被节节化解,高大的身影有些摇晃,口中溢上些许猩甜,力气即将耗尽只怕盗云快压制不住了。
流年晚风终于带人冲进来,南泽闪身退出包围就要支持不住时腰腹被一双小手从身后紧紧抱住。
陆柒月音色颤抖,视线触及男子嘴角流下的血液几乎快哭出声。
“南……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