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实,日日见不到你,我的心里总感觉空落落的。”
这一次,丹耳只是因为多日不见仓实,任性地来到巴族自留地,只是单纯地为见仓实一面。
丹耳第一次觉得,没有所谓的刺杀的任务,只是单纯地见到仓实,就像两个普通的情人那样幽会,这种感觉简直妙不可言。他也明白了,抛开了一切功利目的的幽会,才是真正的幽会,才是真正美好的幽会。
“殿下,你为什么一定要务相于死地呢?为什么不考虑与他合作呢?”仓实微笑着问。
“这个……以后再说吧。仓实,今天,我只是想来见见你,仅此而已。”
丹耳拿出一把短剑。
“这把短剑传说是天帝同胞兄长的遗物,由我国祭司咒语加持,锋利无比,只要被它割开一个伤口,不管伤口在哪里,都能让人在瞬间毙命,连神都可以杀死。我把它送给你,你可以用它来防身。”
仓实在丹耳送她海东青骨笛之后再次体会到了震惊的滋味。她仔细地看了看这把短剑:这把短剑通体乌黑,但在月光下闪着锃亮的光芒。剑身雕刻着一只青龙,这是朱苗王室的象征;剑柄刻着符咒。仓实知道,这把短剑跟那枚骨笛一样,是丹耳的贴身之物。这把剑名唤“裂影”,是在暗夜里刺杀的最好武器,传说,只用这把剑划破人影,就能让人毙命,更别说在人的身上实实在在地割出一道伤口。
“殿下,您的意思是让仓实用这把短剑去刺杀务相吗?”仓实试探着问。丹耳爱她没错,但是,这份爱能同他的心心念念的储位相比吗?
“这个你不用担心了,这把剑我只是给你防身用,刺杀的事我会去安排其他人去做的。你前期传递给我的情报已经足够了,现在,你只需要保护你自己就行了。所有人都知道你已经回归巴族,我会想办法制造混乱,然后让你假死,再给安排一个其他的身份回到王都内城。到那个时候,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现在我的身边了。”仓实默然无语。
仓实心里也明白,不管丹耳派谁来刺杀务相,都不比巴族内部的成员去刺杀。务相看似对所有人都亲和,平易近人,但他本人的警惕性是相当高的。况且那一次的失败之后,仓实明白,连女色都无法迷惑他,更别提其他的。
忽略掉丹耳后面所说的对她的人生的安排,仓实还是十分感激他的。“多谢殿下。仓实实在无以为报。”
“你别这样说,送你什么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我希望,你能珍视我送你的东西就行了。当然,你是可以回报的,你只要答应做我的王子嫔就行了。”
仓实第一次吻了丹耳,丹耳简直受宠若惊。
平和温馨的表象下,总是暗潮汹涌。
这一次,仓实没有发现,连朱苗王室素以警觉性高而著称的丹耳王子都没有发觉,他被人跟踪了。
跟踪丹耳的是一名女子。这名女子是王都内一位不大不小的贵族的庶出女儿,曾经与丹耳春风几度。而那一段时间里,因为庶出身份而在嫡母嫡姐妹前只能低声下气、低人一等的她,却变得趾高气扬,连一向并不怎么关注她的父亲都对她曲意讨好。她心知,父亲以为可以以她为登天云梯,只要她能嫁进王室,哪怕只是一个可能不会成为国君的王子,哪怕她的女儿最终只能成为一名侍妾,而不是王子嫔,他们家都能飞黄腾达。那段时间里,她享尽了一个嫡出女儿的所有权利,包括所住的院落、每月的份例,等等等等。她也知道丹耳的浪名,但她并不在乎,只要能最终成为王子的女人,他在她之外有多少个女人她都不在乎。她给了丹耳她的身体,并尽力迎合他。
这名女子也在终日做着嫁给丹耳的美梦,应该说,丹耳是朱苗国境内,至少是王都内所有闺阁女子的美梦,大家都知道,立丹耳为储君的呼声是最高的,甚至超过了大王子——国君的嫡出长子。
所有的贵族女子都觉得,这个美梦最终会变成现实落到自己的头上,却没有想到,美梦再美,也仅仅是梦而已。是梦,总会有破碎的那一天。
这女子永远也忘不了那个晚上。原本答应将她纳为姬妾的丹耳却连最后一面都不肯赏脸,而只是派了他的一名二级随从告诉她,王子殿下已经心有所属,希望能斩段和其他所有女子的联系。那名随从给了她一袋金叶,并告诉她,这是给她的补偿。
“补偿?呵呵,殿下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她冷笑,然后将那袋金叶狠狠地摔在地上。
而丹耳的随从没有捡起来,只说了一句:“我已经将消息转达,现在要回去复命了。”
她最终还是捡起了那袋金叶。她知道,从此她的好日子就到头了,她所享有的属于嫡女的一切权利都将被剥夺,而且下场还会更惨,因为她的利用价值已经丧失殆尽,父亲从此不会再看她一眼,甚至都不会再理睬她的亲生母亲。府里的那些下人都会骑到她们母女头上作威作福,她必须为以前她那高傲的态度和残酷的对待下人和其他兄弟姐妹的手段付出代价。
当然,既然她变得一无所有——她以后的日子只会比以前不受父亲关注的时候过得更惨,她也想知道到底是哪名女子夺走了丹耳王子的心,然后,她想要取走那女子的性命,必要的话,鱼死网破她也在所不惜。
找一名优秀的善于隐藏自己气息和行踪的跟踪者比较困难,因为他们的目标是丹耳王子。抛开他的王子身份,单就他本人的警觉性就令人望而生畏。但在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她很幸运地找到了这样一个人,这是个亡命之人,机警,聪明,虽然好几次险些被丹耳发现,但最终他都能凭借自己的聪明才智逃脱。
“我不需要钱,像我这样的人,钱是没有用的。如果我要用钱,随时随地都能取来。你给的那些钱,都不够买我一根手指头。只是这么久的亡命生涯,我已经很久都没有碰女人了。”他淫笑着对她说,双眼燃烧着欲望的火焰。然后,他伸出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端详着她的脸,像在把玩一件精美的青铜器。“这张脸真美啊,到底是贵族家庭的女儿。只可惜这么一张脸王子殿下看不上,那么,我就笑纳了。”
她不是涉世未深的黄花闺女,自然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然,她自觉已经是残花败柳,也早已经不在乎睡在自己这副身子上面的人会是谁,她只在乎,自己能不能找到这个将丹耳连人带心全部抢走的女子。
她最后以自己的身体为代价,支付了那名潜行者的报酬。
那名潜行者的精力旺盛得吓人,一个晚上,整整三个时辰,将她折腾得死去活来。她的心里泪流成河,但面上丝毫没有表现也来,还很配合地呻吟着,以期能讨得这位潜行者的欢心。她想,如果能达成所愿,别说是这一个潜行者,就是十个她都愿意给他们睡,然后,她在达成心愿后,会一一将他们尽数除掉。施加在她身上的屈辱,她会一分不少地讨要回来,或许,还会要些孳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