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自己还是tooyongtosimple。连暠这家伙早已丧心病狂,六亲不认了!只是没想到他这么狠,为了平叛,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昨晚,他平静的给蓉儿讲了云州平叛发生的事,讲他被叛军所伤,阿丹娅为他治伤,讲了阿丹娅和阿岚朵姐妹都倾心于他。待阿丹娅死后,瑶族同他结盟,发动一场突袭,终于灭了刘氏叛军,只不过那场战事太过惨烈了,连他最亲信的杜瑀,一并折在那里。
后来他班师回朝,一直倾心于他的阿岚朵却偷偷辞别父兄,跟着他来了京城,一心一意为他筹谋,但是他心中有鬼,始终提防着阿岚朵,不,是怕她。
只是可怜了那个阿丹娅姑娘,不知是个怎样的人?
马上要过年了,因这一堆乱七八糟的事,这个年我没什么心情好好筹备的,就照着往常的样子,在凤凰楼举行了宴会便罢了。
出了正月,蓉儿的妹妹,沈玉衡要正式出嫁了。去年年底,她的姨母尹家,终于正式向玉衡提亲,沈严也应了,定了今年正月十八成亲。作为皇后,蓉儿不能回家参加妹妹的婚礼,可是她仍是记挂着玉衡,早早命红袖开了库房,准备可用之物,要赐给了她。
尚宫局里好的东西,大抵要先送到我这里,由我分派。故而,这昭清宫的库房可是最丰盛。蓉儿以皇后之尊,为妹妹添嫁妆,不过给些首饰摆件也就罢了。可是蓉儿的愧疚之心,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
蜀绣织锦二十匹,南海珍珠五斛,翡翠手镯十对,紫貂皮五块,无意看见一盆白玉制水仙,也送了,甚至看见一个镶满了翡翠宝石的小镜子也觉得好。前年我这里还留着纨扇,也全送了,最后算下来,估计装个十车,没问题。还是一心说,只怕侯府也为二小姐准备了丰厚的嫁妆,女儿家嫁妆太厚,压过新郎的彩礼可不好,蓉儿这才罢手。
我们这里自过年后,就一直忙着准备嫁妆,小六子却突然禀报:阿岚朵居然要回去,回瑶族部落。
这时为何?我大为不解。
连暠虽不能完全信任阿岚朵,可是那事情已经过了这么多年,连杜瑀都死了。连暠当日的所作所为,阿岚朵根本不可能得知。况且,阿岚朵始终一心一意的为连暠办事,她要是走了,岂不是少了一个得用的帮手。不知他是怎样想的?
可是阿岚朵离开的旨意已经下了,那此事就定下了。
一天晚上,我托着腮帮子发呆,一旁的红袖一面给我剥着瓜子,一面自顾自的讲宫里近来的趣闻,等到剥好一盘后,稳婆便倒在嘴里。外面小六子突然传话,阿岚朵竟然要来拜见我,我大为不解,连红袖也觉得实在莫名其妙。
她进了殿内,也并未给我请安,只是讳莫如深的打量着我,看的我头皮发麻,不知这家伙在想什么?她不会是想在走以前,暗害了我吧?
这种可能性是不大,老子跟她无仇无怨,没做过任何对不起她的事,我到是好奇:连暠为了打仗,可以设计杀了她的姐姐,对她,到底有几分情意?
唉,终究是个可怜人,有些话,我必须单独对她说。
“你下去吧。”我对她旁边红袖道。
“小姐。”红袖一直没忘了当年的事,这些年时不时便在我面前上眼药,阿岚朵进来后,她便一直瞪着她,恨不得扑上去咬她一口,我这时遣她下去,不明所以的的嗔道。
我懒得骂她,只是哼了一身,她才不情愿的退下去。
殿内只剩我们二人。我要跟她说什么呢,坏了,我居然没想好要对她说什么?赶紧想想,要不这样:
(哀切)妹妹呀,你的心意我都明白,咱们姐妹俩,都是苦命人,姐姐现在求皇上别让你走,给你个名分,从今以后,在这人宫里,有我一口干的,肯定有你一口稀的,我的儿子就是你的儿子,咱们相依为命。
不行,太做作。
(正色)阿岚朵姑娘,你本来是瑶族部落的使者,不明不白的侍奉皇上这么久,名不正言不顺,我们大周朝的女子向来最重视自己的名节,姑娘这样不妥,现在皇上遣你回去,你便去吧。
也不行,干嘛要在人伤口上撒盐呢?
就在我苦思冥想要跟她说什么的时候,她率先开口道:“皇后娘娘,你爱陛下吗?”
噫,这个,我还真没法回答她。
“你知道他在云州的这几年是怎么过来的吗?他怎样清手埋掉自己的兄弟吗?你知道他身上有几处伤吗?又是怎样度过难捱的日子,他的白发是怎样长出来的,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凭什么陪在他身边?”这话像极了一个爱而不得的女子的哀怨之言。
不过,老子生平最讨厌的事就是被人质问,最喜欢的事就是跟人抬杠,你以为你问题多,你就占理呀!我正欲开口反驳她。
她却继续悲戚道:“可他非常爱你,在凉山,我亲眼见他,被刘氏叛军重伤之后,昏迷之中喊你的名字;在先帝要杀红袖的之时,因为你绝望的眼神,拧碎手中的酒杯,被碎片扎入掌心;在你意外失踪后,整日忧心你的安危,派人寻找你的下落,甚至亲自下江南寻你。”她声音带颤意,却不愿在我面前落泪,转头不看我,倔强的擦去眼泪。
唉!连暠爱不爱她,我不知道,但这个女人已经彻底陷进去了。
我的眼睛也有些湿润了,这些话感动不了我,但是蓉儿却受不了……不过,我实在不明白她说这番话的意图,她是想让蓉儿做好为妻之道吗?
连暠为阿岚朵的离去,举行了盛大的仪式,就在宫门口,比照朝盈公主和亲时的场景,专门摆了台子。朝臣,后妃都来了,当日朝盈公主和亲也不过如此。不过她也算个外籍人士,大使嘛,情有可原。
她穿着瑶族的衣服,满面凄然,谁都看得出她不想离开。礼部的官员念起了晦涩难懂的旨意,大意就是瑶族部落在当今皇上平叛时立了大功,阿岚朵姑娘更是功不可没,故而封了她个公主,也正式亲封瑶族部落,作为周朝对瑶族的恩典,一并赏赐些东西,好嘛,一口外交官强调。这仪式终是结束了,她乘上为她特质的轿子。
阿丹娅则跪拜,叩谢连暠的赏赐,足足折腾了一个时辰,一行人总算开拔了,望着浩浩荡荡的队伍,我实在意兴阑珊,不明白她为何这时离去,突然,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冒出来,我的心瞬间漏跳了一拍,我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是她!
就是她给蓉儿下的毒!没错,她的姐姐既然是巫医,说明她应该也懂些医术之法,更何况,她所自小长大的地方,最多的就是各式各样的毒虫毒草。另外,夏语冰的孩子,之所以这样多灾多难,很可能也跟她有关。
她也有最便利的条件。据说,她时时出宫为连暠办隐秘之事,甚至暗卫也归她统管。她的权力太大了!可是,她终究是个女人,所作这些事并非贪恋权力,而是为了得到所爱之人的关注。
当她得知自己心爱的人,全然不把她放在心上,而是爱着另一个女人。她没有办法忍受,终于发了狂,偷偷在背后出手,一并害了另一个怀上他孩子的女人。
可是连暠还是发现了她的所作所为,他不容许身边有个人背着他做这样的事,可是看在她姐姐的面上又不忍杀她,只好送她回去。
我将我的结论告诉蓉儿,她居然全不在意,好像这事与她无关,甚至还说她懂阿岚朵的苦处,并不怪她,更何况她现在人走了,追究也没什么意思了!
我气坏了,决定下一剂猛药:“你不在乎这个,哈哈,你以为阿岚朵那晚上说的话是连暠的真心话吗?你们根本不懂男人,更不懂连暠!你们不过是他闲时的调剂,甚至在他痛苦时,可以躲在这些女人为他筑成堡垒中,舔舐伤口。连暠他不爱任何一个人,无论是你,还是那个阿丹娅,你们不过是他的工具,为了平叛,他设计杀死阿丹娅,有朝一日,他容不下沈家,说不定也会这样对你。对他来说,最重要的就是他的皇位,他手中的权力!”
“我不在乎,若是真有这一日,我也甘之如饴。”她云淡风轻的回道。
疯了,疯了,这个女人彻底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