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就看见一帮莺莺燕燕,三五成群,结伴而来。没错,她们人数增多了。
我瞧着她们,近了,更近了,终于到了我的眼前,我赶忙收起刚刚那个流口水的样子,正襟危坐。她们走到我跟前,一起蹲身行礼,并报了自己的封号品级。
我升职了,她们自然也升了。皇帝后妃品级跟太子不同,东宫中原来只有四个侧室,分别是胸部丰满的黄承徽,会做衣服的赵良媛,还有两位是李昭训和齐良娣。我们已经通过飞行棋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
现在黄承徽已经成了黄修容,赵良媛成了赵婉仪,李昭训成了李顺容,齐良娣成了昭容。新多的几个,分别是夏妃夏语冰,温妃郑慕蓉,还有一个严好好,这名字有点怪,但她的品级居然是淑妃,也就是说后宫之中,除了皇后之外,她品级最高,蓉儿“病着”的时候,后宫的大小事务也是由她打理。除此之外,还多了王美人、张美人、周宝林三个低品级后妃。
参拜过后,众人落座,我命人上了茶。黄承徽她们,呸,什么黄承徽,黄修容她们几个便上来拉着我的手交谈,以示亲厚,话里话外的排挤其他几个人。
黄修容是个急性子,率先开口道:“皇后娘娘病了这么久,臣妾担心不已,幸好陛下专门请了名医入宫,我瞧娘娘的气色好了很多。”
“是呀,是呀,”齐昭容接话道:“皇后娘娘病着的这些日子,后宫里乌烟瘴气,鸡飞狗跳,出了好些乱子,幸而娘娘病好了,也可以好好整顿一番。”
这些人还真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意图。也是,她们几人都是东宫老人,从东宫到后宫,从太子侍妾到皇帝后妃,品级居然只是二等后妃,修容、婉仪、顺容这些品级其实区别不大,份例也没什么差别。而后来的人中,有三人为妃,两人居然有了封号,她们怎么能甘心。最可气的是,她们要参拜这些后来者。
昨天,红袖已经将这些新人们的背景告诉我了。我本来还好奇,老皇帝死了才多久,连暠居然大张旗鼓的纳妃,难道没人御史参奏他不孝嘛,后来我才知道这背后的缘由:原来连暠也是逼不得已,那个严好好,居然是那个当初自杀的严副将的妹妹。严副将之所以自杀,其实正是为连暠扛雷。要不是他自杀了,连暠当时还不知道如何摆脱当日的困局,跟着他在云州拼命的兄弟本来就不甘心主将自杀,当日就一直嚷嚷着为他报仇。现在连暠当了皇帝,总不能忘了老部下,必要示恩于他们,严副将并无子女,于是连暠封他的妹妹为淑妃,就是告诉那些人他没忘记他们的功劳。
而温妃郑慕蓉,则是郭继山的外孙女,这个郭继山是朝中经验作战最为丰富的大将,也是守卫北疆的第一号人物。他本来是跟随赵巨千里奔袭,力挽狂澜的大将之一,但是,赵巨后来结党营私,图谋不轨。郭继山却对先皇忠心耿耿,绝不跟随赵巨胡作非为,赵巨便容不下他,要除了他。他亲自上殿请命,来了北疆。后来赵巨垮台,朝中大部分人落井下石,破鼓万人捶。只有郭继山上书:望皇上顾念赵巨当日功劳,给他留个全尸。先皇自然感佩他为人忠义。所以,他的外孙女入了宫,自然算是拉拢这个名门宿将。不过,这个小姑娘居然才十三岁,比朝盈公主还小,我真不知道连暠怎么下的去手,而她在娘家的乳名,居然也叫蓉儿。
至于那个夏语冰的父亲,虽然并未多显赫,但也是三品官,所以她们三人自然品级高些。至于那几个低阶妃嫔,也都是官宦人间出来的,只是不是什么位高权重的家庭。
而东宫原来的四人中家世就差了,父兄大都是地方小吏,甚至赵良媛乃有商人之女。看来老皇帝当初为连暠选这些侧室时,就没安好心,生怕他有了助力。而蓉儿这个曾经的东宫太子妃,则是由于先太后早早定下的。
其实,连暠倒也不是怕这些人而拉拢他们,只是权力更迭,新皇登基,大家初次合作自然免不了摩擦。政治嘛,就是毛主席说的那句,让支持你的人越来越多,反对你的人越来越少。连暠纳了这些女子,一则是向大家表明他要跟大家合作,二来也是让大家有个指望。其实现在不管皇上还是大臣,大家其实都在观望。皇上要观察臣子们,哪些可用,哪些就可以放弃了;大臣们也看看新皇帝的秉性如何,不敢妄动,总是要看人下菜的。
不过连暠的政治手腕,我是不关心的,这些美人落到我的手里,我自然是要先“品鉴”一番的。新来的六人中,姿色最佳的是那个王美人,长得一双极漂亮的丹凤眼,朱唇粉面,媚态入骨,简直就是一个翻版的瑶娘。夏语冰也不错,可是看起来就十分孤傲冷漠,不好相处。至于那个十三岁的小姑娘根本还没长开,只是看着可爱,其他的人也不错,称得上秀色可餐。不过,严好好的姿色却极为平平,武将的妹妹确实强不到哪去!
新来的几个,听了黄修容她们的挑拨之言,有几人面上露出不平之色,但不知我的脾性,也不敢随意出言,只顾自己喝茶。
不行,我得打破这种局面,从谁下手呢?我环视一圈,就从那个小姑娘入手吧。
我笑着冲温妃郑慕蓉,招手:“小丫头,你过来,到姐姐这儿来。”她不解,指着自己,询问我是否叫她,我点头示意就是叫你。
这丫头,真是个傻孩子,看看了旁边的人,仍是不知所措,最后只好怯怯的上前。我拉着她的手问道:“好妹妹,宫里的日子可还习惯,听说你在家中也是叫蓉儿,和本宫的乳名一样。”
她忽闪着眼睛,木木的行礼,回道:“回娘娘,我,不是,臣妾以前不知娘娘的名字,冲撞了娘娘,以后便不叫这名儿了。”进宫没多久,她还不习惯这宫里的称谓,说错了话,又可怜巴巴的看我。
我忍不住笑了,真是个小可爱,不过,这样才好玩,我继续哄她:“无非是个名字,有什么冲撞不冲撞,难道因为我叫这名,天下叫蓉儿的都要改名吗,这样吧,你比我小,以后你叫小蓉儿,好不好?”
我这温柔的语气也是没谁了,她也终于露出笑脸,点点头。
我摆手让她回座,站起身来,道:“本宫前些日子,身子不大好,一直无法见妹妹们,今天终于见到大家,大家一同进宫侍奉皇上,也算有缘,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盼大家守望相助,尽心侍奉。”
这番话说的真是漂亮,我都想给自己鼓掌。她们听了我的话,也起身称:“谨遵娘娘旨意。”说完我便让她们退下了。
黄修容她们几个心有不甘,本想让我趁机修理新人,却没如她们意,只好悻悻的走了。
其实,这些新人说来也可怜,以前看宫斗剧,后妃们为了争宠斗得厉害,这肯定不假,但是对于新进来的后妃们来说,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却又是天下最威仪的地方,心里怕还来不及,有几个人胆大到一来就放肆,总是先受了那些皇后贵妃们的暗亏,这才暗自争宠保全自己。至于那些堕胎药什么的,只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放进别人食物中的,不过就算有,老子也是不怕。
按理说,我们初次见面,应该在她们面前狠狠的立规矩的,可是我这个人就是对女人狠不下心来,蓉儿似乎也习惯由我处理一应对外事务。
不着急,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慢慢在看她们到底是狼还是狗,要是乖觉也罢了,要是不安分,虽说我不会赐她一丈红,却也有权力关起来。
她们走后,我就叫红袖下去给我盯着膳房,弄几道爱吃的菜。然后,命一心带着我昨天就备下的礼,什么金银首饰、缎锦、名贵香料赏给她们,顺便嘱咐她们不用再来谢恩,并特意提醒一心,去黄氏她们四人处时提一句:皇后娘娘记得往日在东宫时的情谊,必亏不了她们,叫她们不要着急。
这种事,一心,比红袖擅长。
果然,我一说完,她会心一笑,下去办事儿了。我便翘着二郎腿,美滋滋的哼歌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