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刚走出大将家的大门,张大乏就迎面跑过来了。
他看见张三了,就说:“老三,你还能开车不?喝酒真误事呀。”
张三说:“三大爷,你别急,你要上哪呀?”
张大乏在张爹他们那辈人里,排行老三,所以张三管他叫三大爷。
张大乏说:“不是俺要上哪,俺看李老二好像是够呛了。
俺想让你二哥开车送他上县医院,可那个完犊子玩意,喝多了。”
张三说:“俺没喝多,开车还行。”
张大乏说:“那你去开车吧,俺招呼人,把李老二抬过来。”
说完了,他就想跑,张三把他拉住了。
张三看见张大乏要立立眼珠子,就说:“三大爷,你先别急,俺去看看再说。”
张大乏说:“你去看有啥用呀,你是大夫咋的呀?”
张三说:“俺虽然不是大夫,可李二叔的病,俺还真就能治。”
张大乏一听,就半信半疑的跟着张三,往李老二的家去了。
张三走到自己家的柴火栏子那时,他偷偷的把一个小东西从苞米杆子垛里,给射出来了。
他走进李老二家的院子里了,那个小东西就嗖的一下,钻进正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的李老二的裤筒子里了。
这下,本来昏迷不醒的李老二,嗷唠一下,就从地上蹦起来了。
他这嘛一蹦,他和老婆演的这出戏,这就算灶王爷打把势——砸锅了。
原来,李二婶看见白事收到的礼金挺多的,她就犯了红眼病了。
本来跟李老大说好的,谁家的礼金就归谁的话,他也不承认了。
等亲戚朋友都走了以后,她把这些钱划拉划拉,全都给拿回家了。
李老大把随他的礼的人吃的酒席的钱给了罗鸭子后,再找拿礼金的兄弟媳妇,他早都没影了。
就这样,他就跟自己的老伴,到老二家要钱来了。
李老二看见大哥大嫂进门了,他就跟大哥吵吵上了。
就是说他在处理老爹的丧事上,多花了钱了。
这些钱,都不够买搭灵棚的白布的呢。
李老大见弟弟胡搅蛮缠,一时没忍住,就给了他一巴掌。
这下子,正中了李老二的奸计了。
李老二有个特殊本领,那就是装死。
李二婶看见当家的让大伯子给打躺下了,她就扯开嗓子,嚎开了。
爱凑热闹的李插钎,听见老李家又整出动静了,这家伙就屁颠屁颠跑来看热闹了。
他扒开李老二的眼皮,看了半天,见李老二的眼珠子一动不动的。
用手放到他的鼻子下面,也没试出一丝呼吸。
这下,他可真的吓毛了。
连忙跑到张大乏的家里了,把爱管闲事的张大乏给找来了。
张大乏到这一看,他也麻爪了。
就让李插钎,到张三家里,去找他的儿子,张钢了。
要不说李老二装死,是绝活呢,这嘛些人,都让他给骗过去了。
也就是李插钎说,后院出人命的时候,张三就把神念展开了。
他用神念一看,好悬没乐出来。
李老二装的太像了。张三一看,人家乐意在地上躺着,那咱就别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哈。
直到张大乏真的急眼了,张三这才出手了。
他把一只小老鼠,从柴火垛里摄出来,就让它钻进李老二的裤筒子里了。
李老二开始还想要硬挺呢,可后来,这只小老鼠直奔他的命根子去了,他这才蹦起来的。
他不想蹦起来,也不行呀,
这只小耗子可没深浅呀,万一给他来上一口,他不就变成太监了吗?
张三看见李老二活过来了,他就转身回家了。
他是真没心思,瞅这个管钱叫爹的家伙了。
为了那三瓜两枣,所有的亲情都不要了。
这样的人,还真就白瞎了这身人皮了。
他回到家里时,赵小雪正在那啃煳苞米呢。
闺女拿本小人书,给他念故事呢。
张三蹲在她身边,看见闺女念的一字不差的。
这下,可把他乐蒙圈了。他跑进里屋,在八仙桌的抽屉里,找了一本高中语文,
拿出来,就递给闺女了。
小丫头接过来,随便翻开了,然后就念上了。
“断肠人在天涯。”她念到。
念完了,她一捂小肚子,说:“肠子段了,疼。”
这话,把张三和赵小雪都给逗乐了。
赵小雪说:“三哥,孩子的教育,还真要抓紧了,可别耽误了她呀。”
张三说:“不急,再让她玩一年吧,俺也没想让她考大学。”
赵小雪给了张三一个询问的眼神,张三对她点点头。
她就把小丫头抱起来了。
能成为修行者,上大学,还真就是可有可无的事了。
赵小雪说:“三哥,咱们出去走走呗。”
张三说:“好的,你先等俺一下哈。”说完了,他就跑进仓房了。
张三拿把铁锹出来的时候,赵小雪都领着小丫头,走到大门外边了。
张三扛着铁锹,就领着她们,往麒麟山那边去了。
此时,正是彩霞满天,炊烟袅袅的傍晚。
夏日的东北平原,到处都是生机勃勃。
田地里的苞米,都长的一人高了,
头上的苞米燎都长出来了。
腰间的苞米棒子,也都长了胡须。
看上去,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是没跑了。
那些黄豆,也都开花了,黄豆秧子,随着晚风摇曳。
赵小雪拿出摄像机,就给小丫头录像了。
小丫头张开两个小胳膊,在那直蹦高。
张三一看,知道她这是在学天上的沙沙虫呢。
张三让赵小雪把闺女领远点,他就蹲那了。
他一边拍巴掌,一边吧嗒嘴。
不大工夫,好几只沙沙虫,就落下来了。
张三抡开胳膊,啪啪两下,就扣到了两只沙沙虫。
小丫头一看,就蹬蹬蹬的跑过来了。
张三把一只沙沙虫放到闺女的小手里了,小丫头还没来得及捏住呢,沙沙虫两条长腿一蹬,嗖的一下,就跳到苞米地里去了。
张三一看,这样不行呀,他就把手里的沙沙虫递给赵小雪了。
他薅了一些水稗草,三下五去二,就拧出来个蝈蝈笼子。
接过赵小雪递过来的沙沙虫,就把她关进笼子里了。
这下,小丫头可乐呵了,拎着老爹给拧的笼子,就在前边蹦蹦哒哒的跑了。
赵小雪拿着摄像机,跟在她的身后,就录开了。
张三跟在后面,看着一大一小的两个人,就无声的笑了。
小丫头跑到了岔路口了,张三嗖嗖两步,就追上她了。
抱起闺女,他就跑进旁边的苞米地里了。
赵小雪一看,她也不录像了,也跟着张三跑进来了。
她刚想问张三,这是搞啥鬼,张三对她做了个禁声的动作,她就蹲下了。
她刚蹲下不久,一个人就从西边的路上晃荡过来了。
赵小雪一看,来的人,正是王二牤牛子。
他的手里,还拎个大公鸡,大公鸡的脑袋,已经耷拉下来了。
等王二牤牛子走远了,赵小雪才说:“三哥,他这是从哪里弄的小鸡呀?”
张三说:“他拎的,就是今天出殡的那个人的守灵鸡。”
赵小雪一听,就是一吐舌头,说:“三哥,这种鸡,他也敢抓呀?”
张三说:“守灵鸡,本来就是阴阳先生编造出来的,他们的目的就是想弄只鸡吃罢了。”
赵小雪说:“送葬的那些形式,都是瞎编的呗?”
张三说:“不是,像插在坟头的灵当幡,这个就不能动,否则,肯定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找到动这个的人的。”
赵小雪说:“我们屯子,有个人,把别人家的坟上的花圈拿回家了,
结果,他的全家都大病了一场,这就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呗?”
张三说:“对,这些东西,还是要存有畏惧之心的好。”
张三他们走到麒麟山的山上了,小丫头看见那颗老榆树了,她就跑过去了。
她抱着老榆树,就说开了。
她说的东一榔头,西一棒的,别人是听不懂的,可张三却知道自己的闺女是在跟老榆树精唠嗑呢。
张三对老榆树说:“俺需要一个看门的,你乐意跟俺走吗?”
这颗老榆树伸下来一根枝条,在张三的肩头扫了一下。
张三知道,她这是同意了。
他对赵小雪说:“你先等俺一会,俺立刻就回来哈。”
说完了,他就在赵小雪的眼前消失了。
赵小雪刚往后退了两步,张三就又出现了。
就这嘛大的一会,他就在空间里挖了个大坑。
张三让赵小雪把闺女领到远处了,他就一挥手,这颗老榆树,就消失了。
张三看见老榆树精没了,他也跟着进空间了。
老榆树精看见张三进来了,它的树枝子一阵晃动,然后一个绿了吧唧的怪物就出现在张三的面前了。
它对着张三一弯腰,然后就杵那了。
张三知道,它这是还没化形完全呢。
他就对着这个绿色的怪物,一挥手,这个怪物就回到榆树里了。
张三把它的树根培好土了,他就出来了。
找到了赵小雪她们,就领着她俩,往道观的废墟那里,走过去了。
张三找到了那个被雷劈死的老榆树礅子,往西边走了一百步,然后就用铁锹挖开了。
铁锹上下翻飞,很快的,他就挖了个一人多深的大坑。
直到他挖到了一块石板,他这才停手了。
张三对着这块石板,打出了好几个手印,那块石板就啪的一下,翻开了。
他跳进石板下的洞口,就把两口箱子给拎上来了。
他把这两口箱子,还有那块石板,都送进空间了。
最后,他整了些土,把这个洞口给添平乎了。
他还整了些草皮,给种到这块地方了。
从外表上看,这里就跟别的地方,一模一样了。
整完了这些,他就领着赵小雪,抱着闺女,回家了。
他刚走到麒麟山的山下,那声叹息,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来了。
张三刚想用神念锁定这声叹息的来源,这声叹息,又消失了。
张三算上这声,总共听到三声了。两声是在老家听见的,另外一声,是在州府的宝山那听到的。
这下,可把张三整蒙圈了。
两个地方,相隔千里,这是几个意思呀?
张三想了半天,也没整明白。不明白就不明白吧,那就以后再说好了。
他晃晃大脑袋,就领着赵小雪和闺女,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