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看他这个样子,就问:“二哥,出啥事了?”
王二牤牛子说:“没出啥事,俺找你有点事。”
张三刚想问他有啥事,院里的小狗崽就嗷嗷的叫开了。
张三赶紧跑到院子里,看见自己的闺女,正拽着小狗崽的耳朵,从狗窝里,往外薅呢。
他赶紧说:“宝宝,别拽小狗的耳朵呀,它急眼了,咬你哈。”
闺女说:“它不跟俺玩。”
张三说:“你总欺负它,它能跟你玩吗?”
闺女说:“它光知道觉觉,不乖。”
张三看见小狗直龇牙,就把闺女给拉开了。
小狗崽一脱离魔掌,嗖的一下,就钻回狗窝里了。
小丫头看见小狗钻进窝了,她还想往里边钻呢。
张三一把,就把她给抱起来了。
他刚想把闺女抱回屋,张钢就进了大门,后边还跟着大将。
这两人的手里,都拿着东西。
张钢一只手拎了一个纸壳箱子,另外一只手里,拎个鼓鼓囊囊的方便袋。
大将用双手托了一箱啤酒。
张钢看见张三瞅他,就说:“老三,俺看你没咋动筷子,咱哥几个再喝点。”
张三把闺女放到了地上,就把大将的啤酒箱子接过来了。
小丫头看见来了个大高个,她就撒开两条小腿,蹬蹬蹬的跑进屋了。
张三赶紧把这两个人让进屋,请他俩在炕沿上坐了。
张钢跟王二牤牛子打过招呼,就把手里的方便袋,递给赵小雪了。
张三把啤酒箱子放到地上后,就把靠边站,给支上了。
张钢把拎的纸壳箱子放到炕上了,他就拉个板凳,坐到桌边了。
王二牤牛子看见人家这是要开喝呀,他就站起身,往外走。
张钢说:“二哥,你噶哈去呀?”
王二牤牛子说:“俺家里还有点事,先回了哈。”
张三一伸手,把他给拉住了。
他说:“二哥,你还没说找俺有啥事呢,正好,咱们一边喝,一边说哈。”
王二牤牛子一听,就拉个板凳,他也坐下了。
大将看见都坐好了,他就把炕上的纸壳箱子打开了。
拎出两瓶白酒,就放到靠边站上了。
张三从茶盘里,拿起四个茶杯,就上外屋地刷洗去了。
他把茶杯刷干净了,赵小雪也把张钢拿来的熟食给切好了。
装到了四个盘子里了,就给端上桌了。
张妈还从园子里拔了一些水萝卜,洗好了,也给放到桌上了,还端来了一碗大酱。
赵小雪把一小碗酱驴肉放到炕上了,她也把小丫头抱上炕了。
小丫头看见肉肉了,伸手就去抓,
赵小雪给她拦住了,她用筷子夹起肉,就在那喂小丫头了。
张三打开一瓶酒,就给大家倒满了。
张钢端起酒杯,对大家一比划,说:“咱们哥几个,有些年没在一起喝了,
难得聚在一起,这回可得好好喝喝哈。”
大将也说:“可不咋的呀,来,走一个哈。”
说完了,他跟张三他们碰了一下,一口就给闷掉了。
张三他们都一口干了。
张钢拿起筷子,说:“老三,尝尝咱老家的酱驴肉,这个味道,在别的地方可吃不到哈。”
张三又打开一瓶酒,给大家倒满了,这才拿起筷子,夹了一筷头子驴板肠,塞进嘴里了。
大将说:“你这家伙,还是那嘛会吃呀,专往好东西上盯呀。”
张三咽下嘴里的驴板肠,说:“俺知道你不爱吃这个,俺才把肉让给你的哈。”
大将说:“你可拉倒吧,宁舍爹和娘,不舍驴板肠,你当俺是傻子咋的呀。”
说完了,这家伙还把装驴板肠的盘子往跟前拉了拉。
这下子,桌上的人全都乐了。
就连炕上的赵小雪,都偷偷的咧嘴笑了。
张妈说:“你们可别抢的打起来哈,俺看菜板上面还有不少呢。”
大家就又哄笑一阵。就这样,这四个虎老爷们,就你提一口,他提一口的喝开了。
两杯白酒下肚,王二牤牛子也不那嘛沉默了。
他把筷子往桌上一放,说:“你们三个都是成功人士,就俺老哥一个是穷鬼呀。”
张钢说:“二哥,你也挺不错呀,这几年,种地也没少赚呀。”
王二牤牛子说:“可拉倒吧,种地能赚几个钱呀。
像大将那样,豁出本钱,包地还行,
就俺家的两垧多地,能整个年吃年用就不错了。
这还得说苞米的行市好,像去年那样,不但没挣钱,还赔了好几千。
俺看今年也够呛,苞米黄豆都臭大街了,这地,是真不能种了哈。
俺得想点来钱道了,不然,给俺家的那个小仔子的补习费,都交不上了。
俺现在就是要饭花子烧香——穷冒烟了。”
说到这,他喝了口酒,拿起一个水萝卜,处估点大酱,咔嚓就咬掉一半,
咽下后,又接着说:“俺今天来找你,是想问问你,你开的矿上,还用不用人呀?俺想去打工。”
张三说:“二哥,你听谁说的俺开矿了呀?”
王二牤牛子说:“俺听李插钎说的,这家伙,还在罗鸭子那摆唬呢。
大伙,都一哄声的说你发大财了呢。”
张钢说:“老三,可能是咱哥俩说的话,让李插钎给听去了哈。”
张三卡吧两下眼睛,说:“王二哥,俺开了个矿,这个是真的。
可还没开始招工呢,离真正的采矿,还有一段时间呢。”
王二牤牛子说:“俺先跟你说一声,开始采矿了,你别忘了俺就成。”
张三说:“这个没问题。可是,二哥,你干过采矿的活吗?”
王二牤牛子说:“俺在西边的砂矿上干过。”
张三说:“那个是露天矿,俺开的矿,是要下井的哈。”
王二牤牛子说:“都是大同小异的玩意,只要能赚钱,管他下不下井呢。”
张三说:“这样啊,那你等俺的消息吧。”
大将说:“这个以后再说,来来来,再整一口。”
这四个大酒包,就又喝上了。
张妈看见装驴板肠的盘子见底了,她就又给添满了。
还用个盆子,装了一些煳好的苞米,端上来了,蒸的苞米干粮,也拿了一些。
张三看见苞米干粮了,他也不盯着驴板肠了,拽过来一个,就啃上了。
这样蒸出来的苞米干粮,比肉都好吃。
大将他们一看,也都不客气了,手都伸过来了。
赵小雪瞅了一眼张三,她就把一些餐巾纸递过来了。
她还说呢:“三哥,把鼻子上的苞米粒子,擦擦呗。”
张钢说:“老三呀,俺说你咋吃的这嘛快呢,感情是连鼻子都用上了呀。”
大家听他这样说,就又乐了一阵。
他们这顿酒,足足喝了一下午,太阳快落山了,这才算喝完了。
六瓶子榆树钱,让他们给喝了,那箱子啤酒,也都剩下空瓶了。
就这样,大将还吵吵没喝好呢。
张三一看,这家伙用打火机点自己的鼻头呢,这才把上柜子里拿酒的老妈给拦住了。
赵小雪把桌子上的碗盘,都捡下去了,
给他们倒好了茶水,她就跟张妈,到外屋地那,吃晚饭了。
这娘俩刚端起饭碗,一大帮人就进院了。
这次来的有二十多口子,张妈都把人家让进屋了。
赵小雪一看,屋里都快坐不下了,她就把小丫头抱下炕,给她穿好鞋,领着她到外边玩去了。
张三拿出两盒软中华,就给大家发开烟了。
来的老爷们,都点上了,有几个老娘们,也都叼上了。
这帮人一通喷云吐雾,这下子,连蚊香都省了。
这帮人,一边抽烟,一边跟张三说话。
说的都是发财了,可别忘了老乡亲呀。
这可真应了那句话,穷在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了。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一通嚷嚷,都快把房盖给鼓起来了。
张三正不知道咋答对呢,李插钎就跑进来了。
他进屋就喊:“都别在这里扯闲白了,后院出人命了。”
这帮人一听,就都轰轰隆隆的跑出去了。
没有了这帮人的吵吵,后院的声音,这才传过来了。
张三一听,李二婶正抑扬顿挫的在那嚎呢。
王二牤牛子一拍大腿,说:“咱几个也别在这做着了,都去看看吧。”
大将一听,就迈着螃蟹步,里倒歪斜的出去了。
张三怕他摔倒,就跟着出了房门。
大将刚走出大门口,他的嘴,就变成喷泉了。
张三把他扶到墙根那,这家伙就扶着墙,吐开了。
这下,他可真的是喝高了,谁都不服,就服墙了。
张钢和王二牤牛子,还行,他俩稍微有点散腿,别的还都挺正常的。
张三对他俩说:“你俩先去看看吧,一会,俺把大将送回家去。”
王二牤牛子嘟囔一句:“驴板肠都白瞎了。”
嘟囔完了,他就往里二婶家去了。
张钢没去凑这个热闹,他跟张三说了两句闲话,就回自己的家了。
张三等大将吐完了,就扶着他,往他家走。
这家伙还不老实呢,两只手四处乱划拉,还在那找酒瓶子呢。
张三跟大将嫂,把他整到炕上了。
大将还往起爬呢,嘴里还说:“来,再整一瓶。”
大将嫂,把一瓶醋塞到他的手里了,说:“给你瓶啤的。”
这家伙还真就拿着醋瓶子,喝上了。
大将嫂等他喝了两口后,这才抢下来了。
真别说,两口醋一下肚,大将立刻就消停了。
他四仰吧差的躺在炕上,很快就打开呼噜了。
张三看他没事了,这才出了大将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