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没有尽兴,次日一早,诗雨便嚷嚷着要去街上逛逛。友贞无奈,只好陪着她一起上街。街上已经不似昨天那么热闹,行人也少了许多,诗雨也少了兴致。她正想和友贞回客栈收拾收拾回邙山,却突然发现,在一个小摊旁边,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把手伸进一个姑娘的腰间捏了个荷包。
诗雨一看立马就精神了,她飞快地跑过去,把那男子的手举起来,大喊:“你在干什么?!”
行人听到叫喊声,立马围了过来。
那男子哪能想到会被一个小姑娘抓个现行,吓了一跳。他哆嗦着挣脱开来,嚷道:“你想干什么,一个小姑娘,大白天的拉拉扯扯的!”
诗雨抓起他的胳膊,从他手里夺过荷包,递到那位姑娘跟前:“这位姐姐,你看这荷包是不是你的?”
那姑娘一看,正是自己挂在腰间的荷包,赶忙千恩万谢地接了过来。她一看这阵势,怕招了贼人记恨,赶忙拿着荷包远远地躲开了。
那贼人一看不仅没有得手,反倒让人抓了现行,心下恼怒又不得施展,只得恨恨的道了声:“走着瞧!”便钻进了人群没了踪影。
人群外的友贞看了个正着,他分开人群,将诗雨拉过来,小声说:“你不要命了,你这么明目张胆,小心招人记恨!”
诗雨不以为然:“我就不信大庭广众之下,他还敢伤我不成?再说我也不是好惹的,”她笑嘻嘻地靠到友贞身边,“这不是有你在嘛,我就不信这天子脚下有谁不知道梁王的名号。”
友贞摇了摇头:“总之还是凡事小心为好,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诗雨点点头。
两人又溜达了一会,便到临街的面馆吃早点。二人刚坐定,诗雨便看见一个碧色的身影一闪而过,煞是眼熟。她呆愣了一下,立马缓过神来,放下筷子便追了出去。友贞见状,也赶忙跟了过去,岂料一辆马车驶过,将二人隔了开来。等马车驶过,街上早已不见了诗雨的身影。
诗雨追着那个身影出了面馆,穿过长街,七拐八拐,忽然身影闪进一条小巷中便没了踪影。诗雨赶忙跟了过去,等她进了弄堂,发现里边有些阴暗,并不像有人的样子,她心底有些害怕,转身欲走。
就在此时,一个声音猛然响起:“大哥你瞧,就是她!”
诗雨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两个男子从入口处走了过来,为首的男子又高又壮,满脸的络腮胡子,长得很是凶狠。他身后还跟着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正是刚才在街上遇到的那个贼,此时,他正指着诗雨,朝那个壮汉说着。
“我刚才看这小姑娘走到这里来,我看她白白嫩嫩的,模样也不错,正好孝敬给大哥了!”瘦猴谄媚地笑着。
壮汉哈哈大笑:“恩,办的不错!我先看看货色!”说着便朝诗雨走来。
诗雨心下暗道不好。她看了看四周,两边是高墙,她根本翻不过去,只有往身后跑了。她咬了咬牙,扭头便跑。
身后又响起壮汉的笑声:“哈哈,还是个厉害的,我喜欢!”
诗雨一听,头皮都麻了。
她暗自后悔,真不该连招呼都不打就跑出来,也不知道朱友贞现在在哪里。
正跑着,她发现前面亮堂了许多,便加快脚步奔了过去。
等到了近前,她一下子傻了眼。原来前面并不是出口,而是一堵高墙。这下子可倒好,她被赶到了死胡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一下子慌了神。那壮汉看她又着急又害怕的样子,心中更是得意:“哈哈,小丫头,怎么不跑了?来,快到大爷身边来!”
诗雨吓得腿都软了,她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大喊:“你不要过来,我是梁王长子朱友贞的夫人,你要是不想死的话就赶紧滚!”
壮汉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这么说你是梁王的儿媳妇咯?哈哈,看你这小丫头是吓傻了吧?自己也不照照镜子,就你这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竟敢自称是朱夫人?!哈哈哈!你若是朱友贞的夫人,那我便是梁王朱温了,啊哈哈哈!”说罢,壮汉便朝诗雨扑来。
诗雨吓得缩到角落,抱着头大喊:“你不要过来!救命啊!朱友贞!朱友贞!啊!”
大汉一把拽住诗雨的头发,将她拎了过来。诗雨痛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她拼命挣扎,怎奈壮汉力大无穷,她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大汉将她摔在地上,又扑了过来。
诗雨无力反抗,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可过了半天,她也不见大汉有所动静。
她小心翼翼地睁开眼,发现大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颈后插着一把匕首,鲜血流了一地。
“啊!”诗雨吓得大叫一声,站起身来想跑,却发现自己的双腿已经不听使唤了。
又过了一会儿,她没那么害怕了,便慢慢地凑过去,发现那大汉双目圆睁,一脸狰狞,却是已经气绝身亡。
弄堂里除了她和那两名男子再无他人,她实在想不出是谁动的手。
诗雨一脸迷茫,那瘦猴却是看得真切。他再也顾不得诗雨,惊慌地后退了两步,扭头便跑。可还没跑多远,诗雨便听到一声惨叫。
瘦猴缓缓地倒了下去,一个纤瘦的身影慢慢从黑暗中走了过来。
“朱友贞,是你吗?”诗雨颤声问。
来人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到诗雨近前。
诗雨揉了揉眼睛,定睛观看。
只见一个碧衣女子慢慢出现在自己面前。
“碧姨!”诗雨惊喜的叫出声,然后飞奔到那女子怀中。
那女子温柔地摸了摸诗雨的头,轻声说:“怎么还是这么不小心?来,让我看看,有没有伤到哪儿。”
诗雨摇了摇头,“没有伤着,就是太害怕了。碧姨,你怎么会来京城?”
女子正要开口。
“方诗雨!”
诗雨一抬头,便见朱友贞从弄堂口匆匆赶了过来。
“我在这儿!”
朱友贞见诗雨披头散发,满身狼狈,吓了一跳,“你没事吧?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有没有受伤?”
诗雨笑了笑:“没事没事,幸亏碧姨出手相救,不然真是后果不堪设想。”
朱友贞这才注意到诗雨身边的碧衣女子。这女子虽然年纪和母妃相仿,却依旧英气十足,眼角眉梢透着冷冽之色,她身材纤瘦,一袭碧衣更衬得她超凡脱俗。
他疑惑道,“这位是?”
“她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我的师父洛碧。”诗雨开心的挽着洛碧的手说,“刚才我在面馆的时候,就觉得那个身影十分熟悉,便一路追了过来,不曾想没找到碧姨,却被那个贼给盯上了。”
友贞前段时间听诗雨提到过她的这位师父,他赶忙朝洛碧深施一礼,“以前老听诗雨念叨,今日一见,果然是身手不凡。今日承蒙碧姨搭救,不然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他拎着诗雨的耳朵,恶狠狠地道:“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来,这次如果不是有贵人相助,我看你怎么办!”
诗雨自知理亏,唯唯诺诺地应着。
洛碧笑道:“我刚才一直觉得有人跟踪,便想将来人引到这处,自己好脱身,没想到跟踪我的人竟然是诗雨。还好我听到你的声音及时赶了过来,不然真是害了你。”
“对了,碧姨,你怎么会来京城?”
洛碧笑道:“家兄来京城做生意,我也十分惦念你,便跟他一起过来了,可听说你并不是住在梁王府上,正不知到何处寻你,没想到今天误打误撞竟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