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几天,樊城里边传遍了军煞要一个女人的话题。而那个女人便是军煞在七日前山谷里遇到的---林菁儿。
菁儿的全名林菁儿,今年25岁,个子高挑身材匀称,虽非绝世佳人但她那倔强的脾气和执着的信念却总是让人不自觉地被深深吸引。
徐宅:一楼的大堂里,七八个或男或女的老人围坐在此。林菁儿怀里半抱着那三岁孩童静静的站在那里。低垂的双眸里透出难掩的哀伤。
“菁儿,如果你还把我这把老骨头还入得了你的眼,那你就听我一句成吗?”首座上,那白发老翁语气里全是无奈的说着。
微抬起头,菁儿目带敬重的看着老者轻声的回着话:“叔公,您是家里的长辈,您的话菁儿自是听的。”
听了菁儿的话老者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说道:“那件事我觉得也许就不一定没有解决的方法,你们看这些年来,他的身边无论是自己靠过去的还是被他抢过去的,除了那个打小侍候他的那个其余的就没有一个能在他身边超过三个月的。所以我认为那天也许也就是他临时兴起就那么一说,不一定当得真的。就算他真的寻来,我们只要把菁儿藏起来,待过个一些时日,这事也许就过了。你们觉得呢?”
听了老者的话,屋内的众人也不觉得暗自思量起来。其实老人说的也不无道理,而且那军煞这些年来也的确就是如他所说的那般三天两头的换女人。好多也都是随便在哪看上了个谁家的姑娘就直接接走了,没过个几日也就给送回来了,当然随着姑娘回来的也一定会有不少的钱财。其寓意不言而喻。
“对,反正我们是怎么也不能让菁儿像那些女人一样等着被厌倦了再送回来的!”说话的是一个身材有些臃肿的中年女人。
“对呀对呀”听了女人的话,其他的人也都看着那为首的老人附和着。
那被叫做叔公的老者,手缕胡须略微想了想才开口道:“那不如这样,让菁儿收拾东西带着孩子先挨家的到我们几家里躲着,等到风头过了再让她回来,大家看看这样行不?”
就这样大家你一语我一言的就把这个几天来一直困扰这大家的问题解决了。而菁儿虽然很是担心这样也许一会给大家带来麻烦,可是终究还是抵不过长辈们的关心,‘唉,走一步算一步吧!如果到时候真的因为自己而牵连了他们大不了她一人全权承担下来也就是了’如是想着,菁儿也就不在纠结,干脆的拉起怀里的孩子,抱起那两块灵牌背着一些简单的换洗衣物便离开了这座空旷的小楼。
城西,连绵成片的平房区内,林菁儿带着孩子跟着那个中年的女人来到了她的家里。
这一日正午,十二点的钟声刚刚响过,午休的人们便在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中惊醒。人们纷纷走出家门看着正在不断向着城中心集结的部队,好奇的猜测着议论着。这样大规模的场面不仅勾起了普通百姓们的好奇心,也让那些极为少数的徐家人升起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一刻钟后当震耳的马蹄声终于停下时,一匹黑鬃烈马出现在了那一队的士兵面前,马背上一个挺拔威严满身煞气的男子端坐于上。一顶八菱角军帽下,一双戾目望向远处虚空,似在沉思,又或是在等待。
过了不久,随着一阵阵马蹄声的不断传来,由这条城中的主路的分路口疾驰而来了数匹骏马,驰马之人还不等马儿停下便一飞跃下坐下马儿奔至那黑鬃烈马近前屈膝躬身道:“报告,目标不知所踪,”
“报告,目标不再。”
“报告......”
数个内容类似的报告后,在场所有的士兵只觉得周身被一股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所包裹。“该死!”然而也只是转瞬,那股无形的冰冷森人的冷气便消失的一干二净了。恢复了嘴角最原始的邪笑,马上的男人看着地面还弓着身子的几个士兵说道:“传令,调一对、二队由城东西两侧进行收放是搜捕。要一家一家的搜,搜一家守一家,直到把她给我揪出来!”
“是”整齐的毫无疑虑的回答过后,几个士兵便带着这个可能会将整座城市搅得鸡犬不宁的命令,向着不远处的列兵阵营走去。
简短而细致的命令被转达后,那些士兵便在最短的时间里投入到了他们自己的战场完成属于他们自己的任务去了。
重新恢复了宁静的街道上,唯有一匹黑鬃烈马和一个阳刚非常却又暴戾之气盈满全身的男子仍然静立与当街。空洞着双目,男子仰望着遥远的天际,那里一张倔强的、柔弱的、满带怒气的、憔悴却依旧美丽的脸正慢慢的浮现在了那层层云雾之中。朦胧模糊中那含着泪的双眸仿似诉尽了她的坚强和不屈。
那是怎样的一张令人无法移开视线的脸,让人深陷其中想要永久拥有,即便是满腔的怒意仍旧无法掩盖的温暖。这张脸是男人只是一见便再也无法忘记的脸,这是一个仅仅凭着一面之缘就引起了男人注意的倔强女人。
搜捕一直持续到了太阳西斜,纵然士兵们已经尽力了,但是结果却依旧差强人意。
经过了一整天的折磨,城市中原有的安宁也终于在太阳藏入山巅的那一刻恢复了。
男人收兵了。留下了仍旧在惊恐中的人们低低的呢喃着,诉说着。
城西的一所被士兵们搜索过得房子里,妇人打开了没有被士兵发现的地窖的门,从里面接出了一大一小的母子俩。
林菁儿帮着婶子重新盖好了地窖的门后来到妇人的面前深深地鞠了一躬:“婶子还好有你,否则我.....”
拍着林菁儿因哭泣而不住颤抖的肩膀,妇人此刻真的很庆幸自己会不顾丈夫的反对瞒着他偷偷地修了这座地窖,否则--“嗨!”长叹了口气妇人慈祥的说道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老天是不会不顾你的。孩子你的路还很长我们也只是护得了你一时,却也无法护你一世呀,你的倔脾气呀!”妇人的有一声长叹截断了她未完的话语。
妇人的话菁儿明白,自己亦是知道自己的脾气,只是这是能轻易就改得了的吗?如果可以,那么当初自己又何必偏要以这样决绝方式帮他守着他东西,完成他最后的遗愿呢?想到那个已经离他远去不会再柔柔的看着她却又怕被她发现的男子,泪水不自觉的滑落。本以为当初的决定是她认为是对他最好的,可是相处下来才真正的发现,原来她错了。是她让他有了留恋,是她让他有了本不该有的奢望,而这些留恋和奢望却偏偏在他早已注定的结局里增添了一份浓浓的不甘和不舍。如果,如果没有她的不忍,没有她的一时冲动,那么即便是走是否他还是会一如以往的走的那般洒脱那般随意呢?终究还是她给了他化不开的不甘和遗憾!
抬头望向天空,菁儿将苦涩的泪吞咽下肚腹心中默默的念着“走吧!放下心中的不甘和遗憾放心的走吧,你的事业你的梦想我都会为你照看为你实现,你的孩子我会为你抚养,从今天开始他就是我林菁儿的孩子。”
妇人见菁儿呆默落泪只当是自己的话说的让她伤心了,便急忙的安慰着说道:“你看婶子这是说的什么荤话,竟惹得我们菁儿伤心了,是婶子错了,菁儿可不要难过了,你这样婶子可是心疼得很呢?”
抹了脸上的泪,菁儿拉过妇人的手说道:“婶子说什么呢,当初仕明突然带着我和豆豆回家,您和族里长辈不但没有排斥我母子还待我俩如己出般的好,后来甚至还完全信任放心的让我掌管许氏产业,就这份恩我母子两人已经是无以报还了,现如今为了我惹的祸又是....您大家都对我和豆豆好的没话说,我怎么会怪您呢,倒是我想的不够周全连累的您大家,要说难过的惭愧的人应该是我呀!”
紧紧的将菁儿拥进自己的怀里,妇人欣慰的笑说道:“孩子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仕明是我们看着长大的,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是熟悉的,他的决定有着他自己的理由,我们是一家人,理应对他全力支持,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你们娘俩,我们不想因为无用的的猜忌而影响了大家好不容易维系下来的平和,所以我们亦是愿意像相信仕明一样相信你的。”
“一家人,豆豆也是一家人,豆豆也要抱抱”感受到双腿的被触碰,两个正彼此表决心的人同时蹲下身子,拉着那三岁孩子的手,宠溺的目光盈满眼眶。一时间,淡淡的细小的笑语充满了小小的院落。
清风阵阵,枝叶婆娑。一弯明月悬挂于当空,柔美的月光中,大多数的百姓早已在这惊恐未散的夜晚沉沉睡去。远远望去除了耸立在路边的盏盏路灯便只剩偶见闪烁的星光。
城东,一栋被高高的院墙所包围的城堡式别墅里,男人一身深色系休闲服,面色微怒的坐在灯火通明的书房。他的身前一个穿着军装弓着身子的男人正在向他解释着什么。
随手将一个水晶的烟缸丢向那军装男人,看着那顷刻间便血流如注的脸,男人低寒的话语缓缓吐出:“一座死城,没有我的同意谁能离得开?倘若没有离开,那么人就还在城里,你还敢说你尽力了?”
军装男人头低得得更狠了,没有解释也没有认错。因为他知道将帅的脾气,当然他亦是知道自己的错的,顶着将帅的怒气他敢说话吗?为了不死的太早,他现在也只有沉默沉默在沉默。只求这样不会让他死的太惨。
“将帅!”一个柔媚至极的却又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突然在书房的门外传来。随着声音的靠近,一个着装时髦,性感的妖里妖气的女人来到男人的身前,随着腰肢一扭,她钻进了男人宽阔的胸怀,只手扶着因怒气微微起伏的胸口,娇声嗲气的说道:“将帅,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惹你生气了了?”
一把将怀中的女人推到一边,司徒雄了冷冷的说道:“你他娘的活腻了,谁让你进来的?”
强压下被推离怀中的怒意,女人极为谄媚说道:“人家只是想问问将帅要不要吃点夜宵什么的,听见您正在生气,一时心疼才..”
根本就没有心思听那美女说完,司徒抬手止住了女人想要喋喋不休的嘴狠厉的说道:“行了,滚回你的地方去!”
“好嘛,走就是了,干嘛生这么大的气!当初小七跟人跑了,也没见你气成这样.....”强忍住想要大声吼回去的冲动,女人嘟起红润的唇,略带不满的一边嘟囔着一边退出了那件书房。
女人不满的话语最终还是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而书房里的司徒却是沉默了。是呀,他为何生这么大的气,单单是因为被从来没有过得忤逆给气大了?亦或是因为他的权威被挑衅。
窗前的久久的沉思后,司徒回身坐回沙发里对着那仍旧弓着身子的军装男挥了挥手:“下去吧!”
如释重负般,军装男躬了一礼之后,才小心翼翼的退出了那让人几乎窒息的书房。
随着他人的退出,司徒关掉了书房里所有的灯。深靠在沙发里,一个个烟圈与他口中吐出。银白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使得原本就眉头紧锁的脸更加深沉。“我为什么会这样生气?是呀为什么呢?一个丧偶的女人,一个残花败柳,会有这样大的魔力?开玩笑,怎么会!也许是应了那句老话,吃不到的是好的吧!”如是想着,司徒因便借此压下了心中原本的烦闷丢下手中的烟头,拿起旁边的电话。嘟嘟的几声后电话里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你好这里是樊城司令部。”
“是我,通知所有部级以上干部,明天一早开会。”
“是,将帅!”
随着一声响亮的回答,司徒放下了手中的电话。室内重又恢复了那令人压抑的寂静。
夜,无边的黑寂。使得人会不自觉地会想要沉寂其中。然而清晨的那一束温暖的阳光却似圣洁的天使般将沉沦的人们从黑暗中唤醒。
军部的会议室,在这个人们还都留在暖窝的时候,那里十几个部级以上的军官们却早已正襟危坐的在那里等待着那个属于他们的王的到来。
不多时,么外的走廊里传来了响亮而整齐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至行至会议室的门外才停了下来。
“将帅到!”
门外的人恭敬无比,门内的人,起身恭迎。
走进门内,司徒先是环视一周然后才缓步走到了属于他的位置坐了下来。
“将帅”十几个人低首谦卑、声音洪亮的齐齐叫道。
摆了摆手,司徒轻轻的说了声:“都坐吧。”
又是一阵整齐划一的动作后,十几人如一人的同时坐下。
见到大家都坐下了,司徒首先开口道:“把你们勘察工地的结果报上来。”
有条不紊的,在十几个人全都发过言后,司徒那几乎是冻死人的脸上终于展露了一丝丝的喜意得道:“很好,我知道你们不会让我失望的。”
司徒这看似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话语却让那些个大男人竟然也高兴的,兴奋地有种想要落泪的冲动。也是,如果是换做这世上任何一人跟在这个随时可以吃人的军煞身边,能听到这样的话,恐怕都会由此想法。
将所有的人的表情全部收入眼底后,司徒摆出那一副招牌式的冷酷像,站起身一边走向门口一边说着几天会议的最后的一项内容:“昨天的事到此为止吧,撤回所有的人。让他们该干嘛干嘛去。再有,去跟那个土筑工程师商量一下争取让他在一年内完工,还有工地那边的住民搬迁事宜也要尽快的解决千万不可耽误了工程的进展。”
他的话似乎说完了,因为他已经走出了会议室。众人也都全部起立准备恭送这位杀神。而那已经走出几步的他却又转回了身,对着那些不得不把即将出口的话咽下去的众人说道:“昨天搜城时,如果和百姓发生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得去道个歉,赔个不是!”
“啊?啊!是!”
司徒没有去看他们那一张张不得其所的脸,只是在说完他想说的话后径直的走向走廊的深处最后消失在那末端的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