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转眼过,我和靳一也要离开南城去继续未完的学业。靳一和我没有一起买票。虽说是同一列火车,但是车厢也隔得很远。
我提前半个小时来到火车站候车室,看着来来往往的人带着不同的神色从这里远走或是归去,之后也是这个地方承载了我多少的欢喜和悲伤。
远远地看到靳一和陪伴他的妈妈。我没有去打扰。靳一的亲生爸爸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他和妈妈一起生活,他没有和我过多的说过这些生活,心中也少有那些岁月的阴影。这些都是阿姨的功劳。靳一妈妈再嫁,日子过得也说得过去。纵使靳一是再内敛不愿表达感情的人,他也对我温柔地谈起他的妈妈,像个小孩子一样和我说起“妈妈以前很年轻很好看,但是回家发现妈妈长了皱纹。纪嘉音,我们以后一定要对我妈妈好”。好的,你放心。
我看着他们母子情深,微微地笑了。
到了上车时间,我一个人先找到自己的车厢,坐定后给靳一发消息告诉他我的位置。然后呆呆地看着窗外吸酸奶。过了一会儿靳一找了过来,把包放在架子上,在我旁边坐下,说之后和别人换下位置就好了。我喜滋滋地看着他脸上的胡渣,想摸一摸,又不好意思。
我喝完酸奶把瓶子丢掉,抬起头看着靳一盯着我眼睛看,真诚而温柔。我也静静地看着他,我记住了他这眉眼弯弯,温柔宠爱的眼神和目光,心里本来是一片冰川,是冷冽的宁静,后来化成了风平浪静的海洋,是在海边抱着毯子看落日的祥和。我的嘴慢慢裂开,我单眼皮小眼睛也只剩下一条缝。
靳一慢慢地慢慢地靠近我,车上的人很少,我知道此时此刻应该专心,但耳朵里却把前排老人家说的家长里短听了个清楚。靳一的嘴唇盖上来的时候,心里的海洋开始发海啸了,祸及了人群和房屋也发泄不了它的感情。
靳一的嘴唇是暖暖的,舌头动得很绅士,我什么都不会,就干脆闭上了眼睛,跟着他的节奏走。
我已经听不见周围的声音了。靳一把他的外套盖着我们的头。周围一下子黑了。我紧张地抓住了靳一的手,我满手都是汗。不是糖果味儿也不是巧克力味儿,是靳一味儿,我在这个时候记住了靳一特有的味道。我和靳一说起的时候,他自己闻了闻,说那是汗味儿。
那我希望只有我能识别这个味道,如果我蒙上眼睛,也能靠着嗅觉在人群中找到靳一,后来靳一离开了我,我也失去了这样的能力,原来爱不仅生情生恨也生味,而且必须是相互的爱。
这个30秒的吻让我失去了思考能力,确定是坐在火车上,确定我二十几年的初吻是给了我爱的靳一,我的心放下来。靳一还在看着我,如果可以,要把这个眼神带走,装进书包。那我想我永远都走不出你,我的人生永远都刻上了你的名字。
后来靳一搂着我的肩膀沉沉睡去。醒来的时候我们的手拉得很紧很紧。
下车时,走到出站口,才发现把靳一的外套落在车上了。我一心想要回去拿,那件右边有个阿拉伯数字“7”的logo的外套见证了我的初吻,实在是意义重大。
听到火车发动的声音,靳一拉着我穿过风尘仆仆的人群。心中还是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