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家大门的两边各有一个巨大的石狮,让人心生敬畏。两扇大木门边上包着铜皮,木门上镶满大小相同的黑铁钉。左右两边木门上各有一面青铜兽头嘴里叨着铜圈。
江满堂走上前拍了两下圆圈,大门在叩动之下发出“咣当”的响声,很低沉,但听起来很清晰。
门里传出了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那个丧气的,在人吃饭的时候叩门。”两扇大门发出了“吱,吱,吱”刺耳又低沉的响声,开向两边。从中探出了一个约四十多岁的男子的头。
杨晨急忙上前,拿出了庄玉凤留给自己的玉佩,递了上去说:“大叔,请交给族长大老爷,自会有所吩咐。”
那人盯着二人看了一阵,像是要记着两个的相貌,也没有多话,又咣当一声关上了大门。两人只好等待。
半个多时辰过去了,门开了,那人对着二人说道:“老爷让你们进去。”说着也不等二人回话,只管让人进去后,随手又关了门,走在二人前面。
杨晨二个也不好说什么话,紧跟着向里面走去。
穿过数道貌回廊,见到一排排的屋舍大约有几百间。俨然形成像一个不小的村落的样子。
杨晨感觉,这些屋子占地,也恐怕要顶的上几个杨家村大小了。杨晨从小山村走出来,喜欢用小村子来衡量所见的场景。
一路向前,只见四处水塘间架起了一座石桥。石桥的围栏上立满了形态各异的狮子。走过桥杨晨估算这狮子也许有千个之多,可见一座桥上也花了不少心血。这只有大家族才有这样的财力。
过了石桥,各种亭台楼榭,让人分辩不清东南西北,好在有人引路,杨晨二人才不置迷路。半个时辰的路,终于来到了一座大堂前。
杨晨感觉到目的地要到了,心里忽然感觉到一种害怕。也不知道是,被一路经过风景引起的,还是担心要见到自己素未谋面的外公引起。一时停下了脚步。
引路的人也停下来,说:“进去吧,老爷等着你们呢。”说完又向里面躬身说道:“老爷,人已带到,小人自不会多嘴。”
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说:“让他们进来,你下去吧。”
杨晨道了声谢,也不管看门人为什么说自己不会多嘴,心下忐忑间迈过高大的门槛,走了进去。
二人走进了大堂,显然这里是家族议事的地方,大厅的尽头靠墙居中的大椅上端坐着一人。两旁摆满了椅子。
整个百十来丈的大厅只坐着一个人。让杨晨觉得几分森然。杨晨也顾不得多想向这人走去,江满堂跟在后面。
到了这人面前,杨晨才看清面容,坐上之人和母亲面孔依稀有相似之处,约60来岁的样子,紧绷着青色的脸,眼射寒光,手捻着一尺多长的胡须,紧盯着二人。
杨晨被这寒光威严所摄,不由的低下头,不敢多看。心狂跳不止,这是自己的外公吗,怎么这样让人害怕。
正在杨晨思绪间,坐上的人发问:“你二人从何处得来此玉佩,玉佩的主人又在何处,老实道来,如若有半分欺瞒,今天就让你们出不了这门。”
听了这话,杨晨更是害怕,自打小那听过这样严厉的话语。想好的回话,说出时也变得结结巴巴:“是,是,我妈给给的,我妈叫庄玉凤,”总算最后一句没有结巴。
“哼!“你是那个不孝之女的孽子了,我就看见你一脸贱样,让人生厌。你身后之人,可是你父亲。”老者用手指着江满堂,大声喝问。一脸怒容。
江满堂见杨晨有些气愤,害怕的神色,便上前替杨晨答道:“老爷,这是杨晨,他爸在矿上和我一起干活时遇难,他母亲听了这消息,悲恸而亡!她母亲托我把这孩子送到这里,也好有个亲人看护。”
老人愣了一下,显然这个消息和他想的不太一样。过了片刻。老人才重重叹了口气。脸色更青了。
嘴里像是自己呢喃,又像是说给二人听:“冤孽那,死了还不让我省心,又送个托油瓶过来,这还嫌我气的不轻。”忽然站起了身子,数步来到杨晨面前,扬手就给了杨晨一个耳光。
杨晨被打了三尺多远,只感觉双耳轰鸣,两眼冒星,血从鼻孔喷涌而出。仰面朝天随即昏迷不醒了。他万万没有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
江满堂一见杨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向杨晨扑去。让江满堂没想到是,这次他连自己命也搭了进去。
只听那老爷双大喝一声:“来人那,给我往死里打,打死后晚上扔到乱葬岗。别让我再看到他们,今天这里的事,谁要说出去,就自行了断。”说完看也不看二人一眼,从侧门转身出去。
江满堂正看着杨晨的伤势,那料到一阵乱棒忽然砸下。其中头上重重的一记,江满堂瞬间满头鲜血,口吐白沫,眼见活不成了。
至死他双目圆瞪,不明白,投亲怎么投来了杀身之祸。他也没想过,会在这里走完自己一生的路。可怜如此忠义之人,却遭此横祸。
江满堂没想过这样的结局,就连死去的庄玉凤,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会如此狠心。连他最疼爱的儿子也不肯放过。她其实想得太简单了。只想了亲情,想了血缘。
试想庄家,能在青远城置下如此大的产业,位在四大家族之列,那能让人知道,自己的女儿大逆不道,私奔不说,还生了野种。这要是传扬出去,让庄家如何有脸见人。所以从他们二人踏进大门的时候,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
杨晨醒来了,只觉得胸口憋闷,透不过一丝气息。双手不由的想抬起来,却感觉到被土压着。“不好,我这是被人埋在土里了。”
杨晨明白了,求生本能,再也压不住心中的恐慌。双手拼命地从土中艰难地抽出。顺着头的方向直捣。一阵胡乱地挣扎,就在他要绝望的时候终于打通了土层。
可以透一口气了。杨晨奋力从土堆里窜出,又仰头躺在土地上。一边掏着口鼻中的泥沙,一边贪婪地吸着新鲜的空气。
也算是杨晨命大。他能保住自己的小命有三条原因。
其一是因为:作为一族之主,七价武者的庄如海,完全没有用内力,只是为了泄愤一击。要不然就算江满堂一样几十个大汉,也不够看。
其二是:那一群家丁上前棍棒相向时,都没有再往杨晨身上招呼。因为他们看见杨晨的血流了一地,以为杨晨已经被庄如海打杀了。
其三:也里埋葬他的人不认为他还能有生之理。
杨晨活过来了。悲愤地活过来了。他根本没有想到有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