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府通往陕府方向的宽阔山路上,两匹快马并排飞驰,背着包袱的星先生与斑脸仆人马不停蹄赶往下一个目的地,斑脸仆人一边驾马一边侧脸询问星先生“徒儿有一事不明,不知该不该讲?”
星先生“说。”
斑脸仆人“其实星先生是能够连同那猫骨大盗的父亲一块搭救的。”
星先生点头“你说的没错。”
斑脸仆人“那为何只救他一人?”
星先生沉寂了片刻,然后开口“我问你,这个时辰多大年纪?生肖是什么?”
斑脸仆人“典史刘茂介绍过,此人丙子年生人,时年23岁,生肖属鼠。”
星先生“成公子不是说要组建十二生肖武士战队吗,我看他是个不错的人选。”
仆人愣了“可——这跟救不救他父亲有何关联?”
星先生眼里忽然透出一分冷酷的目光“既然组建十二生肖战队是为了执行‘太和舞龙’计划,那如果里面有几个跟朝廷有血海深仇的生肖武士,会不会更有利于进行我们的计划!”
此言一出,斑脸仆人极为震惊,一下将马的缰绳带住,星先生也一带缰绳,一阵嘶鸣中两匹马停在路中央,星先生用阴冷的目光盯着斑脸仆人。
星先生“你给我记住,做大事者不可妇人之仁,我们是和郡王府的人,我们只为和郡王一人服务。”
斑脸仆人赶紧向星先生抱拳“徒儿明白。”
此时星先生取出袖子里的一个锦囊打开,将里面的一张写满字迹的宣纸交给斑脸仆人。
星先生“这是成公子第三个锦囊里交来的投名状,你把上面的内容记牢了,为师教你的手艺正好派上用场,在陕府的几天里,你要让这个曲目广为流传。”
斑脸仆人看着宣纸上的内容,倒吸口凉气,并小心装进自己怀里,随后星先生与斑脸仆人一起快马扬鞭,继续向陕府古城奔去。
夜色来临,暗流翻涌的岷江之上,货船在激流中前行,栖身船上的时辰正进入梦乡,此时的他陷入了一个奇怪的梦境,这是个清醒梦,他清醒的知道自己在梦里的处境——
梦里的时辰身着士兵服,除了腰间挂着那对钢圈外,手里还持着长矛,身边则有十名和自己一样打扮的士兵,带队的是手持三尖两刃刀的一名骑着马的武将,一队人马仿佛在护送一辆车辇,车辇里隐约有一名女子。
此时整个队伍来到一座关口前,时辰定睛一看,城门口写着“东岭关”,熟悉评书的时辰知道,这“东岭关”分明是三国演义里关云长过五关斩六将经过的第一关,梦里的时辰大惊,难道自己是到了关羽的队伍里,但是再仔细观瞧却又不似,因为那带队之人嘴边并没有一缕美髯胡须,而是一名年轻银衣武将,所骑之马也不是赤兔马,而是一匹银色宝马,车辇上的女子则是一位身着旗人服饰的美丽女子。
时辰正感纳闷间,对面城门忽然打开,里面竟出来一头巨大的猛兽,其身子有三头野牛那么大,足下利爪,头上长角,眼睛如锤,嘴里还挂着獠牙,看得时辰一个激灵,再转看自己队伍,竟发现全都换成了动物模样,那位银衣武将分明是一条银龙,而其它十名士兵竟分别长着各种动物的头颅,分别是虎、牛、兔、蛇、马、羊、猴、鸡、狗、猪,居然都是十二生肖里的动物,时辰感到一丝不妙,此时最近边的一个兔首士兵坏笑着呲着门牙拿来一面镜子搁在时辰面前,时辰一看,里面自己的脸分明是一张老鼠脸,时辰大叫一声,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时辰清醒过来,周围环境已发生变化,对面到达的城门关口变成“洛阳关”,唯独没变的是自己这队长着十二生肖动物脸孔的队伍,时辰知道这是过五关斩六将里的第二关,此时城门打开,里面出来的换成了四个奇怪的猛兽。第一个怪兽左边眉宇边长着一个胎癣;第二个怪兽长着血盆大口,嘴边还贪婪的流着口水;第三个怪兽则凶猛的狂吠着,像一头巨大的斗犬;第四个怪兽脸上模糊,竟看不清样子。时辰认得这是蒲江阁里说书艺人嘴里说的上古四大凶兽,分别是“穷奇”、“饕餮”、“梼杌”、“混沌”,此时四大凶兽狂笑着朝这边队伍扑来,时辰胆战心惊又一阵晕眩。
时辰再醒转过来,前面又出现第三关,城门口上写着“泗水关”,时辰再一看自己的队伍,竟发生细微变化,在骑着银马的银龙身边,又多了一位身着白衣的白龙,而对面的城门则涌出一排动物,时辰定睛一看,几乎全是凶猛野兽,有狮子、豹、狼、鹰、狗熊、鳄鱼、蟒蛇、巨蜥、鲨鱼、河马、黑猩猩等十一种动物,此时对面猛兽齐齐发出嘶吼,露出獠牙,并成一排恶狠狠朝这边队伍扑来,时辰又是一阵晕眩。
时辰再醒转过来,前面出现第四关,城门口上写着“荥阳关”,时辰再一看自己的队伍,竟发生很大变化,此前那骑银马的银龙竟和身着白衣的白龙发生搏斗,而生肖兽首士兵队伍也分化成两个阵营激烈对峙,时辰又一阵天旋地转。
再次清醒过来,前面出现第五关,城门口上写着“滑州关”,此刻时辰已看不到白龙踪影,这边队伍再次变成银龙带队,但对面关口冒出来一排贴着太阳膏药图案的矮脚猛兽,这些猛兽腾挪跳跃,翻坡上树,甚是凶猛,十二生肖兽首队伍与对方队伍虎视眈眈的对峙着,时辰正琢磨着将要发生什么,忽然感到头顶一凛,一抬头看见白龙正盘旋在自己头顶,白龙对自己发出嘶哑的警告声“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天机不可泄露——”白龙嘶鸣着忽然俯冲下来将时辰叼起,然后飞到空中上下盘旋,时辰吓得连连惊叫,霍的一下从梦中惊醒。
醒来后的时辰一阵晕眩,茫然间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几经辗转,这才想起自己是身处江心货船的逃亡境地,于是一阵悲沧之情迎面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