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上官飞云
天涯愕然转身,细见之下,那少女肤色白皙滑嫩,生的柳眉如烟,明眸皓齿,笑的时候更似仙子一般,美的让人眩目。
天涯的怒火早不知道跑到哪去了,挠头道:“你倒底什么,想做什么?为什么要抢我双剑?”
那少女嗔道:“什么抢不抢的?说得那么难听。你那两把什么废铜烂铁,生锈了有几百年了吧,硬是拔不出来,早扔了!”
“什么?扔了?!扔哪了?那是我师父……你怎么就扔了?”
“脏息息的,没法用,带上又碍事,或许谁捡着当烧火棍了吧。”
天涯急道:“你……那剑对我至关重要,请你还给我吧。”
那少女哼了一声,脸摆一边道:“凭什么?本姑娘偏要要治治你的病。”
天涯奇道:“我有什么病?”
“恬不知耻,死皮赖脸的强盗病。”
天涯心中一怒,趁她脸转过一旁,急提内元,飞速跃往房顶,向她手腕抓去。
少女娇笑一声,一道绿烟飘过,已闪到另一座房顶。
少女笑双手做喇叭状,大声叫道:“强盗在房顶,大家快来看,快来抓啊!”咯咯一笑,纵身已然芳踪渺去。
接连被作弄,天涯恨得牙痒痒,偏又无可奈何,气极之下一跺脚,“咚”的一声,把房顶踩穿出个洞来。
“想死啊!”屋下顿时炸开了锅,一群人大声叫骂。
天涯惊的下身几乎喷出屎花来,忙抽出脚,提息运气,窜房越屋向少女方向寻去。
跳下地面,天涯又转了几个巷道依然不见那少女,心下怅然,呆立住一时说不出话来。
自言自语道:“走背运到家了,不被人喊刺客,就是贼,要不就是强盗。师傅临别时要我千万不可弄丢双剑,这可怎么向他老人家交代?”
忽然听到背后有风声正在靠近,心中大喜,猛然转身向来人抓去。
那人伸出两指轻轻一拨,轻巧化去这蓄势一抓。
“小天,我是方安。太子呢?”
天涯定睛一瞧,只那人高瘦挺拔,面上依然覆着黑纱,一只睛包扎之下依然涔涔流血。
天涯失声道:“方大哥,我记得你身形。太子哥哥他……他不见了。”
方安左右一看,身体拔地而起,把拉着跃上房顶,躲到屋脊后侧。
天涯把方安引开追兵后所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方安剑眉微蹙:“你怎能扔下太子独自行事?“通天战神”座下弟子已全体出动围捕太子。其中“四奇剑”武功出神入化直追其师,太子怕是凶多吉少了。”
“出发前师兄说先生定会出手相助的,找了许久未见人影,或许被先生接走也不一定。”天涯有些讪讪。
方安怒道:“把太子安危寄托于你的臆测?你真是“十界战神”的弟子?哼,我真想用箭射你几个透明窟窿眼。”
天涯撇着嘴,不敢再吱声。
方安来回走了几步,努力平息怒气:““通天战神”已得知天子书被太子所盗的消息,此次必会全力截击。先生已经作出部署,会想法拖住“通天战神””
天涯大喜道:“先生若能出手,自然一切大安。太子哥哥说过,申屠国也会来此营救,若是刀皇出手,天下间又有几人能拦得住呢?”
方安叹气道:“若是有人接应,我何必到乱找。”
天涯急道:“那该怎么办,我这就去找。”说着就要跳到地面。
方安拉住他,说道:“你还是快快回到“十界战神”身边吧,或许你还能活得久一些。”
天涯大受伤害,满脸通红,抗声道:“师父他让我无论无何也要跟太子哥哥在一起的,你不是也被人打成这样吗?”
方安气的几乎发疯,喝道:“蠢材!那么太子呢?被你扔到垃圾堆,现在又不见了人影,你怎么说?”
“我这就去找,若太子哥哥遭遇不测,我自刎谢罪便是。”说罢鼓气跃到巷道,头也不回奔向中街。
方安被呛的一怔,望着天涯背影不由叹道:“十界战神麾下高手如云,怎么会派如此猪头蠢物来送死,真让人费解。”
颓然叹息半天,猛然醒道:“被这小子气糊涂了,得快去找太子才是。”
天涯奔出不久,感觉自己说话重了,有些懊恼后悔,几次想回头找方安,又强行忍住。
待看到中街,只见熙熙攘攘,人流穿梭如潮,别说是太子,就连那个少女也不见半个人影。
想到少女笑颜如花心中不由一荡,随即想到丢失的双剑,不由恨声道:“下次遇到这疯婆子,一定要扒她皮,抽她筋。”
突然听得一声娇喝:“叫谁疯婆子?”背后几百道寒气势若闪电,席卷而来。
天涯狼狈滚地躲开,饶是如此,背后衣服被剑气刺成碎片,背部肌肤如同被冰块砸中一样,又是疼痛又是森寒。
天涯暗叫侥幸,定睛一看,正是那个少女,气不打一处来,怒道:“怎么又是你这疯婆娘,阴魂不散。”
那少女叉腰俏立,撅着嘴,泪水不住在眼中打转,待听得疯婆娘三个字,杏眼圆睁,几乎气的说不出话来:“你竟然敢喊……,从未有人对本……姑娘如此无理!”
话音未落,少女两手双指胸前环点,右手的短剑芒暴长,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剑气化出一朵巨大蔷薇花,浮在胸前,紫光闪烁,煞是好看。
剑芒漫天爆洒,扑面而来。
天涯见这少女面露杀气时,心知打她不过,吐舌一笑,转身便跑。
花瓣飘舞间,剑气边缘扫过,天涯背后顿时开了两个伤口,鲜血流出。
天涯吓得魂飞魄散,巨痛之下一个急窜,跃出二丈许,滚到在地。
少女咬着嘴唇,当头劈下。
眼见巷道内,具是土路泥墙,天涯灵光突现,暴提内元,回身双掌怒拍地面,掌气激起一蓬泥水向少女卷去。
那少女甚是怕脏,尖叫一声,俏脸煞白,不迭收了杀招,飘飞避开。
天涯哪敢停留,叫了一句:“这下成了脏婆娘”一个空翻挤入人流,奔入对面巷道。
那少女气得七窍生烟,喊道:“还敢说我脏?我要杀了你!”提剑追去。
行人见一少女满面满身泥点,拖着两道泪痕,抄着明晃晃的剑,气凶凶奔来,纷纷让出一条道来。
天涯知那少女动了真怒,钻入人群之中,猫着腰,钻入横巷。
一口气奔到城墙根,见那少女没追来,天涯突然想起小兄弟夜晚讲起的鬼故事,心想:“莫不是有了晦气招了女鬼不成?”
见身边有一处水坑,挖出一团泥,捏了一个天神形状,寻得两块土砖磊放好,把天神像恭谨的放砖上,一股脑拜了起来。
“欺负小姑娘,跑得够快,好英雄,好气势!”一把清朗的声音传来。
天涯四处一展眼,才发现城墙处卓立着一男子,年纪二十许间,头带六寸白玉冠,斜插着绿玉发簪,穿着一领白色长袍,容貌清奇俊雅,绥带衣袂随风翻飞,像极神仙下凡。
谢天涯讶道:“你是何人?你待怎么样?方才跟在我背后的白影可是你?”
白衣男子含笑背靠城墙,双臂挽于胸前,右手拿一把长达九尺的巨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潇洒味道。
“只是路见不平,代那位姑娘教训教训你罢了。”说着那人忽然面露喜色:“噫,这位姑娘,我替你捉到了这个小痞子。”扬起手向那追来的少女招呼。
那少女正在四处张望,听得有人招呼,看见天涯,妖叱一声,几个提纵,飞掠而来。
白衣男子嘴中喃喃道:“有女怀春,吉士诱之。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舒而脱脱兮。”
天涯见势不妙,转身欲跑,白衣男子身形一晃拦住去路。
天涯倒退,一道白光闪过,长剑架上了自已在左颈。
白衣男子眼睛一亮,姿势依然不变,叹道:“行若流云,翩若惊鸿,姑娘,真好轻功。”
少女脑袋一歪看着白衣男子道:“你是什么人?谁用你来管我的事。”
白衣男子一怔,收回长剑,随即洒然一笑:“姑娘好真性情!我是通天战神座下首席大弟子“一剑锁天关”上官飞云。不敢请教姑娘芳名?”
少女略扫了那人一眼,带现讶色:“你便是“四奇剑”中的长剑?”少女鬓角微湿,显是梳洗完毕便匆匆追来。
上官飞云忙躬身行礼道:“正是区区再下。”
少女“哦”了一声,转脸对天涯怒目而视:“你跟他说什么?鬼鬼祟祟的,是不是又在骂我?”
天涯慌忙摇手道:“打不过你,哪还敢骂你。这人一路跟踪我,原来是找姑娘你的。”
少女见他满手是泥水,不由退了一步,生怕落了自己身上。
少女盯了上官飞云一眼问道:“你找我何事?”
上官飞云微笑道:“彼美淑姬,可以晤言?”
少女嘴一撇道:“好了,说过话了,你可以走了。我要找这臭强盗算帐。”
上官飞云忙道:“我是瞧此小子就是个无赖泼皮,若想要教训一番,我来代劳,何劳姑娘玉尊?”
少女没好气道:“谁要你来管?”
天涯大声道:“这人骂你来着。”
少女瞪大眼睛:“他骂我什么?”说着少女出剑,遥指向上官飞云。
天涯道:“这人说你幼女怀春,要及时诱之,要脱衣服什么的,后面的却听不懂。”
上官飞云咳嗽着指着天涯,只说了一句:“你……”便说不出话来。
少女脸一红,低声道:“野有死尨,白袍包之,无使尨也吠。”拿着剑指向那人的衣服又道:“好好的衣服,还滚着金边,好不俗气。”
上官飞云两眼发直,似被雷电劈过一般,僵立发呆。
原来上官飞云与那少女说的是《诗经》中《野有死麕》中的句子。
上官飞云从中挑了几句,说的意思是:美丽的少女啊,春心刚刚萌动,英俊猎手前来追求。少女貌美颜如玉,要慢慢悄悄与他相亲相爱。
那少女却挑着句子乱改一通,说野地里有个死的长毛狗,白色的长袍包着,别让它乱叫。
少女一转眼看见天涯身边有个泥人,形态甚是逼真,刚要问话。上官飞云忙道:“这小子方才拜天神,说有个女鬼缠身,要请天神捉你呢。小心他故伎重施……”
天涯眼见着这少女怒气越来越重,头上的剑要砍下,双掌急拍,卷起地面上的泥水杂物涌向二人。
天涯大叫:“这下成了臭婆娘”拔腿便跑。
此地不比方才巷中全是泥水,还夹杂着居民丢弃的剩饭剩菜,鸡猫狗的排泄之物。
上官飞云暴退十丈,又一个飞纵跃至城墙头,满脸厌恶之色,翻看着身上的白袍。
少女几乎抓狂大叫,飘飞后退,不待落地,倏然一个转弯,鼓起腮帮再次飞掠而起,向天涯追去。
上官飞云卓立墙垛,气急败坏道:“煞风景,真他娘煞风景,果真真是林子大了啥鸟都有,竟然有人能对如此貌美清纯的少女,使用如些下流的招术。好好的心情被这小子全搅和了,罢了,先追寻太子再说。”话刚落音,身形一展,掠至空中,飞鸟一般滑翔,往城中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