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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狗尾续(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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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家到徐州这条路轻车熟路,从徐州到大学所在的长安城是一趟夕发朝至的绿皮火车。红皮的特快火车都他妈太贵也显得烧包,跟苦孩子出身的阿Dragon这地摊级的消费理念不是很配套。老子虽然有钱但是要留着用在刀刃上,睡女人和打胎的钱总要留足的吧,再说时间充裕的很也没这个必要嘛。长安,你好。爱妃,我来了,束手就寝吧!

早上睡到自然醒,中午吃完饭坐中巴去徐州淮西客运站,然后挤公交晃去东站等火车。一路上阿Dragon都在观察不同的人,这也是他多年的习惯,每到了一个地方,先去四周看看环境,看看风土人情。阿Dragon,你这个优良习惯跟很多小偷、大盗及捡破烂的都是高度相似啊,一定要引起重视,惕厉自省,慎独慎微,小心误入歧途滑向与人民为敌的深渊啊。车站内外人都他妈多的跟屎一样,阿Dragon很不喜欢这么多人跟着熙熙攘攘的,大热天都不好好在家呆着,出来瞎球转悠啥,难道祖坟也都冒出了青烟也都考上了大学,那边几个看上去早都入土半截子了,一脸棺材相,不好好在家颐养天年、混吃等死还出来添什么乱呀,未来的世界是我们年轻人的,就算让你上大学,可能还没毕业人就挂了也没有意义啊,纯粹浪费教育资源。

南来的,北往的,哈尔滨,香港的,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都来看看这新时代的大学生吧。一个屌人扛着旧被褥、提着个破箱子跟一群打工的一起挤来挤去的确实很不潇洒,就连上厕所也是这样全副武装,被子可以一直扛在肩上,那个破箱子一直东倒西歪的站不稳,在厕所还沾了不少屎尿,马勒戈壁的。想起那些个港台明星说的什么面对狂热粉丝和狗仔队的围追堵截很苦恼很生气的话,阿Dragon不禁心有戚戚焉,都不容易啊。其实,长相偏土的阿Dragon这个时候跟那南来北往的农民工实在看不出有什么差别,大热天穿着黑色圆领衫加上乡村版土西服,新皮鞋在他脚上怎么看着都像人造革的,但是阿Dragon这心情跟他们却是很不一样的,老子是大学生,天之骄子,要是在古代这相当于中举,你们这帮土鳖都应该跪着伺候我,这么想着想着心情就变得爽了,心情爽了感觉这身上也凉快了起来。

好不容易进站上了车,行李架上却全都他妈堆满了,这帮王八羔子,怎么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不知道要给我阿Dragon举人大老爷留个好位子吗?妈了个巴子的,阿Dragon气得把行李往座位下一堆,盘坐在位子上闭目养神。边上无座的人好几个,站在边上很羡慕的望着阿Dragon。一个穿着类似西服的农民工很亲热的拍了拍阿Dragon的肩,问道:“兄弟,去哪里干活呀?”阿Dragon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回了句“长安”就不屑一顾的又闭上了。干活?什么人什么命,自己多努力吧。有句老话叫什么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现在免费送给你们,希望你们喜欢,也希望能给你们带来好运和帮助:下次坐火车记得提前买有座的票,价格其实都是一样的。阿Dragon想,跟你们这帮泥腿子有什么好聊的,老子要趁着天还没黑先眯瞪一会,这漫漫长夜多难熬呀。第一次坐这么长时间的夜火车,阿Dragon有点兴奋,眯瞪了很久也没眯睡着。

车厢里头估计能有50度吧,热死个人,全身都黏乎乎的一搓一层泥。天一热阿Dragon尿也就特别多。阿Dragon站起来准备去厕所撒尿,两边望去都是密密麻麻的人墙,这里头肯定有超生偷生的吧,看来这计划生育工作力度还要继续加强啊。同样穿西服的兄弟当仁不让地坐到了阿Dragon的座位上,边上站着的人也都讨好的对阿Dragon谄笑,希望能趁机在他位子上坐上一会过过举人瘾,大权在握的阿Dragon就很大度的说你们轮流坐一坐,都累坏了吧。阿Dragon无奈只能在肉山臀海中咬牙切齿地挤着去近一点的厕所,屎都差点挤出来了,还好距离位子不是太远。十几米的距离也挤了有10多分钟,跟一个只穿了背心的丰乳肥臀的白胖大嫂面对面擦肩而过的时候。憋着屎尿还要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否则一不小心下脚的地方就有可能踩到一个两眼一抹黑的熊孩子。

日他个先人板板,厕所里也挤了三个人,怎么回事?偌大一个中国,难道就腾不出一点空让老子痛快地尿个尿吗!阿Dragon说,你们出来一下,我要上厕所。那三个屌人尴尬的对阿Dragon笑着说,外面这么挤,根本出不去啊,再说我们要出去了其他人也会进来的,兄弟理解下。阿Dragon说,我理解,但是我要尿尿啊。阿Dragon憋得脸通红,无奈也挤了半个身子进去艰难对着厕所内部的墙壁就尿,真他娘的!有两个小子身上也溅了不少,互相理解吧,烦不了了。尿过之后,这屎意倒是很体贴地消失了,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这拉屎可比拉尿流程要复杂的多,对环境的要求也高。这么艰苦的环境,前列腺也不通融,这次阿Dragon倒有点不好意思了。毕竟是大学生多少还是有些智慧的,阿Dragon抬头看到了小饭桌上的塑料袋,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挑了个没有洞的破塑料袋子过去靠在厕所边上,静悄悄地放水,然后塑料袋子一系往厕所一丢,扬长而去。整个过程既低调又卫生,还不扰民。

火车开了一段之后,车厢里总算是安顿了下来。坐对面的是一家三口,去同一所大学上学,经管系的,竟然还是一个县上的,怎么这么巧!姑娘长的水灵,气质也很好,样子有点瘦,不像农村娃。一问果然是县城的,另外一所高中毕业的。阿Dragon会心一笑,我说呢,学校这一届怎么可能会有我不认识的漂亮女子。这以后又老乡又校友的,多关照吧。那必须的,挡也挡不住,关心小师妹是我的天职,同级的更要关心,有需要的时候师姐,甚至师姑、师娘、师太也都不能冷落啊。姑娘叫小方,方雪林。哎呀!你看人家这名字起的多好呀,跟人的气质多配啊。这么多年学上下来,阿Dragon发现了个一个小秘密,这名字起的好的同学,一般容貌气质也都很不错,有几个土了吧唧的同学后来改了有气质的名字,这家伙形象气质好像也慢慢的朝这个新名字的方向发展,渐渐合二为一,很是神奇。可以想象,要是当初小方起名字叫方葵花或方桂英的话,没准会出落成一个纯朴大方的乡村姑娘。村里有个姑娘叫小方,长的好看又善良,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辫子粗又长。小方的爸爸是个老师,也是个话痨,很快就逮着阿Dragon聊了个底朝天,说了很多遍卧铺难买,无奈才买了硬座,让女儿受苦了,小方倒是没说什么,淡淡的笑着,眉毛细长。阿Dragon也算是个老江湖,很快就叔叔阿姨的喊得跟一家人一样,胸脯拍得山响,你们二老放心,小方在学校里一切有我呢,一副上门女婿的腔调。后来执着的老方还真的补到了一张卧铺,美滋滋的送小方去卧铺休息了,自己老两口坐硬座其乐融融,那种成就感和幸福感让阿Dragon很是羡慕和感动。小方很孝顺,很快就换她妈去休息。小方妈很快又来换老方,老方不去,小方无奈只能自己去卧铺睡觉了。阿Dragon在一旁静静的看了这一切,不禁仰天感慨:可怜天下别人的父母心!

过开封的时候,三个一看就不是善类的HN人上了车,一个车厢一个车厢的挤过来挤过去,东瞅西瞟,烦死个人。凌晨1点多钟,整个车厢都进入睡眠和昏迷状态,有几个连地铺都没搭上实在没法睡,就靠在座位后背上或车厢上阴死阳活的强撑,不小心睡着了晃一下醒过来继续强撑,就这样不停的“单曲循环”。一个经验丰富、善良勇敢的大个子乘警逐个车厢的大声提醒着:“不要睡啦,不要睡啦,看好自己的东西,当心小偷。”虽然都听到了,可大部分人还是都抵抗不住那要命的瞌睡,很快又埋起头迷迷糊糊睡去。好像就是为了证明大个子乘警所说并非空穴来风,没一会儿,那三个小偷就窜过来了,一个人一个人的掏身上的衣兜和包包,掏醒了就拍拍肩膀让继续睡,几个被掏醒的人迷迷糊糊的还真的就又睡着了。这三个胆大包天的小毛贼挨个掏的很开心,很快就掏到了阿Dragon他们隔壁,正要伸手掏老方的时候,阿Dragon突然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嗷嗷的吊了吊嗓子。三个小偷正要发作,阿Dragon突然抬腿把短刀抽了出来,站在在那里开始端详、比划,还做出一副既像刮胡子也像抹脖子的样子,目光熠熠。短刀一出,车厢里昏暗的灯光忽然为之一亮,边上的人都醒来了,面含感激的看着阿Dragon,三个小偷则恶狠狠地盯着他,无奈恨恨的离去。老方担心的对阿Dragon说,小心他们报复。阿Dragon笑了笑说,没事,几个小毛贼而已。三个小偷又过来好几次,每次阿Dragon都及时醒来,抽出短刀,一副鄙夷的目光看着他们,老方和小方妈也一直帮忙看着,提醒着。三个可怜的小偷无奈中在三门峡下了车。“这一趟没捞着吧,回去好好反思反思吧,毛主席他老人家是怎么教导我们的,想想怎么干个正当营生吧,别再给HN人丢脸了好吗?”阿Dragon假装跟老方聊天的样子大声说道,一副治病救人的菩萨心肠。

从离开家乡去上大学的那一天起,阿Dragon就对自己说,咱这户口农转非了,粮油供应关系也转了,这以后吃的饭可真的都是商品粮了,天之骄子,已经算是穿了拖鞋的半个城里人,天空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可不能动不动就跟那些个泥腿子玩命,再说早就满了18岁,杀了人那可是要偿命的。嗯,只要不任意践踏我的底线,我都尽量不动刀子,要学会用智慧解决问题。还有这底线,是不是也该他娘的随着文化层次和身份地位的提升而进行适当的调整啊?老家那里也没个上过大学的亲人,对未来的判断只能靠自己了,所以他就设想跟十年后的自己对话,希望从未来的角度判断当前的计划和言行。我和十年后的阿Dragon一起很不负责任的告诉他:大学生活当以体验为主,吃商品粮的目标太低,而且基本已经实现了,必须要有更高的追求更远的目标,多尝试各种生活和经验,多读书多思考,多出去看看开拓视野,多交朋友多谈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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