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随钱梨娘一路朝南追去,追了有几里路后,那黄鼠狼的气息忽然折向东北方向去了,这黄鼠狼果然狡猾。
等我们追上时,那黄鼠狼正趴在一个鼠洞口,拖出了一窝小老鼠,嘴边还叼着一只肥硕的大田鼠,看来是饿了,正在觅食。
那黄鼠狼察觉到我们来了,立马放下了手中的老鼠,狞笑道:“呦,还找来了帮手呀。可惜,你们都不是我的对手。”说着眼珠在我们三人身上转了一圈:“哎呀,这位公子倒是长得不错,修仙可惜了,倒不如跟着姐姐我吃喝玩乐来得快活,怎么样?”说话,一双眼睛似乎黏在了九方璟的身上,将九方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千百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样赤裸裸地调戏九方璟,若不是情形不对,不然我一定要好好地笑笑他。
九方璟倒是面不改色,沉声道:“快将佛珠交出来,否则休怪我们手下无情。”
“哎呦,姐姐我好怕啊。”那黄鼠狼做出一副害怕且万分无辜的表情看着九方璟:“哈哈哈哈……你们以为我是被吓大的么。要佛珠便来抢吧。”
钱梨娘早已按捺不住,冲了上去,和黄鼠狼纠缠在了一起。我与九方璟知道钱梨娘内心的愤懑,只想手刃敌人,于是只守住了黄鼠狼的退路,并没有上前相帮。
然而那钱梨娘刚被九方璟的剑鞘所伤,昨晚又被我踢伤了心肺,加之一直为其丈夫续命,竟完全不是那黄鼠狼的对手,渐渐地落于下风。
我思量着上前相助,却没想钱梨娘被那黄鼠狼一掌拍飞,落到了我的身边,我只好上前查看她的伤情。
就在这时九方璟手持长剑和黄鼠狼战在了一起,我心知那黄鼠狼绝不是九方璟的对手,也就放下心来。
钱梨娘一脸不甘和担心,起身就想上前,我拍拍她的肩,道:“相信九方璟。”
然而九方璟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使用法术,只用长剑和那用法术的黄鼠狼周旋,于是堪堪打了个平手。
见九方璟久战不下,钱梨娘失去耐心,看准时机想上前给那黄鼠狼一尖刺。却没想刚要近身时,那黄鼠狼的周身爆出一圈金光,将钱梨娘弹了开来。钱梨娘重重落地,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而九方璟也受到那道金光的影响,退出好远。
那黄鼠狼大笑道:“自不量力。”
我拔出长剑,冲了上去。
“花花,小心佛珠。”九方璟大喊道。
佛珠?难道那黄鼠狼能将佛珠化为己用?
于是我调动内力,将手中长剑蓄足法力朝黄鼠狼刺去,那黄鼠狼用手中的峨眉刺一挡,我瞬间感受到了从峨眉刺上传来的一股雄厚的内力,像一堵厚实的墙,将我的法力挡住了。我调动全身的内力,想压制过去,却没想到这堵墙仿佛化作了一座山,一点点地向我这边压迫过来,我双手勉强硬抗,而那黄鼠狼却轻笑了一声,左手直拍我的胸口。
就在这时,手中的压力顿时减轻,原来是九方璟的长剑刺进了那黄鼠狼的后背,我抽出左手,用力一拍黄鼠狼的胸口,九方璟的长剑便将她穿了个透彻。
那黄鼠狼不可置信地转头看向九方璟:“你……你竟能穿过佛珠的仙障。”
九方璟将剑一抽,那黄鼠狼的身体委然倒地,他看也不看一眼,走到我的面前,道:“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
却在这时,只听“噗”地一声,我和九方璟立马转头看去。
只见钱梨娘的身上插着那黄鼠狼的峨眉刺,手拿着佛珠,倒在那黄鼠狼的身边。
“哈哈哈哈哈……你以为这佛珠能救那个死人么?我早已摄了他的魂魄,或许你现在回去还能见到他最后一面。”那黄鼠狼的嘴角不住地流血,却仍疯狂地大笑着。
钱梨娘没有说话,只是再在黄鼠狼丹田插了一刺,毁了其内丹,然后扶着胸口,踉跄着站了起来,走了几步后,再次倒了下去。
我冲上前扶住钱梨娘。
“快……姑娘……快……带我回邹家……快……”
我点点头,用力捂住钱梨娘的胸口,却怎么都捂不住那源源不断涌出的鲜血:“好,好。你撑住。”
我抱起钱梨娘,展开身形直朝长安城修政坊掠去。
在路上,我不停地朝钱梨娘身上输入真气,她自己也强撑着一口气,最终回到了邹家。
邹家婆婆见我抱着浑身是血的钱梨娘直吓的晕了过去。我直接将钱梨娘抱到了邹家大郎的床榻边。
“谢谢姑娘。再麻烦姑娘帮我扶起我家大郎。”钱梨娘强撑着身子,坐在了床边。我伸手要扶起邹家大郎,九方璟走了过来,道:“我来吧。”
钱梨娘满眼爱意地抚着邹家大郎那干瘦的脸,道:“青哥,青哥,你马上就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运气,从口中吐出了一颗内丹,并将这内丹输入了邹家大郎的口中。
“你……”我内心震撼,这钱梨娘是要用自己的命救丈夫啊。
那内丹进入邹家大郎体内后,很快就发挥了作用,邹家大郎脸上的那团黑气开始散去,脸色开始有了好转。
钱梨娘的嘴角和胸口开始不停地涌出鲜血,可她却笑得愈加开心,甚至脸上还飞起了一团红晕。
那生动的笑颜是我见过最美的最动人心魄的笑容,就像是熬过严严寒冬,枝头绽放出的第一朵春花。可惜,这花预示着的是邹家大郎的春天,却用尽了钱梨娘最后的生机。
钱梨娘将佛珠交到了我的手中:“佛珠是我偷的,麻烦你们把它交还给普觉大师。”说完,转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邹家大郎:“青哥,你曾救我一命……咳咳……现在我就把命还给你。咳咳……以后,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没了内丹的支持,再加上受伤严重,钱梨娘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一旁,四条猫尾也露了出来。这时,邹家大郎终于悠悠转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