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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立志要做好孩子(二)

到了学校吃午饭的时候,小丁把不再搭理他的王了拉到教室外面,躲到没人的地方,诚恳地向王了陪不是。原来、小丁爸爸对王了蛮横无理的行为,全被小丁听到了,小丁也很生他老爸的气。但这次,小丁不敢骂老爸发脾气。因为小丁的爸爸妈妈,为小丁读书这件事情,****不少心。假期里,小丁爸爸还特意请他读高中时的同学,来家里帮他们出谋划策。小丁爸爸的这位同学,现在在绵阳的一所重点中学当教导主任。怎样才能给小丁创造更好的学习条件?小丁爸妈认为,这位老师最有发言权。不管这位老师怎么要求他们,他们说,再困难也要照着办。

这位老师认真了解了小丁的学习情况,了解了小丁家的经济收入后,跟小丁全家一起,定下了几条规矩。并让小丁工工整整地抄写了二份,一份留在家里,用来提醒爸爸妈妈照办,一份小丁装在书包里,用来提醒小丁,每天都要认真照着上面写的去做。

这位老师对小丁的爸爸妈妈说:"只要当地的中学,每年都有几个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就说明当地的教育,埋没不了你家的小孩。你家俩口子,靠肩挑背磨挣钱活命,本来就不容易,千万不要去跟轻松挣钱的人家比教育投资。大人在家里干农活,只要能挤出时间来,过问小孩的学习,你们就没必要逼着自己出高价钱,去请别人帮你盯着娃娃读书。能让小孩亲身感受你们养他的艰难,就是最好的教育,不能让他缺了这一课。只要小孩和家长,都能照着立的这些规矩做,就一定耽误不了你家小孩的前程。"

小丁向王了说完原因,就从书包里拿出一本笔记本,翻开第一页后,递到王了手里,想让王了看看,他家立的规矩,证明他没对朋友说谎。王了接过笔记本,认真默读上面的文字。

1、为了保证小丁有足够的时间学习,开学后,小丁就不能请同学来家里玩耍,自己也不能到同学家里去玩。没把作业完成,什么事情都不能干。

2、每天早晨,小丁要在家里读半个小时以上的语文或者英语,要做到,读语文要背课文,记生词;读英语要记单词。不能只读不动脑子,每天都要读得有收获。

3、小丁在家里做作业时,家长要把电视声音关小;不要在家里大呼小叫;不要在家里搞娱乐活动。要尽量保证小丁有安静的学习环境。小丁要把当天的作业全部认真完成,才能休息睡觉。

4、家长要今常去学校找小丁的老师,了解小丁在学校的学习情况;跟同学相处的情况;多听老师给小丁和家长的建议。

5、家长每周都和小丁一起,认真总结小丁这周听课,那些做得好的要保持;那些做得不好的,应该怎么改进;一起探讨出,适合小丁认真听课的好方法。争取做到上课能认真听讲不分心,才能很好地完成作业。

6小丁如果在学校遇到同学欺负,自己处理不好时,不要默不作声,认随同学欺负;也不要找其他同学帮忙摆平对方;要第一时间告诉家长,让家长帮助解决处理。总之不能让同学牵着鼻子走。家长要让小丁每天都没有干扰,把他的心思都用到学习上。

7、爸爸如果有空闲时间,就开摩托车去接送小丁上学放学。只要有家长今常关心的学生,在学校遇到的麻烦都少。

王了看完笔记本上的文字,默默合上本子,递给小丁。小丁又补充说:"那个老师说,如果我跟家长配合,认真做到这几条,就比花很多钱,送我去绵阳读书强得多。我觉得,我家爸妈已经很辛苦了,我不愿意让他们为我花那么多的钱,也不愿意离开家。所以就满口答应了我爸妈,尊守这些规定,好好读书。反正当学生就应该读书嘛。"

小丁的这堆话,听得王了张着嘴,不知道说什么好。王了终于搞明白了,小丁的爸爸妈妈,把小丁读书,当成了他们全家的大事情,不允许别人影响到他家小丁学习。他爸妈首先防着的,就是我王了,因为只有我才天天去找小丁玩耍嘛。他家立的这些****规定,都是冲我来的,怕我学习不好,影响了他家小丁。王了又想起今天早晨,小丁爸爸堵在门口的可恶样子,心里又气愤;又难过;又忌妒。难受得没力气生气的王了,咬着嘴唇就往教室里走。

小丁望着难过得一句话都不说的王了,很过意不去,便把手搭在王了的肩膀上,安慰他说:"没关系,我们俩在学校,还不是能一起耍。在学校,我爸妈就别想管着我。"

下午放了学,知趣的王了,有意躲开小丁,自己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空落落的。王了突然觉得,大家都在嫌弃他。他学习不好,他爸妈就把他读书当成负担,那个都不愿认真管他。小丁的学习好,小丁家爸妈就把小丁读书当成大事情。好象他家小丁,当真要读出去当官似的。哼、小丁他有什么了不起,两年前,我的学习还比他好呢,他家爸妈有什么好神气的。他小丁是人,我也是人。他小丁能好好读书,我也可以好好读书。我今天回去吃了饭,就开始认认真真做作业,我就不信学不过他家小丁。

回到家,吃了晚饭,王了在书桌前坐下来,发狠从今天开始,认真做作业。王了先拿出他比较喜欢的语文课本,再找出语文练习册,开始做语文练习题。王了读完第一道练习题,就被难住了。没想到今天的语文作业,麻烦的事情真不少。又加上今天上课时,没怎么听老师讲课,现在做题一点便利都捡不到。王了只得慢慢地读课文,慢慢在课文里找答案。又查字典,又查成语词典。好一阵忙活,王了好不容易才把语文作业做完。

做完语文作业,王了心里好高兴。他已经好久没有这么认真、独立地完成作业了,看来他现在,还有认真完成作业的能力,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王了正淘醉在认真完成了语文作业的喜悦里,外婆突然出现在王了的书桌前,和气地对他说:"王了,快到十点钟了,你还没做完作业啊?赶快抓紧做完了,就去洗脸洗脚睡觉。我要去睡觉了。其它屋里的灯,你现在用不着,我已经关了。不要浪费电,白花钱。"外婆跟王了打完招呼,就到她的屋里睡觉去了。

王了这才发现,除了他书桌上的台灯,外婆把家里所有的灯都关了。所有的屋子都黑了起来,王了的心情,也跟着暗了下来。快到十点钟了,自己才做了一门工课的作业,还有四门工课的练习没有做呀。王了慌神了,赶紧拿出数学练习开始做。

还有十分钟,就到夜里十二点钟了,王了还有一门工课的练习没有做。不能再做下去了,在做下去,明天早上,就起不来床了。焦虑不安的王了,只好随便收拾好书包,把闹钟上到早晨六点十分,去胡乱洗了脚脸,就上床沉沉地睡了。

头一天吃了苦头,王了第二天早晨起了床,就先告诫自己,今天上课,一定要认认真真听老师讲课,做作业也要抓紧时间。总之、今天一定要把老师安排的作业做完。一定,一定。

一天、二天,王了强迫自己,认真坚持。坚持了没多久,王了就发现,自己听课的质量总是很差。上课时的脑子,今常都会顺着老师的一句话,或一个动作什么的,就飞到课本外面去浮想连翩了。就连窗外的那些风吹鸟鸣;光影白云;刮风下雨,都成了勾魂的东西,牵引得王了的思绪,在教室外面飘得找不到课堂。当他从浩浩荡荡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时,这节课的下课呤声,已经快响了。老师讲些什么,还是只有老师自己知道。王了费尽了心思,也找不到改变这种状况的办法。他也没有?气,把自己在课堂上走神的情况讲给同学听,怕讲给人家听了,不但得不到人家的痛情和帮助,还会被人家羞辱耻笑。进了初中,王了没有一天能全部完成老师布置的作业,自己好不容易写的作业,也今常被老师的红笔枪毙。他每天都要抄一部分同学的作业,才能充数交差。

到了半期考试,王了的考试成绩,让他无法相信地排在后面。王了最气的是语文成绩,他花了那么多时间学语文,可考试结果出来,成绩居然要差两分才能及格。王了不服气,去找语文老师问原因,老师说他的作文写偏了题。所以王了虽然觉得自己的作文写得不错,老师也只给他最低分。如此丢人的学习成绩,刺眼地摆在王了的面前,他那里还敢让同学晓得,他也在天天熬夜,努力地做作业。他怕同学笑他,努了力熬了夜,怎么还学成这个样子?难道脑子里装的,不是脑髓是浆糊?王了看见,班上那此公开宣布,对学习就是没兴趣,就是来学校混日子的同学,反而没人溪落。于是王了也开始在同学面前,做出不把学习当会事的样子。但才没过多久,王了又感觉到,老师和同学,已经把他和那些混日子的同学看成了一路人。

心灰意冷的王了,再也找不到认真学习的动力。到了初中二年级,王了就不再强迫自己做作业到深夜了。自己怎么努力都是差生,努力学习还有什么意义?王了不愿再做无用功了。既然命中注定不是读书的料,那就顺其自然吧,何苦非跟自己过不去。王了这样安慰自己。

没有兴趣学习的王了,没多久,就觉得无事可干的日子又无趣,又无聊。为了打发日子,王了有了找个玩伴的想法。找朋友是王了的强项,他和同年级不同班的刘奥洋交往了没几次,就成了投缘的好朋友。刘奥洋家和王了家不住一个村,但上学放学都能同走很长一段路。为了跟刘奥洋结伴而行,到了该分开走的路口,王了也不往回家的路上走,还要再陪刘奥洋走一段路。

为了感谢王了的相陪,回了家无事可干的刘奥洋,经常热情地邀请王了,到他家里去玩耍。他对王了说:"我爸不在家,我家里就只有我和我妈两个人。你根本不用怕我妈,她是个老赌鬼,是我们这儿打麻将的高手。她那个人,一天到晚,脑壳里想的,全是麻将。所以现在我家里,都是我说了算。我妈根本不敢惹我,她怕把我惹火了,我会缠得她打不成麻将。她想我不担误她打麻将的时间,盈了钱经常都会分钱给我。所以、你就在我家放放心心的耍好了。肚子饿了,就在我家吃饭。我就跟我妈说,我们俩要在一起学习,讨论作业怎么做。只要你回家晚了,不会挨你婆婆骂,在我家,我敢保证,我妈决对不敢为难你。"

从此王了就成了刘奥洋家的常客。王了发现,刘奥洋在家里,是个无拘无束,自由自在的主。他的日子过得又逍遥,又安逸,刘奥洋想要什么,他妈都会尽可能满足他。刘奥洋还告诉王了,在学校,他有一个学习很好的同桌,待人又很随和。刘奥洋今常拿钱跟他做交易,他做的作业,刘奥洋随便抄。有时为了赶时间,刘奥洋的同桌还会帮着他抄。考试时,刘奥洋每科都可以抄到他想要的六,七十分。每次考试,都能轻轻松松地敷衍过老师和家长。好命的刘奥洋,根本用不着为作业,为考试犯愁。他每天在学校的日子,也跟在家里一样,过得又逍遥,又自在。

唉、这人和人真是没法比。王了虽然心里忌妒,但人家刘奥洋对他又好又热情,他可以在刘奥洋家快快乐乐的玩耍,这就很不错了。可是好景不长,放寒假后没几天,刘奥洋在外地打工的爸爸,回家过年了。刘奥洋爸爸一到家,王了在刘奥洋家快乐玩耍的日子,就被刘奥洋爸爸天休无止的谈话终止了。

刘奥洋的爸爸,虽然对人很热情,也很欢迎王了跟他家刘奥洋一起玩要。但最爱谈天说地的刘奥洋爸爸,即使是在小孩子面前,也有说不完的话。而且最喜欢拿人家不愿意提起的缺点和尴尬来说是逗乐子。当他搞清楚了,王了的考试成绩,每次都没有他家刘奥洋的成绩好后,谈论考试成绩,就成了刘奥洋爸爸每次见了王了,必须要谈的话题。他总是先摆出一副非常关心孩子学习的样子,就开始询问王了考了多少分?错了几道题?为什么答不出来?成绩在班上排名多少?老师是怎样批评的?家长是怎样骂他的?王了每次都被刘奥洋爸爸问得面红耳赤,尴尬得抬不起头。刘奥洋爸爸看见王了越难为情,他反而越开心,得意地发出刺耳的尖笑声,刺得王了无地自容。王了和刘奥洋爸爸交谈的次数多了,慢慢感觉到,刘奥洋的爸爸,是有意拿他差劲的考试成绩来寻开心。

最让王了讨厌的是,刘奥洋的爸爸,过了年就不再外出打工了。刚刚过去的汶川大地震,把久香坝的房子震垮了无数,这里成了重灾区。过完年,久香坝也和其它受灾的地方一样,开始了热火朝天的灾后从建。当地就需要大量修房造屋的工人。干瓦工的刘奥洋爸爸,在家乡有了用武之地,没必要再舍近求远去打工了,就在当地搞建设,每天早出晚归。能和家人待在一起,又能挣得不错的收入,这让刘奥洋爸爸很开心。但王了却很不开心,他每天早晨去邀刘奥洋上学时,都能碰到还没出门上工的刘奥洋爸爸。

这天早晨,王了又去邀刘奥洋一起上学。刘奥洋爸爸这个话贩子,一看见王了,又兴奋地打开了话匣子。他说:"王了,我正想问你呢,听说你们这次的数学测验成绩已经出来了,大家都说这次的测验题很简单,都考得不错。你这次考了多少分?这么简单的题,是不是也考了高分?"

王了很难为情,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假装没听见刘奥洋爸爸的问话。刘奥洋爸爸也不想绕过这个话题,故意走到王了面前,摆出一副决不放弃这个话题的架势,大声严肃地对王了说:"王了,我在问你话,你没听到啊?我问你,你们这次数学测验,你考了多少分?小伙子家,别这样嘛,装聋作哑的啥意思?考了多少分就多少分嘛,这有什么不好说的?吞吞吐吐的,那象男子汉。"

被逼得不能不说的王了,只好羞愧地小声说:"我考得不好,才考了三十三分。"

刘奥洋爸爸夸张满足地尖笑起来说:"哟、王了也考了三十三分啊,那还是很不错嘛。我家刘奥洋这次也考得不好,才考了六十七分。还有你们班不是全年级最差的一个班吗,大家的成绩都不好。所以你虽然只考了三十三分,说不定还有不少瘟猪子在你后面呢。说不定你还是班上的前几名。前几名还是挺神气的,你说是不是嘛?你晓不晓得,这次你在班上排多少名?你后面还有没有同学?有几个?"

王了低头低声回答:"六个。"

"呵呵呵,看不出来哟,王了同学居然也能甩六个同学在他后面哟。了不起、了不起,哎、你后面的六个同学,有几个男生?几个女生?刘奥洋爸爸笑嬉嬉地在王了面前坐下,津津有味地又问王了。

王了满脸涨红,怯怯地说:"四个男生,二个女生。"

刘奥洋爸爸大笑起来,谈兴更浓了。"哈哈哈,看来男娃儿里的糟糕分子,还是比女娃儿的多哟。那你晓不晓得,最后的那名是那个?是男同学还是女同学?看来倒数第一这家伙,很给他老子露脸嘛。哎、你晓不晓得,倒数第一家的老爸是干什么活的?"

刘奥洋爸爸的问题一个接一个,无以应对的王了,好不容易才等到刘奥洋吃完了饭,去拿书包准备出门,王了这才向宣布结束审查的囚犯一般,如释重负地逃出了刘奥洋家。

俩人走在上学的路上,被刘奥洋爸爸搞得心情很差的王了,很希望从刘奥洋那里,听到几句道歉和安慰的话,来安抚自己被他老子重伤了的自尊心。便心有余悸地向刘奥洋抱怨说:"你家老爸怎么是这种人,想出那么多问题来故意刁难我,真是太可怕了。逼得我恨不得赶快找个地逢专进去,马上在你家里消失。"

粗心的刘奥洋,无法体会王了此时难受的心情,王了的话,又让刘奥洋想起王了刚才尴尬的窘态,完全把平日机灵的王了,改变成了痴痴呆呆的傻样。王了那憨样,看上去既狼狈,又可笑。刘奥洋实在憋不住,便大笑着在路上乱蹦乱跳起来。响亮的笑声,夸张的样子,充满了得意洋洋和幸灾乐祸。气得王了真想挥拳狠揍过去,揍得他刘奥洋立刻失去记忆。

从此后,王了再不敢去邀刘奥洋上学了。他想清楚了,自已可能天生就是个被人嘲笑的主,为了避免被人羞辱嘲笑,王了越来越怕跟人说话。他怕一不小心,又被人家抓住他的短处来寻开心;拿他很差的学习成绩开涮。心虚的王了,开始有意躲着同学,在学校,不再参与同学们课间在操场上的游戏和嘻闹,上学放学,也不再与同学结伴而行,天天一个人,独自游走在上学放学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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