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瑶蜷缩着双腿靠在椅子上,身边桌上是刚刚没有喝完的酒。在这一呼气就会出现白雾的夜空下,她竟显得格外凄美。静静地看着,才发觉到我竟没有像这样好好的看过她一次,也没有认认真真的体会过她的感受。
岑瑶的母亲生下她后就撒手人寰了,缺少母爱的小女孩,本来还可以在父亲的身上汲取亲情。但是听她说,她父亲岑建华做的是进出口的贸易生意,经常要出差,所以三岁起就被寄养在我父母家。偶尔能看到她父亲,也只是匆匆一面。和他父亲相处最多的那一年,又被告知要穷尽全力寻找一个陌生人。对于一个12岁就被设定好一生宿命的女孩,找到我还真不知道是福是祸。虽然她从没有和我说过在寻找我的这两年里都遇到了什么,但是想也知道肯定吃了不少苦头。想到此处,也就不经意间泛起了我诡异的同情心。虽然喝了些酒,但我的头脑却无比清醒。想着她的遭遇,再看着眼前的她。我竟脱口而出:“我们在一起吧。”
岑瑶回头看着我,没有说话。突然冒出的想法让我自己都大吃一惊,但是我并没有逃避,我依旧看着她,斩钉截铁的又说了一遍:“我们在一起吧。”
岑瑶楞了很久,又转过头看着夜空,缓缓的张口:“今天是情人节吧,你知道情人节的来历吗?”
我摇了摇头,继续看着她。又沉默了一会,岑瑶才突然张口道:“情人节,大多数的人都只看到了它幸福的一面。其实,据传说情人节源自基督教。有一个叫作瓦伦丁的基督教徒,为了掩护其他殉教者,瓦沦丁被抓住,投入了监牢。在那里他治愈了典狱长女儿失明的双眼。当暴君听到这一奇迹时,他感到非常害怕,于是将瓦沦丁斩首示众。听说,在行刑的那一天早晨,瓦沦丁给典狱长的女儿写了一封情意绵绵的告别信,落款是:FromyourValentine(寄自你的瓦伦丁)。当天,盲女在他墓前种了一棵开红花的杏树,以寄托自己的情思,这一天就是2月14日。自此以后,基督教便把2月14日定为了情人节。”语毕,岑瑶又转过头来看着我。“情人节在美好的外衣下还包裹着一段不幸的爱情,所以呢,你还要在今天说这番话吗?”
“我确定。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不确定是不是有沟渠的存在,但只要有沟渠,我就会把它填平,你这轮明月,永远只能照在我的心上。”看着岑瑶的眼睛,我无比确定自己的回答。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岑瑶才哽咽的开口。“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有98度吧,虽然只差两度,但是依旧到不了沸点。就算我火力全开,你就能那么肯定差了两度的水真的能沸腾吗?”说着,我便看到她的脸上多了两行泪痕。
“呵,只要你火力全开,我就能把98度的水变成100度。”我站起来,走向她。看到我的举动,她竟哭出声来。我蹲下抱着恸哭的岑瑶,想要平复她所有的委屈。2010年2月14日,在这个夜晚,我向她倾注我的全部,而她也积极的回应着我。
大概是因为心里踏实的感觉,一觉睡得很熟,直至转日的夕阳西下,才缓缓睁开双眼。落日,醉染了薄暮的天空。看着身旁熟睡的瑶瑶,突然产生了一种不真实的幸福感。生命中来来回回,随时在接纳着潮起潮落。总是希望出发点是快乐的起点,而目的地则是幸福的终点。虽然于我而言,在开启这段人生的时刻并未感到快乐,但是我仍旧,仍旧想要一个幸福的终点。幸福,这世上最大的幸福似乎也就是把我变成我们。至于今后的人生,相信未完待续才是一种心照不宣的幸福吧。
看着渐渐转醒的岑瑶,我肆意的享受着这难得的幸福。良久过后,依在我怀中的岑瑶突然提出要结婚。我虽然觉得有些突然,但倒也觉得这是最合适的决定。对于我们还差一岁才到登记年龄的问题,她倒也表示不用我操心。据传说结婚前准夫妻最好不要见面,我便在三天后将她送回了家中,并约定好除夕那天民政局见。
抱着以后会幸福生活下去的美好愿望,登记前的这一天倒也过得很安稳。和朋友出去吃吃饭聊聊天,回家后跟瑶瑶打打电话,然后就躺在床上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难得的是,梦中并没有出现以往的恐怖事件,反而充斥着幸福的味道。梦中的岑瑶一身洁白如雪的镂空连衣裙,从一栋不知是哪里的建筑物中缓缓地朝我走来。本来沉浸在美梦中的我,却突然看到雪白的连衣裙变成了红色。慌忙的抬起头来,看到岑瑶一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身边被满满的红色包围着,而一袭白衣的瑶瑶就这样倒在了血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