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便是永劫。有些人会因为没有赶上天空中的流星而沮丧,有些人会因为错过海底的宝藏而懊恼,而有些人因为他人的一个过错而一生不幸。当年的事情实在对我影响太大,以至于撼动了我的人生。昨天的对话还犹言在耳,以至于我重新质疑自己的存在。今后的路该何去何从,我实在是迷茫不清;今后的人,该如何对待,我也终是无措了。
今天纽约的大部分人大概都在为圣诞节做着准备,街上忙忙碌碌的身影络绎不绝。天空也窸窸窣窣的下起小雪,本就繁华的街道渐渐的被小雪染成白色。圣诞节配上雪花,似乎才是这个喜庆日子该有的标配。而如此的天公作美,也让路上的行人兴奋不已。遥望天空,湛蓝的背景下雪花点点。络绎的雪花纷飞而至,装点着繁华热闹的大街小巷。街上时不时有一群小朋友相伴着奔跑,似乎在寻找着圣诞老人的踪迹。
一大清早,我便遇到了来看望母亲的岑瑶。刚要推门进去,却看到她坐在椅子上和母亲说着什么。我并不清楚她和母亲之间的关系,不过看母亲和她说话慈眉善目,笑呵呵的模样,大概,她们关系应该很亲密吧。
我母亲名唤安薇,和我的父亲一样,在美国都有着深厚的家族背景,算是个地地道道的名门知识分子。本来健康的身体,因为当年产下我和妹妹后匆忙逃回美国。所以身体大不如前,一日不如一日。看着母亲瘦弱的身影,我又似乎退缩了,本来决定不再与这边联络的决心也被动摇了。我轻轻的将门关上,转身离开,出门去了。
走在路上,不自主的想着最近的事情,脑子变得十分混乱。一面是父亲的话,一面是母亲的身影;再加上那群外国人和黑发女生。我的双胞胎妹妹、母亲的身体、神秘队伍、诺大的建筑物、消失的高伟、黑发女生、枪伤、还有岑瑶......我本来就快缺氧的身体都几乎快要窒息了,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还剧烈的跳动,砰砰直响。滴滴滴的声音让我慢慢恢复过来,我才发现是手机响了。
“喂。”我缓慢的出声。
“你去哪了?在外面吗?”来电的是岑瑶。
“嗯,我在外面。”我回答后便抬头向前看去。
“怎么声音这么有气无力,你在哪里?我去找你。喂,喂,喂......”
岑瑶还在继续说着什么,可是我的注意力却全在我眼前的人群中。因为,因为我竟然看到了......消失的那个黑发女生!我径直向黑发女生跑去,但是由于街上的人实在太多了,我最终还是没有找到她。对于这突然出现的希望,我想要拼命抓住。但就像是手中的沙,攥得越紧,流失的就越是迅速。刚刚找回的一丁点光亮,现在又被黑暗所吞噬,变得似乎再也无法观看到前进的道路。绝望和沮丧又迅速占领了整个身体。
“逸铭!”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我猛的回头却看到了岑瑶。刚被燃起的火光就这样又被无情的浇灭了。“怎么了?怎么不说话啦?你举着电话怎么不回答我!”岑瑶盯着我,一脸的紧张与急迫。
刚才我明明看到了,就是她,不会错的,明明就是和我一起的黑发女生。这么久的时间,她到底去哪了?为什么一直没有出现?那么,她又为什么会出现在纽约?我越是想这些事,我的大脑就越发的空白,心脏也砰砰的跳的厉害。
“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你快说话啊!”
我看着岑瑶紧张的脸,意识渐渐的恢复过来,心跳也慢慢的平复下来。我抓着岑瑶的肩膀,急忙问道:“你......你有没有看见......我刚刚明明......”话说到一半,我突然反应过来。看着岑瑶的眼睛,我突然意识到她从来没有见过黑发女生。即使见过,以她在医院的态度,应该也什么都不会说了。泄了气的皮球大概也不过是我现在的模样了吧。
“没什么,大概是天气太冷了吧,没事的,不用担心了。”臆测到岑瑶的反应,不知为何有些失望。便意图掩饰我刚刚的举动。
“那我们回去吧,估计家里也准备的差不多了。”说着,岑瑶挽过我的胳膊向家里走去。侧头看着她的举动,我有些确认自己的猜想。
圣诞节就这样过去了,冬天的纽约依旧如此寒冷,时不时的还会下起大雪来。我说想和岑瑶一起出门旅行,好好的放松放松,但是却被她一口回绝了。说什么也要让我去医院好好地接受检查,否则绝不会和我一起出去。听着岑瑶的这番话,感受着她坚决的心意。总觉得自己不该随意臆测她的心思。终是拗不过她,无奈之下我还是乖乖地听话,又在医院耗费了一周的时间。不过还好,她还算信守承诺。元旦过后,我们一同到伦敦和巴黎转了一圈,看了看沿途的风景,感受了当地的人文景观,体验了欧洲的民俗风尚之后,便动身回国了。
如果说那次在野外发生的事情是开始,那么这个潘多拉的宝盒也就在那个时刻被一同打开了。总以为这个魔盒被打开后,也就不会再发生什么让人意外的事情了。可是没有想到,任何事情都没有一定的规律可循。打开魔盒只是一个开始,这并不意味着它就随此而结束。反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将潘多拉的魔盒彻底打碎。将一切灾难释放,最可怕的是承载所有不幸的载体已经支离破碎,最终一切都将覆水难收。
2010年2月14日,回家已经一周左右的时间,天气还是依旧如此寒冷。不过上海辜负了所有人的期望,并没有在情人节这天飘着纷白的雪花,为人们送来情人节该有的浪漫气氛。雪,终归是负了冬天的约会,而冬天,也终归是缺少了雪的点缀。入了夜的上海仍旧寒风凌冽,我坐在阳台上,看着望向夜空的岑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