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出餐厅时,日轮已经西斜了9几只出窝不久的乳燕蹲在一根黑色的电线上,纵情地呢喃着温煦的阳光。酒力的作用使乌云索娃也觉得身轻如燕,她下意识地伸展了一下柔曼的双臂,几乎是展翅欲飞了。石油鬼子轻轻将她扶上车子,便驱车回到自己的住所。两人先洗了个鸳鸯式的淋浴。石油鬼子很像一个老练的猎手,面对已经到手的猎物并不急于下手。在整个洗浴的过程中,他一直装得一本正经,目不斜视,很快就消除了昨天第一次见面时他给乌云索娃留下的不好的印象。乌云索娃也在羞羞答答地遮掩着,不想将自己最隐秘的部位暴露给石油鬼子。
上床时石油鬼子才看清了乌云索娃的隐秘部位。使他大为吃惊的是,那本应该很阴暗的地方一点也不觉得阴暗,竟然同她的脸蛋一样细腻而白净,没有一丝的毛发和那些杂七杂八的附属物。他这些年走南闯北,也玩过不少的女人,可这样的女人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石油鬼子迟疑片刻,然后使劲地掰开她野藤似的两条腿,冲着大腿中间的部位一阵狂吻,吻得她浑身微微发抖。此时的石油鬼子多少有些狼狈,原有的一点绅士风度逃之夭夭以后,他显得更像一只肥胖的猪崽,贪婪而放纵地吮吸着母乳。一个人的伪装被彻底撕破之后,他的举止就一点也不会比别的动物高明了。庄严与神圣的外衣,往往掩盖着不可思议的丑陋,这便是人的自然属性。在跟自然属性的决斗中,社会属性有时也会输得体无完肤。
石油鬼子并不属于那种只图自己快活而不管对方死活的男人,他一向认为,建立在女性痛苦之上的幸福并不是什么真正的幸福,最完美的快感应该是男女双方共有的。他表面上在亲吻,暗地里在用他体内最敏锐的那根神经把握着火候。不多时,乌云索娃的隐秘处溢出了波漾漾的液体,纤巧的阴唇一张一翕’似乎想说点什么,又似乎想吃掉什么东西,两只手没命地在空中抓来抓去,像是在寻找一根救命稻草。石油鬼子就觉得火候差不多到了,这才进入了实质性操作的阶段。
乌云索娃开始感到有些疼痛,虽然不很剧烈,但却非常真实,它迅速传遍了她的每一根神经。随着操作的逐步深入,这种疼痛不久就被淹没在无边无际的快感之中。乌云索娃认真地体验着这种不受理性约束的纯自然的快感,仿佛一道冰川在初春的暖流中一段一段地融化,很快就变成一条缓缓流动的小河。石油鬼子好似河面上升起的一柱白浪,忽而高高地直冲云霄,忽而重重地砸向水面,直到这柱白浪倦倦地倒伏在波澜不兴的河床上,也化做缓缓流动的河水时,乌云索娃才渐渐地走出天堂的大门。
石油鬼子对乌,云索娃的配合非常满意,床上的事一完,随即就给了她一万元钱,说剩下的另一万最后一次性付清。乌云索娃得了钱,就急匆匆去了银行,全部汇给了蒙克图。
时光在欢娱的气氛中一天一天地逝去,可郊外的那一道风景线一直是乌云索娃心里挥之不去的一块谜团。有一回,乌云索娃好奇地问起看风景的原因时,石油鬼子说:“也没什么别的原因。你头一次做人生最有意义的事情,只是让你先练练胆子。”
“那为什么要把那东西剪掉?”乌云索娃问。
“那我就实话实说了吧。”石油鬼子笑眯眯地说,“咱们吃的鲁冰花就是用那东西做的。”
乌云索娃听罢,肚子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还没来得及进到卫生间就呕吐起来。石油鬼子赶紧扶稳她的身子,用手轻轻拍打她的后背,嘴里不停地念叨:“对不起,对不起,实在是对不起。我咋就……唉。”
乌云索娃吐空了肚子里所有的食物还在干呕,似乎要将五脏六腑也全部吐出来。石油鬼子急得抓耳挠腮,嘴里还是翻来覆去地念叨着那些道歉的话。
石油鬼子不愧是一个做爱的老手。乌云索娃虽说在初期受了一些疼痛,感官上的愉悦却也是丰富的。有时候,她甚至对感官的神秘性产生了一种敬畏。一周以后,她就变被动为主动,她那如饥似渴的小机器吸得石油鬼子身体里空荡荡的,后来简直是一贫如洗了。力不从心的石油鬼子抓着他那不争气的家伙,不无感喟地说:“老兄,这辈子我也算对得起你啦,不过你可有些对不住我呀,我的老兄。前些年制度硬,不叫乱搞女人,你倒好,比他妈的制度还硬。这些年制度软啦,可你比制度还软。咳,我们这代人咋就这么命苦,真是生不逢时呀。”
一个月后,石油鬼子终于熬到了告别乌云索娃的时刻。这时的乌云索娃倒多少有些乐不思蜀了。不知不觉中,她的兴奋点已经从钞票转移到具体的生活上了,新奇的感觉一直在征服着她冷峻而高傲的心灵。如果石油鬼子突然提出来要将告别的期限推迟一个月,或者两个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她一定会爽快地答应的,哪怕不增加劳务费也是可以商量的。可石油鬼子没有提出这样的要求。他似乎连一天也不想推迟了。这倒使乌云索娃的自尊心受到了一种莫名其妙的伤害,就好像忽然间被一个负心人抛弃了似的。
从一支牧歌的苍茫和飘洒,你梦见你的家园,已经风化,是谁拨动着你命运的琴弦,让你的春天在沉默中升华,那曾是你的精神,你的寄托,你丝丝柔柔的心灵的哈达,徜徉在这黑暗般的幸福里,每一次心跳都是一段神话。
石油鬼子是个很讲义气的人,临别时还在他俩吃灵根的春水园里设了一桌丰盛的告别宴,一吃就是三个多小时。饮酒间石油鬼子突然冒出一句语重心长的话来:“乌云索娃,我本来是想跟你长期在一起的,可是,你可能不知道,你这辈子是嫁不成人的。”
“为什么?”乌云索娃吃惊地问。
“你是个白虎,白虎是要吃人的。”石油鬼子神秘兮兮地说,“除非嫁给一个你很痛恨的人。”
石油鬼子从包里取出一本旧得发黄的《阴阳谱》,翻到有关白虎的章节上,递给乌云索娃,说你自己翻翻看。
在这一段文字里,不长阴毛的女性被叫做白虎,男性叫青龙。青龙和白虎都对配偶不利,都是天降的克星。乌云索娃慌乱地看着书,猛然想起一个月前石油鬼子亲吻她的阴部时那个迟疑的瞬间。乌云索娃问:“你既然知道我是白虎,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哩。你就不怕……”
石油鬼子急了,赶紧打断乌云索娃的话说:“在一起归在一起,结婚归结婚,这可不是一码事。绝对不是一码事。”
乌云索娃点点头。乌云索娃在点头的同时自然想到了蒙克图,尤其是想到了老尼姑在巴盐淖尔湖畔说下的那句神神道道的话。于是,一种强烈的宿命感再一次萦绕在她的心头。经过一番不平静的思索,她的心里很快就做出了一个无奈的决定。她既然知道自己是个灾星,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将灾难带给蒙克图。石油鬼子看着乌云索娃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就安慰她说:“你也不要负担太重,迷信嘛,不可不信,也不可全信。不管咋说你也是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你的那东西摸上去丁是丁卯是卯的,不像别的女人,摸上去如同草地里的一摊波泥。”
最后,石油鬼子驾着车将乌云索娃送回到乌云书屋,就算是完璧归赵了。在她下车回眸的一刹那,石油鬼子蓦地产生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幻觉。他仿佛看见了荡漾在巴盐淖尔湖上的层层碧波,以及一闪一闪的凄迷的湖光。
乌云索娃将剩下的一万元钱拿到手以后,又给蒙克图汇走了五千,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去外地的一家医院做了处女膜手术。回来后她觉得心里空荡荡的,像丢了魂儿似的。
第二天一早,关闭了一个多月的乌云书屋终于又开门了。书屋的门一开,苏日娜就来了。苏日娜长着两条活灵活现的短腿,像企鹅一样好动。苏日娜一进门就问:“这些日子过得不错吧。”
乌云索娃将事先准备好的一千元钱递给她,无精打采地说:“就算不错,也是托你的福啦。”
苏日娜似乎从话音里听出了一点饥讽的意味,便不冷不热地说:“你就知足了吧。我知道这些天你付出的不少,可你得到的实惠也不少呀。知足吧,你。做女人的,能赶上这太平盛世,那可是咱们的造化呀。我小的时候常听老奶奶说,在旧社会,日本人把女人强暴了,一分钱不给不说,还要用明晃晃的剌刀捅你的下身,捅成马蜂窝他才过瘾……”
“住嘴。”乌云索娃打断苏日娜的话说,“你还有完没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