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三天,星魂都没有在看到流沙老祖,只有计然不时地和他讲解整片神洲大陆发生的一切。
星魂几次催促要前往东海都被计然推诿过去。还有长发老头骑着青牛拉着星魂到流沙河玩耍了一次。
星魂看着原本洁净的青牛在长发老头的蹂躏下变成了土黄色。青牛委屈的眼神不时地瞟向星魂。却被老头一巴掌拍在脑袋上。
老头哈哈笑道:“牛呀,就要吃饱喝足之后在泥地里打滚哼哼。我这是让你回归本性。”
青牛无奈的哞叫两声表达反抗,但还是无法改变自己变成泥牛的事实。
夕阳西下,老头坐在河边看着那渐渐沉溺的落日发呆。
老头手捧一朵荒野之花,长发铺满河岸,随风如枯草般飘摇,似痴似傻,似疯似癫。整片天地都是宁静,竟是一种人间至绝的美景。
星魂无意间瞥了一眼老头眼中的野花,身体瞬时僵住,时间仿佛从此定格。那朵微微枯卷的野花居然在缓缓凭空消失。过了片刻竟然出现在自己手上。
老头缓慢转头对星魂咧嘴一笑:“流沙那个老王八让我做你的师父!”
星魂不知该如何作答。
又过了几天,星魂再也坐不住了,对流沙的闭门不见感到十分愤怒。他顾不得许多,执意要前往东海。
就在他和计然争执的时候,流沙终于出现在星魂的面前。
流沙老祖满面疲惫叹了一口气道:“你随我来吧!”
星魂有点不知所措,但还是跟着流沙老祖穿过一道道森严的关卡。进入了一间密室中。没想到密室里还有密室。直到来到了一道满是密室的走廊。
流沙老祖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有一百零八个密室,每个密室都布满杀人于无形的机关。星云世界就在这一百零八个密室当中随意穿梭。”
“星云世界,那是什么东西!”星魂不解的问。
流沙带着星魂穿进一个密室。
星魂诧异的感到自己并不是如想象中进入了一个房间,而是进入了一片天地。
满天星斗无数,无尽星光挥洒。而脚下是一片透明的大地。每颗星星都垂下一条光辉缭绕的丝线,或长或短。在半空中随意的交织垂向大地。
星魂看着满天星斗不解的问:“这是什么?”
“你不是问星云世界是什么吗?这就是星云世界,这就是一切,过去,未来。这里都有。这里的每一颗星星就是每一个人。垂下的每一条丝线就是他们的人生轨迹。”
流沙随意的拿起一根光线,把他交到星魂的指尖,星魂顿时感到一股澎湃的记忆之力全部涌入了他的脑海,他能清楚感觉到一个叫王海的人的一生的全部轨迹。这条光线里不仅有王海的过去还有他的未来。
星魂感到从未有过的震惊和恐惧,眼前的这位老人仅凭一之力居然掌控着整个世界。
星魂不禁问道:“那,你是不是可以改变他们的命运。”
“没错,但有些特殊的人我只能将他们的命运变成未知。逆天改命是很少能把命运变成自己希望的那样。而代价却不可估量。那天计然问我,如果自己不出手命运会不会改写。我说会,但只会朝更坏的一方。”
“你是不是改过了我的命运!”
“没错!”
“为什么!”
“因为,我若不改这个世界就不会有你。如果没有你那些逝去的生灵将永远无法瞑目,那些锁住的灵魂将永远无法解脱。你还记得阴山上的烛火吗?”
星魂心灵一颤,流沙的话触碰到他的灵魂深处。他忍不住的问道:“我到底是谁?”
“就像我给你起的名字,你就是这个世界的一切。也是星云世界的星魂。你本应在黑暗中沉睡,却被我唤醒。因为这个世界需要你。现在我感应不到你命运的走向,但你的一生必定坎坷无比。”
流沙指着一条光线对星魂说:“这就是你的命运之线,他与无数人的命运交割,穿过无数命运的漩涡。几乎影响了世间的一切。归墟在你的生命线上埋下了九条死亡线。整座江湖已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等待着你的沦陷。”
星魂冷冷道:“我已经去过了地狱,见过了魔鬼,难道还怕人间的阴谋不成。”
“十年来你经过的不过是环境的艰难险恶,如今你面对的将是人心的修罗魔火。世间万毒,人心最恶!”
星魂无话可说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你和归墟到底是什么人?”
流沙没有正面回答星魂的话只是说:“其实我们来自同一个地方,都是应该死去的人,这么多年来的恩恩怨怨也是该有个了结了!”
二人出了星云世界,流沙把星魂带到了流星沙园。
流星沙园占地千亩,以前屹立的三千座沙像以化成飞灰。这十年来流沙也是第一次来这里。看着满地的残垣心里唏嘘不已。
流沙蹲下捧起一捧沙。流星沙清如烟雾缓缓在他手中飘散。
流沙不无伤感的说道:“这里曾经有三千座沙像,他们都与你息息相关。如今众神的命运全部都落在了你的肩上。任重道远啊!”
星魂看着满园荒芜感慨道:“计然说过,是因为我刺了秦帝一剑三千沙像才会倒塌。我答应你,我一定会在还你三千。”
流沙笑笑:“那一剑你必须刺,沙像也必须倒。这都是命,你又何必执着呢?”
“这样看来,我的固执也是命运使然。”星魂说完忽然发现在整座沙园里还有一截沙像孤独屹立。这座沙像只到腰,并不是上半身倒塌而是这根本就是一件未完成的沙像。但那半截沙像纹路却层次分明。仿佛已经经过了漫长的岁月。
星魂问道:“这座沙像做了多久了?”
“六十年。”流沙苦笑道:“或许这注定是一件永远无法完成的作品吧!”
星魂想了想道:“我听计然说过,你生来就是长生不老。可是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弄得满头白发。”
流沙叹了一口气,他凝视着沙像缓缓道:“我曾经的确长生,如今也的确老了。”
流沙又看了沙园外的计然一眼道:“你听完计然给你讲的关于七把剑的故事就可以踏入江湖了。”
星魂回头,计然正微笑着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