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一牛落地缓行。星魂望着眼前厚重的城墙,感受着城墙迎面扑来的沧桑之感。
两扇土黄色的城门紧闭,上面尽是时光剥蚀的斑斑点点。
流沙老人微笑着看了看星魂,袍袖一挥,两扇大门吱吱呀呀的打开。迎面扑来的热浪裹狭着狂沙迷蒙了星魂的双眼。
门内站满了流沙老祖的弟子。他们白衣飘飘负剑而立在大门的两旁,恭候着师父的到来。
流沙老祖拉着星魂并行。
星魂悄声对流沙到:“他们是在迎接你,我怎么能和你并立。他们的目光,我承受不起!”
“如果你知道你自己有多么重要,就会明白这世上没有什么是你承受不起的。”说完拉着星魂和自己一起承受那万众瞩目的目光。
长发老头一吐舌头,骑着牛跑了。流沙答应过他只要他俩一起从西极回来就让他骑三天青牛。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计然从远处迎上来施礼禀报:“师父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儿?”
流沙道:“也罢,孩子你在那极恶之地生活十年。是该好好休息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星魂胡乱吃了点东西,躺在床上思绪犹如一团乱麻。重回人类世界让他感到无比的兴奋却又如此的陌生。心头无数的疑问堆积成一个大大的问号。他不知道这是哪,也不知道那个老人是谁,更不知道一个只身闯西极,吓退十万兵的绝世强者为什么对自己如此重视。他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
星魂觉得自己仿佛处在一个漩涡的中心,什么也抓不住,怎么也逃不脱。只有随波逐流罢了。
星魂躺累了,又坐起来。看见桌子上的薄饼忍不住吃了起来。在地下十年什么都可以忍受,就是这食物实在不敢恭维。西极食物奇缺,为了不至于忍饥挨饿只能猎杀鬼兽为食。
鬼兽的皮又厚又硬,肉也是酸中泛着一股苦味,实在难以下咽。
星魂边吃边思考,结果越想越迷糊。他狠狠咬了一口薄饼下定决心不管怎么明天都要问清楚自己父亲到底是生是死。至于其他都是浮云,爱咋咋地,稀里糊涂怎么都能过一辈子。
他胡思乱想着,两手攥着两张薄饼迷迷糊糊睡着了。
大漠的阳光格外富裕,星魂一觉醒来就看到流沙和计然盯着自己手里的薄饼愣愣出神。
星魂赶忙起身,但强烈的阳光让他的眼睛十分刺痛。
计然微笑道:“鬼国很黑吧!慢慢适应就好了。”
星魂道:“鬼国虽在地下没有阳光,但有冥火照耀也不是特别黑。只是这太阳实在刺眼。”
星魂说完,尴尬的把大饼放下对流沙问道:“爷爷,你昨天说我父亲并没有死,到底是怎么回事?”
流沙神秘道:“你的父亲的确死了,不过秦帝又把他复活了!”
星魂不可思议的看着流沙道:“秦帝,是我亲手杀死的!你说他复活我就够不相信了,还说他把我父亲复活,这也有点太扯了吧?老爷爷,你是不是.....”
“你想说我老糊涂了是不是?”流沙和计然同时大笑。
星魂暗一咬牙心想“要不是看你一把年纪,早抽你个星光灿烂了,你还有脸笑。”
流沙终于说道:“孩子你别生气,你的父亲确实是被秦帝复活的。我知道这有点不可思议但确实是真的。”
“人死了,怎么会复活!难道世界上有起死回生的药吗?”星魂赌气说道。
没想到流沙老家伙语不惊人死不休道:“没错,在这神州大陆确实存在起死回生的灵药,而且不止一种!”
星魂无话可说,心想:这老家伙怎么也是传说中的人物,不至于信口开河吧!
流沙老祖终于开口说道“昆仑山有不死树,东海神山有养神芝。”
“这两种药都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吗?”星魂迫不及待的问道。
流沙老祖缓缓说:“昆仑不死药是西王母的圣物,传说大神后羿都心向往之。而神山的养神芝当时把整个咸阳城闹得沸沸扬扬你也略知一二吧?”
星魂点点头依稀记得很久以前秦帝在咸阳城猎杀了许多俘虏。没有人收敛暴晒了一天一夜,没想到第二天咸阳城黑云压天居然是一群遮天蔽日的乌鸦。乌鸦衔了一种草覆盖在死人的脸上,没想到过了片刻死去的人居然都醒了过来。
咸阳令带了草,把这种情况告诉秦帝。秦帝立即举行了一场盛大的辩论,却无一识得此草。最后不得不请来北郭鬼谷。
鬼谷先生沉思片刻说:“此草叶像菰叶,苗有四尺乃东海神山上的不死草。”
后来便有了秦帝命徐福领数千童男童女浩浩荡荡入东海的传说。
星魂说“当时我父亲听说鬼谷子得出养神芝的结论破口大骂说他胡说八道。难道他说的都是真的不成。”
流沙道:“此草确实叫养神芝,但绝没有他说的那么神,什么一株草救活一个人确是骗人的鬼话。至于鬼谷为什么这么说他自然有他的苦衷。现在我也不便多提。”
“我现在只想知道秦帝为什么救活我的父亲,而且还把他带到东海!”
“秦帝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在他称帝期间有多少刺客想取他项上人头,但都无功而返。号称天下第一刺客的荆轲,也在咸阳宫中剁成了肉泥。几年来悬在咸阳城外刺客的头颅悬挂如瀑布。弄得人人敢怒不敢言。秦帝放言要用江湖人的血在咸阳城外书写一部大秦律。却没想到自己差点死在了一个书生的手里。他自视征服了天下,却败给了一个书生。这是他绝不能容忍的。所以他不让他死,他要让他承受那些没有承受完的罪!”
“那我父亲岂不是天天受他凌辱!我要去东海!”
流沙眼神黯淡了,似乎有什么话要说但终于没有说出口。
计然道:“东海是一定要去的,但你最重要的是恢复自己的身体。”
流沙看了计然一眼,二人缓缓退下。
计然看着流沙痛苦的样子道:“师父!你还是放心不下。”
流沙叹了口气道:“你不知道归墟那个老王八有多可恶。他他是要杞梁亲手杀了他的孩子啊。”
计然无奈的说“难道就不能不让他去吗?”
流沙叹了口气道:“这就是命运,也是我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计然看着师父远去的背影格外悲凉。痛苦自语道:“可他已经是你最后的一位亲人了,他是你的亲舅舅呀?”
远在东海之上的大壑归墟,归墟老祖白须飘摇看着无穷的海水涛涛不绝涌入深渊之底,若有若无的琴声断断续续。归墟老祖豪迈的大叫:“流沙乎?杞梁乎?星魂乎?不管来的是谁,我在东海海底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