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闾死,吴越之仇似海深。
夫差继位,发动上万民工在破.楚.门外为阖闾建了一座前所未有的墓地。
民工堆壤为丘。又在丘上修建剑池。剑池长宽六十步,水深一丈五。而吴王阖闾墓就在剑池的下边。吴王阖闾的尸体用三层铜棺包裹。此外还在墓中挖了一个六尺见方的水银大池。又用三千把名剑陪葬,其中就有扁诸,和鱼肠。
而夫差本人更是让左右侍卫立在大殿门口,每次自己路过侍卫都会高喊:“夫差,尔而忘句贱杀汝父乎?”
每次句贱都会泪流满面高声回道:“唯,不敢忘!”
伍子胥已到暮年,此时他只有用自己的余生来做唯一的一件事,那就是报仇!或许他的一生也只做了一件事就是复仇。
伍子胥看着翻滚的滔滔江水壮心不已:“三万将士尽没,我再给你十万,句贱你还有没有胆来杀!”
夫差二年,春吴国倾十万大军从太湖出发,以水路攻打越国。吴王夫差亲征,伍子胥为大将。
夫差干拔出宝剑目光从未有过的犀利,大喝:“不报此仇,誓不还吴!”
巨轮出港,如海神之怒!
越王勾践将三万水兵屯集在太湖。
此时他登船远望,太湖一碧万顷,沙鸥翔集,锦鳞游泳。徐徐清风吹动,千面军旗飘舞。好一片宁静天地。
这时远处的水面,一阵隆隆作响!太湖涌起了一线黑潮,再近些黑潮拉长拉宽,水面震颤隆隆作响!又过一瞬,数千战舰清晰可见!喊杀声震天。
“列阵!”句贱高喊。
但吴军战舰丝毫没有停顿的意思。万箭齐发,对着越国战舰直撞过去。
木屑纷飞,射死撞死者无数!刚才还祥静平和的水面顿时翻起带血的浪涛,霸道无比。
伍子胥独立船头,他第一眼就看到句贱的战舰。他飞脚清点船帮,迎面劈开射来的箭矢。飞身来到句贱的战船。越军惊骇看着手提利剑的五子胥双腿忍不住开始颤抖。
“杀了他!”
句贱大喝一声,一百卫兵蜂拥而上。伍子胥在船上杀一条血路,像句贱一步步杀去。
句贱看着这个浑身滴血的狂魔,面如死灰!此刻他与句贱已经不足一丈。
“大王,速速上船!”
一条小船来到句贱旁边,对着句贱高喊。
句贱回过神来慌忙下船。
伍子胥飞身赶来,被灵姑浮一把抱住。伍子胥回手一剑刺进灵姑浮胸膛,再寻句贱,小船已经飘去七丈有余。
伍子胥大喝一声,声震九霄,剑化流星向句贱后背射去。就在剑尖刚刚划破句贱的衣服,突然两只手指伸出,轻轻夹住剑锋。
句贱抱拳行礼道:“多谢先生!”
那人并不答话,伍子胥怒眼圆睁喝道:“汝是何人?”
“汝既功成,何不身退?”小船又荡出数丈,伍子胥感觉如梦如幻!
吴军大胜,十万吴军将句贱围在会稽山,如同铁桶。越王哀叹:“寡人一错至此,如今只好一死谢罪!”
大夫文种道:“大丈夫能屈能伸,夫差傲骄无比,大王如果屈身请罪,或许不至于有覆国之危!”
一句话点醒梦中人。
没错,吴国攻越,虽有深仇,但终究不过是为了那件传说中的东西。给他便是!
句贱想到这里对文种亲切说道:“大夫所言极是!如今只有请您替寡人走一遭了!”
文种慌忙跪下身如筛抖道:“大王万万不可?属下人微言轻,安能当此重任!属下死不足惜,唯恐坏了大王大事!”
句贱摆手道:“文大夫多虑了!寡人有吴国梦寐以求的东西!”
夜,句贱和文种悄悄挖开大禹墓,句贱叩头泪流满面道:“不肖子孙句贱,誓与吴贼不公戴天!在此断指发誓,誓杀夫差以雪吾耻!”说完,拔出匕首斩断自己左手小指。
文种带着手指,和一个青铜盒悄悄来到吴军大帐,密见夫差!
夫差嘴角勾着冷笑道:“文大夫,此行为何?”
文种道:“大王兴义兵诛无道。今句贱雌伏,献指谢罪!”
夫差道:“他杀我父!想以此指相安无事!”
文种慌忙道:“大王差矣,杀汝父者,灵姑浮也!今以伏诛
!句贱愿献子女为奴为婢。”
夫差只是冷笑不答。
文种又说:“句贱挖出祖坟,有一奇物愿献给大王!”说完膝行呈上。
夫差缓缓打开铜盒,脸上的狂喜压抑不住道:“他真甘心如此!”
文种道:“句贱说,愿视吴王为父母,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好,他若真心!明天来大营负荆请罪!”
文种退下,伍子胥前来。
吴王看着铜盒缓缓发呆道:“我决定,放了句贱!让他一辈子为我做牛做马!”
伍子胥想要说些什么,吴王挥手让他退下了。
第二天,句贱夫妇负荆膝行至吴军大营,干硬的地面将他们的膝盖磨破。留下四道血痕!
夫差站在大营外,看着句贱匍匐在自己脚下,他残忍的笑着抬起脚狠狠踩在句贱的头顶大声质问:“汝知罪否?”
句贱低着头浑身颤抖他心如绞痛但发声异常平静道:“罪奴句贱,知罪!”
大营两边的士兵高声呐喊嘲笑,句贱将头埋得更低,他怕抬起头心中的火焰,瞬间吞没吴国的十万兵甲!
伍子胥冷眼看着这一切,他太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看着句贱。他无措的说道:“莫说十年,他能等二十年!”
吴军大肆掠夺越国珠宝回国,又留下满地的尸体和残垣断壁。太湖之水鲜红滚滚,无数生灵灰飞烟灭。
夕阳渐落,给一切染上一抹悲凉,北归的吴军身影被无限拉长。句贱走到最后,对全国送行的男女老少跪下拜了几拜。眼角含泪道:“因我之私,使大家受此大辱,我之罪也!”
文种将他掺起轻声道:“一日为君,终生为君!我们都等你回来。”
句贱坦然转身,心中的信念越来越坚定。眼中的怒火越烧越旺:夫差,我们的战争,这才刚刚开始!
范蠡眼神迷茫不解的自问:“师父,您说这一切值吗?”
那一天句贱入吴,范蠡随行!